“月媚兒。”
這聲輕輕的呼喚是誰啊？是王峰？是蘆笙？很奇怪我會同時想到他們兩個。
“月媚兒。”
是王峰，我終於看到他正向我走過來。
他的眼神裡隱藏了一絲沉重，還有一絲傷痛。
王峰是我愛的人。
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話我都會心領神會。
他今天怎麼了？他是蘆笙邀請來的嘉賓之一，難道他已經看完了這些畫？對啊！他是從展廳的大門右側走過來的，那就是說他已經把這裡的畫都看完了？這些畫有傷到他？
看來只有我還在圓圓的展廳裡沒有轉到出口了！
“王峰。”
我驚異地看着他的表情，他這是怎麼了？又被現實重重創傷了？就爲我們的歸宿問題，是這樣嗎？其實我早就說過，我不在乎名分，他可以既顧忌到他的責任，也保留着我的這份情感，我就很滿意了，但是他就想與我結婚長相廝守。
“月媚兒。”
“嗯？”
他直直地走過來，嘴裡這樣叫着，眼神裡有一種被人割心的痛。
“月媚兒。”
“怎麼了？”
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月媚兒。”
他又這樣叫着，這次我還來不及說“嗯”，他就不容分說地抱着了我，緊緊地。
王峰的懷裡好溫暖，我竟然捨不得出來，他也是同樣的感覺吧，把我抱得特別緊。
就在這個圓圓的，大大的展廳裡，就在這個人流涌動的熱鬧展廳裡，王峰把我緊緊地抱住，沒有在乎所有的一切，沒有說一句話。
但我的心就這樣涼透了，被他這樣抱不會有好事情，他這是又要拋棄我了，他又要不要我了，我能感受到他的決定，雖然那是個也讓他心痛到破碎的決定，他再一次在用這個動作來代表臨別宣言。
“爲什麼？”
不用王峰說什麼，我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決定，我只是流着淚地問道。
我已經流淚了，我也伸手把汪峰的腰抱住了。
玩氣功峰沒有說話，他還是緊緊摟住我。
我的眼裡有淚，我還是睜開了我那惶惶然的眼睛。我的眼光毫無意識地掠過王峰的肩頭看向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但卻和蘆笙的眼神對在了一起。
蘆笙此時正在展廳的大門口，他的四周圍着很多人，他們在說着什麼。但是蘆笙的眼神卻看着我，那裡面也是傷痛。
我狂暈了，愛是什麼？愛就是傷痛麼？
“王峰。”
我還沒有等到汪峰的回答，就有個人在我們身邊來了，他還拍了拍王峰的肩頭。
“爸。”
王峰擡頭看了看，就放開了我。
“王總。”
原來叫王峰的人就是王總，我也趕忙叫了一聲，不好意思地地下了頭。
“月媚兒。”
王總看着我，他的眼裡也是憂鬱。
我在心樂夜總會當舞女的時候，王總對我很關照。甚至是我們夜總會的所有人都以爲我會成爲王總的金絲鳥。但是他後來好像是知道了我和蘆笙，和王峰這中間的複雜關係。所以最後他卻成了調節我們這種三角關係的主要人物。
“王總。”
聽到王總叫我，我也努力地笑笑。
“思佳去了，留下了蘆笙這個倔強的孩子。我無顏啊！要知道愛不一定會讓人幸福，所以我用所謂的愛去害了蘆笙，害了思佳一輩子。”
王總句句說的是肺腑之言。他對蘆笙媽媽的愛，這我是知道的，但他現在這樣說肯定有下文。
“月媚兒，我不希望你走思佳的路。”
王總看了看我，又把頭轉向了王峰：“嶽娉在門口，還帶着你的兒子，是我叫她來的，不要不給好臉色，這裡的記者不會少。”
王總對着王峰說這個話的時候很嚴肅。
“行，我知道了。”
王峰一邊回答着王總的話一邊看着我，看着我，很久才動了動嘴脣。
他要說什麼了，他要說什麼？肯定是他已經決定不要我了，肯定是這樣的，我感覺到了，在他的面前我的感覺從來就沒有錯過。
他又要舉起他那白晃晃的砍刀砍向我的脖子了，這該死是白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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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等着他的宰殺，我不知道我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流了多少淚水來覆蓋我的面頰，我只知道王峰的嘴動了動又停住了。
他還是不忍心，他的心一樣的痛，我知道，我能感覺到，如果可以，真的希望人類不要是感情動物，這樣就可以像動物一樣的生活着。就不會有誰的心與誰的心心心相繫。
“老公，你在這裡啊？兒子，叫爸爸啊。”
這個聲音是嶽娉的，她已經抱着她的兒子走過來了。
我很勉強地對着她笑了笑。
“我不能給你幸福。”
這是王峰看到嶽娉走過來，很匆忙地地對我說的話。說完，他就對着還沒有走到我們身邊的嶽娉迎了過去，伸手就抱過了他的兒子。這以後他沒有再看我一眼。
只有嶽娉很專注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裡有很多種語言，但我現在不想去理解。我的心都快要破成碎片，我哪兒還有心思去理她。
我現在只想很認真地把我的眼淚卡在眼裡。
我原本也下了很大的決心，要與王峰斷了關係，但是真的到這一天，真的要說分手宣言的時候，心還是痛得厲害，眼淚還是忍也忍不住。
“月媚兒。”
誰？是蘆笙，我怎麼會聽到是蘆笙在叫我就感覺到失望呢？我在期待這是王峰在叫我吧？對的，這就是我現在的強烈失落感，我知道。
“月媚兒。”
蘆笙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
“嗯。”
我淡淡地答道。
“月媚兒，要不要靠着我的左肩？你知道的，我說過，我的左肩是王峰的。”
蘆笙那好看的微笑，還有那很酷的鬍鬚。
我真的很感動，他知道我愛着王峰，他只是對我守望着，關愛着。
我是不是有點過分啊？我怎麼就不能想想他的感受？我還是不要一副傷痛欲絕的樣子嗎？今天可是蘆笙的畫展，我應該開心，也應該讓蘆笙也開開心心。
這就是我，真不愧爲我是月媚兒，我爲我的這種想法驕傲。
“蘆笙，你忙吧，不用管我，我還沒有看完這裡的畫呢。”
我立馬擦乾眼淚，微微笑着。
蘆笙看着我呆了。
“怎麼？我很美嗎？好了，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在這裡看畫。還有，不管是你的左肩還是右肩，都是你的，我都可以靠吧？你說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我應該笑得很自然，不是很勉強的那種。
因爲蘆笙的肩膀確實是很好靠，我的很多痛苦不是靠着他的肩膀才解除掉的嗎？
“月媚兒。”
蘆笙好像是在感慨什麼，他輕輕地抱了抱我。
“月媚兒，那你在這裡隨便看看吧。我有幾個客戶還在我談版畫的事，還有我知道你不會建議我侵犯了你的肖像權吧？”
是啊，這裡的畫幾乎都是以我爲主人翁，蘆笙是配角，而王峰是漠視角，因爲如果有汪峰在這些畫裡出現時，都是側面或者是背影，沒有人可卡認出他，而我就是這裡的大主角，只要有人不把心思用在這些畫上，稍微看看我，就會一下子把我給認出來。
“不會，這樣我就不用把我的頭像發到我的QQ相冊給人看了。”
我又笑了，確實是這沒有什麼，現在不是誰都喜歡展示自己的照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