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範德綱用那種表情看向我,我有點心虛地扭過頭,看向了車窗外。
“剛纔那個禿頂,你怎麼認識的?”
哇,我鬆了一口氣,雖然他的表情很邪異,但只是話題是正常的,雖然是在八卦我的私生活,但總比他的獸性發作好吧。
“他以前是我製衣廠的老闆。”
我如實回答。
“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有兩年多了吧!”
我對時間的問題算得上是時間癡,根本就會一團混,但我還是像是被審問的犯人一樣,儘量地回答。
“啊?”
死胖子,啊什麼呀啊?
“哼~哼!”
邪異的表情更濃了,他甚至都哼~哼出了聲。
“哈哈,他今天是喝多酒,又因爲晚上的原因吧!如果真的認出我了,一定嚇得魂飛魄散。哈哈。”
範德綱在說誰?應該是在說禿頂徐宏。
不過徐宏爲什麼會怕他?徐宏依靠老婆做了製衣廠的老闆,這個衆所周知,但是他也沒有其他不好的輿論呢!難道是?對了,他說了,他幫我爸爸安裝心臟起搏器後遇到了麻煩,他還說他用他自己的方式挺過來了。所謂的自己的方式是什麼?和我身邊這個胖子有關嗎?
唉!多想了,這也許是寫小說的人的通病吧。
不過再想想上次事件,蘆笙對着胖子說的話,說可以送他去監獄,還說可以分分鐘讓胖遍體鱗傷。這些都是什麼事啊?蘆笙與這個胖子是什麼人啊?有着什麼樣的關係?
“你是做什麼的?”
儘管好奇害死貓,我還是問了一句帶着發現新大陸表情的範德綱。
“玩的。”
“在租住房裡好玩嗎?”
能玩的人什麼不能玩?偏偏鑽進了平民區的租住房玩?死胖子你騙鬼啊。
“你懂什麼叫做隱嗎?哎呀,不說了,我要想事情了。”
範德綱收起他的表情,仰頭靠在了椅背上。
隱?隱居嗎?你個胖子是什麼人啊?蘆笙說對他了如指掌,那蘆笙又是什麼人啊?
蘆笙原本在我心裡就很神秘,現在就更加神秘了。
他們都是什麼人啊?怎麼就成了我的鄰居?有什麼企圖?
額,看我亂七八糟想的,不是他們住在我的身邊,故意成了我的鄰居。而是我插進了他們中間,我可是比他們後租房的。
希望我只是住房插進了他們中間,而其他的事情都不會與他們扯上關係就好。
到了租住房,下車的時候,我掏錢給車費,笑着說謝謝!
這一切我不知道會不會把胖子驚得定型在那裡(一個剛剛被男人打耳光的女人,卻只是在很多個一分二十秒後,就若無其事了)。
反正我又轉身對着他說:“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然後我什麼也不管地走向了我的租住房的房門。
蘆笙就在他的門前,他背靠着他的門框看着我,他房間裡的燈光透出來,把他的身影影得好大好魁梧,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很落寞孤寂!
看不起我就不要看着我!我在心裡對蘆笙說道。
然後我只管自己開門進房間。雖然我很感激他爲我擔憂,不是擔憂,這大半夜的他怎麼沒有睡他的覺!而且那個範德剛也是他叫過去看看我的。
“這麼晚纔回來?”我還沒來得及進屋。
“你呢?這麼晚還不睡?”我的聲音淡淡的。
“等你!”
“哦?” 我還是走進了我的房間,正準備反手關門。
蘆笙的手確放在了我的房門上:“我得罪你了?”
是啊!他得罪我了嗎?我也想不出他哪裡得罪我了。
“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嗎?”
還是裝糊塗吧!不過我就不高興他在舞廳看到我,都沒有去後臺找我,看不起我?還是?額,看我是什麼性格,別人有別人的做事的方法方式,我幹嘛想要人家按照我希望的樣子去做?
“對我和以前爲什麼不一樣?”
我的房門被蘆笙推開,他又把他的背靠在了我的房門上。
“有嗎?”我盯着他。
蘆笙看着我,有一絲壞笑在他的嘴角冒了出來。他慢慢地轉身,幫我關好了我的房門,但是前提是沒有把他自己關到外面。
我還想故作鎮定,但是卻沒有辦法掩飾我的慌亂。
看來蘆笙看到我在做舞女,就不打算尊重我了,是這樣嗎?
看來是這樣的,他正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你想幹嘛?”我是真的發怒了,就像是刺蝟豎起了它渾身的刺一樣,瞪着他。
他不再前進了,看了看我,搖了搖頭,笑笑就改變了前進路線。他走向了我的牀邊,然後坐了下去。還抱起了那個布娃娃,他說和我一模一樣的那個布娃娃。
“我是個很失敗的畫家,你知道嗎?”
他在看着那個布娃娃說話。
“但是半年以前我突然有了靈感,我還開始憧憬着我的畫展,這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
他擡起了頭,不再看着布娃娃,而是看着我:“ 我開始有了希望,有了美好的幻想。但是我又好像是要失去什麼?是什麼呢?”
我看着蘆笙,他怎麼了?他想說什麼?
“我現在終於知道,我怕失去你。我是早出晚歸出去寫生,而你是晚出晚歸的工作方式,我們見面的時間少了,我就感覺我要失去什麼了,而且這感覺讓我很心疼。”
蘆笙看着我,很專注,很認真地說這些話。
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說什麼?他這算是表白嗎?雖然我也感覺他很親近,但是我愛的還是王峰,這個我很清楚。
“我在聽到了幾個長舌婆的對話後,都有點痛不欲生的感覺了!”
蘆笙又看着他手裡的布娃娃了。
“我以爲我很在意的那份牽掛,真的爲了錢,傻傻地去夜店做了應召女郎。我開始在夜店裡搜索,我想找到她。但是讓我開心的是,她不是應召女郎。而是一個舞者,獨具魅力的舞者。”
聽到他說這些話,我的心裡一陣激動,眼淚就要滑出眼眶。我拼命地抑制住眼淚,很認真地看着他,我又想要他的懷抱了。
“這是我想對你說的話,你有想對我說的嗎?”
蘆笙看着我,又慢慢走向我。
原來舞女在蘆笙心裡的概念是舞者,他沒有把舞女與風塵女子一概而論。
“以前,我很討厭舞女,很看不起舞女。做舞女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我自己都爲自己做了舞女而感覺擡不起頭。你今天在夜總會看到我,我都以爲我失去你這個朋友了。我以爲你會看不起我的。”
這也是我的心裡話。
“月媚兒!”
“嗯!”
“月媚兒!所以你就假裝輕鬆和不經意,其實只是不想讓人發覺你的心酸!”
蘆笙已經把我摟進了他懷裡,我沒有動,沒有說話,我感覺到了溫暖。
“月媚兒,你說你不喜歡,那你爲什麼要去跳?是因爲錢?”蘆笙突然扶着我的雙肩看着我的大眼睛問道。
“是!爲錢!”我答。
“十個億夠你跳舞到老了,知道嗎?你這個忙不但幫不到,還會把你的一生都搭進去了。知道嗎?傻美女。男人想要離開女人會有很多種理由,原因只是想要給自己的水性楊花掛個好的牌子。”
蘆笙看着我,帶着無奈的微笑:“你什麼時候纔會明白那只是他的一個藉口啊!”
“不用,還有半年,我就退休了,不再跳舞,只做一個專業的作家了。還有,對我,他不會有什麼藉口,我相信他,無條件地相信他!”
我笑笑,心情輕鬆了許多。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你這個傻瓜!”
傻瓜?我是傻瓜嗎?你認識王峰嗎?你知道他的爲人?這些是我想要問蘆笙的,但是沒有那個必要問出來。
“哦!我想起來了。是你叫那個範德剛去夜總會接我的嗎?他爲什麼要聽你的?他是做什麼的?”
“你真是個寫小說的專家。怎麼樣?我不告訴你,自己猜猜吧,又能猜出很多故事來的。”蘆笙笑了。
“好了,睡覺吧!我明天一早還要出去寫生呢!我會辦一個成功的畫展的。那畫展會讓你喜歡,讓你……喜歡的!”蘆笙很明顯開心起來了。
“哦!記住,在夜總會要注意點人身安全。知道嗎?”
看來蘆笙是交待完畢,準備開溜了。
“站住,我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想猜。”我蠻橫地擋在了他的面前。
“你想擋住我?你行嗎?”蘆笙壞笑着逼近我。
“不說算了,滾嘛!”我嘟起了嘴,趕快讓到了一邊。
看着蘆笙得意地揚長而去,但他的聲音卻在我耳旁繚繞,“那畫展會讓你喜歡,讓你……喜歡的!”我感覺他後面那句不是想說讓我喜歡的,他想說什麼沒有說出來呢?
唉!看看,寫小說的人就是這樣敏感,想得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