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章 吃飽了,纔有力氣和我鬧騰(甜寵開始)
“我來告訴你,張智堯與孟繼喜打算在三日後發動軍變,趁着你去臨水的空當,他們會率兵圍攻北平,並且會攻進大帥府,好讓你腹背受敵。”孟靜蓉的聲音十分平穩,她彈了彈手中的菸灰,一字字的開口。
賀季山聞言,臉上卻並無吃驚的神色,他只看着她,問了句;“你何必要來告訴我?”
“無論你信不信,我都不想你死。”她聲音沙啞,說完這句,便是將身子轉開,不願讓他看見自己軟弱的一面。
她寧願把自己僞裝成一隻刺蝟,滿是兇悍,也不願讓他見到自己的失魂落魄。
身後的久久的沉默。
“賀季山,你可以不娶我,但我從沒想過要害你,從沒有。”孟靜蓉掐滅了手裡的煙,眼眸中卻是劃過一抹悽楚的堅韌,她拿起坤包,也不再看賀季山一眼,只低聲說了句;“你好自爲之,一定要儘早設防。”
語畢,便是向門口走去。
當她的手快要觸碰到門鎖時,卻生生停下了步子,她轉過頭,看着男人的背影,一如既往的魁偉挺拔,這麼多年,居然就沒變過。
她的眼睛裡頓時涌來一股霧氣,終是喊出了聲來;“賀季山,如果我今天不來找你,你是不是寧願腹背受敵也不願意娶我?”
男人並沒有回頭,卻毫不遲疑的說了聲;“是。”
她的心倏然寒了下去,“是不是就爲了那個女人?”
賀季山卻並沒有說話,他燃起一支菸,打火機的火苗映在他的臉上,愈發的陰晴不定。他深深的抽了一口煙,這才轉過身身子看了孟靜蓉一眼,臉上卻依舊淡漠的,沉着嗓子吐出了一句話來;“她是我夫人。”
孟靜蓉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她秉性剛強,從不輕易落淚,更何況是在自己愛的男人面前,更是不願失去體面,她死死忍着,只嗤笑道;“賀季山,你堂堂一個半生戎馬的江北司令,卻被一個小丫頭迷得神魂顛倒,真是可笑。”
說完,她轉過身子,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直到上了汽車,隱忍許久的淚水方纔絕提,她捂住自己的臉,可那些淚水卻還是能從手指間的縫隙裡不斷的往外涌.....
滾燙的淚水,幾乎灼痛了她的手心。
賀季山回到官邸的時候,正是傍晚。
他剛走進別墅,就聽見女兒在那裡撒嬌,看那樣子,便是不好好吃飯,而沈疏影則是捧着一隻祥雲小碗,裡面是熬得正好的桂圓粥,甜香撲鼻。
“囡囡要是不想吃飯,那媽媽餵你好不好?”沈疏影彎着腰,身上穿了件淡粉色白底的束腰長裙,潔白的荷葉寬袖,頭髮盡數梳在了腦後,隨意的盤了一個髮髻,幾縷髮絲俏皮的垂在了頸彎,那眉眼間溫柔如畫,純淨的臉上噙着柔柔的笑意,對着女兒輕哄。
她的話音剛落,卻聽一道男聲含着淡淡的笑意傳了過來;“我也不想吃飯,你不如也喂喂我吧。”
聽到這抹聲音,沈疏影便是怔住了。
囡囡轉過頭,剛看到賀季山站在那裡,便是咯咯的笑了起來,脆生生的喊了一聲爸爸,便撲到了父親的懷裡。
賀季山也是笑着抱起了自己的小女兒,他先是在孩子的臉頰上親了親,抱着她走到了飯桌旁。
沈疏影依然捧着那隻碗,卻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看了賀季山一眼,只見男人的眉宇間滿是笑意,就好似昨日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似得,讓她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終是舀起一勺粥,輕輕的吹了吹,送到了女兒的脣邊,囡囡許是被爸爸抱在懷裡的緣故,這一次變得很乖,聽話的張開嘴將那勺粥吃了進去,一面吃,一面含糊不清的開口;“媽媽,你也喂爸爸!”
沈疏影一怔,卻見賀季山笑出了聲來,對着女兒的小臉又是親了一口,說了句;“真是爸爸的好閨女。”
她忍不住看向了男人,卻見賀季山也在看着自己,那雙黑眸雪亮,只看着她心裡發慌,臉頰卻是熱了起來,她不願拂了孩子的心意,便又是舀起一勺粥,也是放在脣邊輕輕吹了吹,送到了賀季山脣邊。
賀季山沒有說話,只將那勺粥吃了下去。囡囡拍着小手,高興的不得了,只奶聲奶氣的嚷着;“囡囡吃一口,爸爸吃一口!”
沈疏影看着孩子甜甜的笑臉,心裡便是驀然軟了下去,她沒有說話,卻也是微笑起來,喂着女兒吃了一勺,便再去喂賀季山,囡囡高興極了,在爸爸的懷裡也是不安分的,一碗粥吃完,父女兩的嘴巴上都是粘上了些許的黏粒,她拿起絹帕,爲孩子拭了拭嘴角,擡眸,便見賀季山正看着她,他一手抱着女兒,另一手卻是指了指自己的脣角,示意她也幫他擦一擦。
她沒有理會,只將帕子遞給了他,不待賀季山接過,卻聽囡囡開了口;“媽媽,你也幫爸爸擦一擦嘛。”
對女兒的話,她總是無法拒絕,只得爲男人輕拭嘴角,彼此間近在咫尺,她的香氣闖進了他的鼻息,而他的呼吸卻是滾燙,察覺到她冰涼的指尖透過絹帕撫過他的脣際,只讓他的心頭一動,恨不得將她的小手狠狠攥住,永不放開纔好。
晚間,沈疏影爲女兒洗好了澡,又是給她說了個故事,一直到哄着女兒睡着,她輕輕的站起身子,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剛走出去,便見賀季山端了一碗杏仁露,向着自己走了過來。
“晚上見你光顧着孩子,也沒吃什麼東西,現在餓了吧?”賀季山脣角噙着笑,眉眼間滿是溫和,將那碗杏仁露遞到了她面前。
“我不餓。”沈疏影脫口而出了一句話來,豈料話音剛落,肚子卻是不爭氣的咕咕響了起來,她聽着,臉龐頓時漲了個通紅,只將眼眸一轉,不去看他。
賀季山忍着笑,用勺子舀了一勺杏仁露,送到她脣邊,溫聲道;“哪有爲了和別人慪氣,卻把自己餓着的道理,快吃吧,只有吃飽了,纔有力氣和我鬧騰。”
沈疏影臉龐上的紅暈更是深了一層,她看了他一眼,輕語了一句;“我沒和你鬧騰。”
“好,你沒有,是我一直在和你鬧,你把這碗點心吃了,就算是原諒我了。”賀季山依然是輕聲細語的說着,英挺的眉宇間,滿是要將人溺斃的溫柔。
沈疏影輕抿脣角,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裡,唯有眼圈卻是紅了。
賀季山便是無奈,將那碗杏仁露擱下,自己則是伸出胳膊不由分說的將她攬在懷裡,喟嘆道;“你到底是要我怎麼做,你告訴我一聲行不行?”
“你放了我吧,放我和孩子走。”沈疏影擡起臉蛋,向着男人看去,她的聲音低弱,眼眶裡滿是清涼的水珠,晶瑩剔透的猶如水晶,只讓他看的心裡發堵。
“你是不是一定要讓孩子和父親分開,你才滿意?”賀季山緊緊的箍着她,語氣裡卻是沉重的痛意。
沈疏影垂下眼簾,呢喃着說了句話來;“你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不等她說完,賀季山便是打斷了她的話;“除非是你給我生。”
沈疏影一怔,忍不住向着他望去,男人的眼眸灼熱,緊緊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道;“我已經讓你離開了我三年,我永遠不會再讓你走。”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賀季山,我求求你不要再勉強我,我真的累了。”沈疏影淚眼迷茫,她沒有說假話,她是真的累了,只想尋個清淨的地方,可以和女兒相依爲命就夠了,她再也,再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賀季山伸出手,爲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他的眸光暗沉,道;“我沒有勉強你,無論你有多恨我,這三年對我的懲罰也夠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這三年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沈疏影聽着他聲音低啞,想起自己遠在法國的那三年,卻也是滿腹的心酸無處訴說,她低垂着臉蛋,卻是輕輕的道了句;“你也不會知道,我在法國的三年,又是怎樣過來的。”
不料賀季山聽了這話卻是微微一笑,道;“傻瓜,你一個人在那樣遠的地方,我怎麼可能會放心的下,你的一舉一動,我全都知道。”
沈疏影聽了這話卻是徹底怔住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驚詫道;“你全都知道?”
“是,我知道你在聖保羅大學讀書,住在香榭麗舍大街,主修的是古典文學,選修了法語,每週都會有人上門,爲你做好中餐,每個月會有裁縫,爲你定做衣裳,是不是?”
沈疏影怔怔的聽着,心思百轉間,卻是想起當年何德江將自己送上船時,曾那般深惡痛絕的告訴她,永遠都不許她再回來,驀然,她想明白了,知道了這其中的關竅。
她沒有說別的,只輕聲言了句;“那些,都是你安排好的?”
“若沒有安排好,我又怎麼捨得把你扔到那麼遠的地方。”
沈疏影聽了這話,淚水刷的落了下來,淌的滿臉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