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邵扭頭看了一眼,然後快遞員小哥兒快步走過來,側臉問道:“請問您是黎邵黎先生嗎?”
“嗯,我是。”墨鏡遮蓋下,妖冶流光的桃花眼微蹙,“你誰?”
“哦,黎先生您好,我是順豐快遞的員工,專門負責天悅山這附近的快遞收發。”
很是客氣的做完自我介紹,快遞男孩兒從包裡拿出一個小本子,翻了幾頁後,道:“今天早上給楚念小姐派發快遞時,楚念小姐請我幫她一個忙,說九點鐘的時候,您會過來,然後楚念小姐讓我告訴您,她臨時有點兒急事需要處理,等處理好了事情,她會自己去教堂的。”
黎邵有些發窘,一邊無語着,某妖孽還要一邊考慮着、一會兒回去要怎麼跟顧家那隻老佛爺彙報。
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
卻聽見快遞男孩兒又說道:“哎,對了,楚念小姐還說了,你們不用等她!”
聞言,黎邵同學囧+10086,額頭上滑下三根黑線,“她有沒有說她要去哪裡?或者是處理什麼事情?”
快遞員男孩兒想了一會兒,隔着帽子撓撓頭,“沒有。”
“那她今天早上寄的是什麼?”
“這個……”快遞男孩兒面露難色,表情糾結,“我們公司是有規定的,不能隨意透露客戶的私人信息。”
聞言,黎邵緩緩摘下墨鏡,桃花眼一眨,把那張嫵媚妖冶到禍國殃民的妖孽臉往男孩兒跟前湊了湊,“認識我嗎?”
“不、不認識!”男孩兒嚇得往後退開一步,眼底有驚異,“咕咚”一聲嚥下一口唾沫,結結巴巴道:“雖……雖然你長得很好看,但我是一個男人,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眨眼,黎邵臉上的表情一僵,臉色亦黑了一分,直起身子、擡手在快遞員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滾犢子,你這種貨色,小爺我根本看不上!”
“那你還那樣……”很委屈的,快遞員捂着被打疼的後腦勺嘟囔了一句。
黎邵突然感覺很好玩兒,就嚇唬人家道:“你要是不告訴我楚唸到底寄了什麼,我就讓你變成一個不正常的男人!哎,你應該還不到二十歲吧?”
聞言,小快遞員眼底的情緒更加驚恐起來,連連往後退,“我、我會叫的!”
黎邵頓時感覺更好玩兒了,微眯的桃花眼裡染上幾許玩味兒,往前逼近道:“你叫啊!”
快遞男孩兒退一步,黎邵逼近一步,直到快遞男孩兒的後背抵上電梯門,黎邵脣邊的笑容邪肆至極。
饒是再能刁難人的客戶,男孩兒都見過,卻着實沒遇上過黎邵這種變態型的!
臉色蒼白,欲哭無淚。
男孩兒真的打算喊救命了,忽然耳邊響起“叮”的一聲,身後電梯門打開,他被一股強悍的外力往旁邊一推,不待反應過來,只見一道身影快速越過他,然後在嬉皮笑臉的黎邵腿上踢了一腳。
“黎邵,你作死?”低沉涼薄的女音。
男孩兒定睛,偷偷瞅了陸
宜姑娘一眼,頓時無比崇拜中,偉大的女漢子來拯救世界了,嚶嚶嚶……
黎邵捂着後腦勺,桃花眼裡泫然欲泣,“阿宜,你還是這麼兇殘!”
“兇殘麼?”極淡的語氣反問,陸宜面無表情冷哼了一聲,“婚禮在即,顧楚北讓你來接楚念,你卻在這兒調|戲小姑娘,黎邵,你不是自己作死嗎?”
“阿宜你吃醋了?”這是黎邵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心情舒暢。
隨即,黎邵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瞥臉仔細瞅了男孩兒一眼,“阿宜,這是一個男孩子!”
“黎邵,你智商不夠,眼也瞎?”擡手,陸宜摘掉了小快遞員的帽子,一頭長髮順勢垂在肩上。
黎邵驚恐中,“…… ”明明是一個男孩子的,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女孩子了?!
“滾一邊去!”反手推開黎邵,陸宜冷着臉哂笑一聲,轉身,隨手把帽子扣在女孩子的頭上,再次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姿態,道:“我是楚唸的朋友——陸宜,另外、今天是楚唸的婚禮。”
“可是現在她失蹤了,或許會有什麼危險也不一定,我們都很着急,想快點兒找到她……她早上寄出去的東西很有可能和她的失蹤有關係,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我們一下。”
陸宜姑娘不愧是“專業”的,籠絡人心神馬的都要以攻心爲上。
眼見着快遞女孩兒的表情裡有了幾分猶豫,脣角若有似無的微勾後,陸宜姑娘又繼續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如果楚念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想你也會愧疚一輩子的,對不對?”
愧疚。
眼底的情緒幾經波動,女孩兒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楚念小姐寄的是一件婚紗,一件很漂亮的婚紗,上面好多鑽石……收件人是叫安晨晨!”
“謝謝你!”笑容有一霎間的溫暖,陸宜扭頭瞥了黎邵一眼,“還愣着幹什麼?給安晨晨打電話。”
電話接通,還不等黎邵開口,那邊安晨晨已經急得哭了起來,“黎邵、黎邵,念念可能出事兒了!”
黎邵邪肆的表情頓時怔結,“出什麼事情了?”
彼時,安晨晨正跪坐在地板上,一手握着電話,另一手裡抱着一個大快遞盒子,裡面是一件婚紗,就是三天前安晨晨陪楚念去S·King·In專賣店試婚紗時,她看中的2012年冬款。
重要的不是婚紗,而是,安晨晨開心的從盒子裡抱出婚紗時,帶出來一張紙條。
濃重的玫瑰香氣,詭譎、刺鼻,一下子充斥了整個房間。
黑色的紙片上用血紅色的字跡寫着三行字——“矮冬瓜,我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等老子有錢了就送你一件鑲滿鑽石的婚紗。現在,我有很多錢了,即將實現娛樂圈衆多女星們的終極夢想,嫁入豪門。最後的禮物,祝你幸福!”
什麼是最後的禮物?
手裡握着紙片愣了幾秒鐘,安晨晨腿一軟、忽然就跪倒在地上,手指顫抖着摸索出手機給楚念打電
話,一直打不通,情緒漸漸失控,淚霧迷濛了眼眶。
最後一遍時,電話神奇的接通了,楚唸的聲音淡然平靜,“矮冬瓜,送你的禮物收到了?順風的速度果然不是吹的……嗯,哭了?要不要這麼感動?”
聽見楚唸的聲音、安然無恙,安晨晨的情緒徹底崩潰,“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楚念,你這個死丫頭,你要嚇死我!”
楚念笑,極其清淺,“一件婚紗而已,怎麼會嚇死?”
“12號,楚念——!”安晨晨剛想問你個死丫頭剛纔爲什麼不接電話,不期然的,透過手機、隱約聽見一個尖銳綿長的喊聲,很熟悉的語句,好像在哪裡聽過。
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晃而,安晨晨意識到了不對勁兒,“念念,你在哪裡?”
難道今天結婚的人太多,教堂還要輪換着用?!可是這個時間,楚念明明應該是在黎邵的車子上!
晃神中,聽見楚唸的冷笑,聲音驀然涼薄陰狠起來,“今天這種開心的日子,我當然也要送給顧楚北一個禮物,驚喜!”
不待安晨晨再說話,楚念掛斷了電話。
安晨晨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剛好電視裡,正在播一部家庭倫理劇,女主要去醫院墮胎,在醫院走廊上等着時,護士出來喊了一聲,“18號,劉美麗——!”
一個激靈,電光石火間。安晨晨猛地驚醒過來,醫院、墮胎?!
給顧楚北打電話時,手指顫抖哆嗦的完全不受控制,然後,黎邵打了過來。
“黎邵,趕快聯繫言城所有醫院,楚念……可能去墮胎了!”安晨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這句話給說出來的,聲線顫抖,嘴脣僵硬,腦子裡一片迷濛的蒼白失了方寸。
黎邵立即給顧楚北打電話,顧楚北的手機是關機狀態。
早上離開之前,楚念已經和沈戰晴通了氣,偷偷把顧楚北的電話關了機。
“Shi t!”爆出一句粗口,黎邵妖孽的臉上一片青黑,煩躁的抓了抓額前那抹帥氣的劉海兒,又給黎暖雲打了電話。
黎暖雲劈頭蓋臉第一句,“黎邵你這個混小子,叫你去接楚念,你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
“姑姑……”桃花眼妖異上挑的尾端皺起,黎邵抿脣,聲線忽然間暗沉下來,“姑姑,楚念出事兒了!”
“啊?”那邊,黎暖雲一愣,隨即嗔笑起來,“黎邵,你以爲姑姑不能揍你?”
“姑姑,真的出事兒了……”
饒是那麼多政|界還是商界有權有勢有背景有來頭的“大佬們”,都沒有查到楚唸到底去了哪家醫院。
教堂裡的氣氛異常壓抑,賓客們交頭接耳小聲的議論紛紛,何素秋一張老臉難看到極點,扭頭就衝黎暖雲發起了火,“你看,我說吧,我說楚念那個野丫頭就不能要,你們還一直偏向着她,捅出這麼大簍子讓我們顧家背黑鍋,還有啊,我告訴你們,要是我的曾孫子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你們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