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離墨忽然感覺一陣寒意從內心深處涌起,快要窒息的感覺籠罩了她,喜歡上了蕭輕塵?
不——
絕不會,這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人。
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對男人動過心,怎麼會愛上蕭輕塵那個輕狂不羈的放蕩男人?
“微微,我……我對他,只是愧疚而已。”
“少來,你對他能有什麼愧疚,前些日子你還恨不得什麼都沒有發生,現如今都已經演變成能爲他想這麼多的地步,你說是愧疚,我都不信,你自己能說服自己嗎?”
柳離墨剛想說能,卻被皇甫雲輕打斷:“現在不是你能不能說服自己的問題,而是你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我的心裡很亂,現在吃藥除去腹中胎兒,還來得及。但是,捨不得,我捨不得,微微你懂這種感覺嗎?”
一雙常年握武器顯得薄繭暗存的玉手輕柔的置於腹中,柳離墨暗墨色的眸子裡流光變動,忽明忽暗。
本以爲她能捨得的。
但是,畢竟是親生骨肉,哪怕是意外,她也不願意輕易的捨棄腹中胎兒。
現如今,她的性別對於外人來說還是一團謎,君上和父王都沒有想過讓她恢復女兒身,可是如果不恢復女兒身,這個孩子怎麼辦?
只能做掉。
“如何不能理解。”皇甫雲輕蹙眉,她就是該死的理解這種感覺,纔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懷孕的,確定不是誤診?”
“這個月的葵水延遲了一個月,沒有來。”柳離墨想了想,回答道。
皇甫雲輕眸子猛地睜大,葵水?
她怎麼沒有想到有這一遭?
雙手猛地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臉色忽明忽暗,變得不太好看。
她的葵水,好像也超過了好幾天了。
“怎麼了?”柳離墨看見皇甫雲輕的動作,瞬間反應過來:“你莫不是也和諸葛沐皇……”
“霧草,大師兄,我的葵水也延遲了,怎麼辦?”
一時間皇甫雲輕只感覺天昏地暗,她上一次來葵水是英豪大會前,今天都是英豪大會最後一天了,一個多月過去了,葵水還沒有來,莫非……
“別緊張,延遲在合適的時間範圍內是正常的,像我這般延遲了一個多月沒來月事,看見魚腥就想要嘔吐,怕纔是真的懷孕了。你這種情況說不定是正常的延誤,畢竟你這一個月接連比試了三項賽事,身子受累,可能導致月事紊亂。”
柳離墨儘量的勸解皇甫雲輕,可是皇甫雲輕的心卻一陣一陣的發慌。
怎麼辦,她倒不是怕早孕遭人非議,而是沐皇的毒還未解除,如果這個時候懷孕。
她的孩子,會同時染上母子離心的劇毒嗎?
“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就糟糕了。”
“怎麼了?鬼澤大帝對你寵愛程度,就算你婚前有孕,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如果你確定是皇族繼承者,府邸美男三千提前有孕,爲皇族延續後代,說的上是一件喜事。”
“話不是這麼說。”皇甫雲輕糾結了片刻,還是把諸葛沐皇的事情選擇關鍵的部分告訴了柳離墨。
*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孕,這毒還會影響到孩子?”柳離墨睜大眼睛,而後猛地站了起來,看着皇甫雲輕,一時間不知道該喜該憂。
“應該沒有這麼巧吧。”
哪裡有人能這麼快有孕?小師妹和那諸葛沐皇認識的日子也不過是須臾幾個月,如果這麼快又孕,那真的是上天的戲弄。
“你一次都能中,我這十餘日沒有預防,如果真的有了孩子,我……”
“這可真是……”
看了看皇甫雲輕,然後看了看自己,柳離墨又坐回了位置上。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無言了片刻,無奈的笑了起來。
“提前洞房,意外懷孕這種事情,如果能同時讓我們兩個湊到,這也算是一種啼笑皆非的緣分。”
皇甫雲輕點頭,可不是嘛,現在倒是喜也成雙,悲也成雙了。
“你的孩子是不確定要不要留。而我卻要過些日子在看看,如果真的懷孕,爲了讓孩子少受苦,趁着發現的早,可以去除了他。”
“你捨得?”柳離墨意外,她以爲,小師妹雖然對別人手段狠辣,對自己的孩子,應該會手下留情。
“當然捨不得,但是沐皇的病都已經摺磨了他十餘年,上次看他發病我心疼的不能自己。如果這病真的遺傳給了孩子,你讓那麼小毫無抵抗能力的孩子怎麼辦?現在我都捨不得,難不成以後要眼睜睜的看着他離世?”
柳離墨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道:“還沒有確定的事情,還是不要杞人憂天了,過些日子再說。”
皇甫雲輕點頭:“希望是意外,要不然我這次受了這麼重的內傷,他還能在肚子裡存活,也算是命大。”
雙手放到腹部,回憶起昨日那撕心裂肺的精血逆流之感,只覺得一陣陣的寒意從背部散開。
希望是意外。
*
“你說,我的孩子怎麼辦?宮廷裡有那種毫無知覺就可以落胎的秘藥嗎?”
噗。
皇甫雲輕意外:“你不會真的準備拿掉孩子吧?你確定不要和孩子的爹商量一下對策?”
柳離墨臉色變得不太好看:“那日我拒絕他以後,他就沒有再出現過,爲什麼要和他商量。他除了出了些力,有幹過別的事情嘛?”
“哦?這樣啊。”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皇甫雲輕試探的問道:“你確定不是因爲你說話太狠,蕭師兄被你傷了心。”
“我……”柳離墨蹙眉,猶豫了片刻,道:“當日說的話,並不重。”
“你都說了些什麼?”皇甫雲輕不太相信柳離墨這種一碰到自己的感情問題就便傻的情商,估摸着她可能真的說了什麼話,讓人家蕭輕塵傷心了。
“說了什麼?”柳離墨勾了勾脣:“都是私房話了,不方便說。”
“霧草,大師兄你竟然還瞞我,好啊,我看你很是得意啊,私房話都說出來了?那你還來問我幹什麼?乾脆找個地方去生孩子吧。”
“別鬧,小爺心煩着呢,這孩子要不要是個問題,煩死我了。就算要了,怎麼瞞着別人是個問題,就算瞞了怎麼長大還是個問題,真的是急的小爺的頭髮都要白了。”
皇甫雲輕一掌拍開柳離墨朝着墨發伸去的手:“別折磨頭髮了,它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都是快要當孃的人了還這麼莽撞,別小爺小爺的,粗魯。”
柳離墨涼涼的看着皇甫雲輕,眸裡帶着笑意:“話說本少會說小爺還是跟着你學的。”
“胡說。”
“胡說?當年最早帶本少去逛青樓紅館的人是誰?是誰說自稱小爺纔不容易被發現。”
皇甫雲輕看着柳離墨揭她的短頓時間感覺心底微虛:“本殿又不怕被發現,怕被發現的人是你好嗎?”
柳離墨看着又開始伶牙俐齒模式的皇甫雲輕,立馬不說話了,和她理論,從來沒有佔到便宜過。
“要不,我也趁現在發現的早去把孩子給解決了。”
“你以爲打架呢,還解決?我看你就不像是下的了手的樣子。更何況,沒有和蕭輕塵說一聲就剝奪了他做父親的權利,你覺得這是不是殘忍了?這樣吧,如果你不好意思問我替你問……不過依我看,蕭輕塵若是知道自己可能要做父親了,估計興奮的能夠發瘋。”
皇甫雲輕嗤笑,說到底這蕭師兄也是個有福之人。
每次走到山窮水盡都會柳暗花明,當初大師兄決定和他徹底斷了牽連,結果有了醉酒的一遭事情。現如今大師兄的身份暴露不能成婚,他們兩個卻有可能已經有了愛的結晶。
要不說造化弄人呢。
如今這個場面,雖然不好收尾,但是對於蕭輕塵來說,是好事,不是壞事。
“不不不,這是本少的孩子,憑什麼要告訴他,就讓他回去嬌妻美妾吧,這孩子的去留,本少自己決定,一個不高興本少就不生了,哼。”
“你決定什麼?柳離墨我告訴你,你要是把我乾女兒給處理了,別怪本殿跟你不客氣。”
柳離墨忍不住翻了白眼:“誰跟你說是女兒,如果是個兒子呢?”
“你不是說不生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