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不但霸道,而且還透露着迫切和急躁,夜顏擡着下巴被迫迎合,心裡全是腹誹。
就他們有過關係後,她才發現,平日裡的他跟牀上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如果非要她形容,她只能說平日裡的他有多冷漠,那牀上的他就有多瘋狂。
就在她以爲他們會在這山崖下來一場野戰時,他突然從她脣上退開,摟着她肩膀的手臂用力收緊,讓她臉蛋枕着他頸窩。
“再讓你休息一夜。”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那低沉的嗓音飽含沙啞,他沒有掩飾自己的慾望,但同時也能感受到他的隱忍。
夜顏輕咬着脣,嘴裡還有他霸道的氣息,怎麼咽口水都吞不完。
特別是他的話,聽起來像是開恩赦免,可回想起那一晚他的瘋狂,她心中又是一番腹誹。
敢情等她休息夠了,他就要‘大展拳腳’嗎?要不要那麼瘋狂,一整夜一整夜的,他是嫌自己不夠禽獸?
…
後山的大火對夜顏來說,那真是驚心動魄。
慕凌蒼帶着她繞着山崖下走了一夜纔回到魂殿。
她本以爲這場大火是諸葛昌明放的,目的就是要她在意外中喪生,他這個做‘爹’的才能對世人有個交代,然後諸葛家從此再無‘諸葛顏’這個女兒。
第二天她滿心期待的等着諸葛家傳出‘諸葛顏’死於火中的噩耗,可左等右等,丞相府都無半點動靜。
在他們回魂殿後沒多久,小羿也回來了,只是不知道忙什麼,一上午都沒影。
下午的時候夜顏纔在石屋中看到他,剛準備進石屋就聽見他在裡面嚮慕凌蒼稟道,“王爺,着實奇怪,諸葛昌明竟封鎖了後山失火的消息。”
不等慕凌蒼出聲,她已經忍不住衝了進去,激動的問道,“小羿,你剛說什麼?諸葛昌明把後山失火的事封鎖了?”
小羿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見他沒任何反應,這纔對她回道,“夜小姐,那火不是諸葛昌明所放,而是張元彬的家人所爲。我們早就知道張家會替張元彬報仇,欲除掉被小珍附身的‘諸葛大小姐’。”
夜顏瞪大眸子,“是張家放的火?那諸葛昌明呢?他怎麼還能如此淡定?你不是用無主屍替代了我嗎?難道他發現那具屍體不是我?”
小羿繃着小臉搖頭,“丞相府未有任何動靜,我們的人也打探不到具體的消息。”
夜顏興奮了一夜,可此刻聽到他的話,心裡瞬間拔拔涼。
這場火是誰放的都不重要,因爲諸葛昌明和張家都想要她死。她現在已經‘死’了,按理說諸葛昌明接下來就該宣佈女兒已死的噩耗,可他居然無動於衷!
這老狐狸,到底要做什麼?
可現在的形勢,她也不好提議再去丞相府打探。萬一諸葛昌明的沉默是一場陷阱呢,要是小羿他們不小心被發現,諸葛昌明說不定還會反咬慕凌蒼一口。
道理就是,沒做虧心事,幹嘛盯着他府中的事打探!
慕凌蒼還在圓臺上打坐,只是眸光垂下,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還是小羿主動安慰她,“夜小姐,你放心便是,茅屋那具無主屍已被燒燬,沒人能辨出真假的。”
夜顏點了點頭,只能將不安壓在心中。
依照目前的情況,着急也是沒用的,先耐着性子觀察再說吧。
…
府宅內——
大椅上的中年男人聽着管家前來稟報的消息,眉頭擰得如同打結,臉上擠出少許皺紋,凌厲的神色中有着深深的不解。
“諸葛昌明居然如此沉氣?還把諸葛顏被燒死的消息封鎖了?”
“老爺,確實如此。丞相府沒有噩耗傳出,府裡的人似乎還不知道昨晚後山失火的事。”
“這……”
對於這樣的消息,張廣仁也很是意外。
殺諸葛顏是他的決定,而且他已經做好了與諸葛家翻臉的準備。
雖說諸葛顏被鬼附身,可他小兒元彬之死確實跟諸葛顏有關,甚至死後還被閹了命根受盡凌辱。
先不說這口惡氣他們張家咽不下去,就是諸葛家的處事態度也讓他們張家上下憎恨不已!
他小兒死得如此悽慘,諸葛昌明非但沒過問,甚至還故意避而不見。試問,他這個做爹的要是不替自己的兒子報仇雪恨,那他還算爹嗎?
一旁神情悲傷的女人哽咽開口,“老爺,會不會是蕎茵勸過丞相,所以丞相才把諸葛顏的死隱瞞下去?”
張廣仁扭頭朝她瞪眼,“你指望她?她要是能幫我們出頭,還會讓她爹孃來我們面前當說客?自她做了丞相夫人,有幾件事是向着孃家人的?”
女人咬着脣,不再說話了。
確實如此,張蕎茵雖說是他們侄女,可是自打她做了丞相夫人以後,一心幫襯着諸葛昌明,根本不怎麼過問張家人的事。
就是他們兒子元彬無事所做,讓她去跟諸葛昌明求份體面的差事,最後也只讓他們元彬在衙門做了個監守。
如此不體面的差事,簡直比打發叫花子還不如!
她兒慘死、屍首受辱,張蕎茵作爲堂姐,居然連句話都沒有,可見他們夫婦有多不把他們一家放在眼中!
殺他們女兒,那也是活該!
張廣仁眯着眼,只能咬牙對管家下令,“盯着丞相府,看看他們究竟要做何!”
…
丞相府是真的沒有一點動靜。
然而,這樣的安靜讓身在魂殿的夜顏越發不安。
眼看着和嘉和王的婚事近了,諸葛昌明掩蓋女兒去世的消息,這是想做什麼?
後山的大火又不是他放的,他就算宣佈女兒意外身亡,也攤不上麻煩。但他若是遮着掩着,最後大婚到了,他嫁不出女兒,那纔是麻煩。
身爲一隻老狐狸,諸葛昌明難道沒想過後果?
這一天,她都在左思右想中度過,分析來分析去,她只分析出兩種情況。
一是,諸葛昌明不相信那具被燒的屍體是她的。
二是,諸葛昌明在策劃別的陰謀。
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足夠讓她吃不下睡不着。
晚上小羿送吃的來,她也只用了一點點。天剛黑下,她衣物都沒脫就去牀上睡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房裡多了人,正準備睜眼,牀邊的位置突然沉了下去,嚇得她猛然坐起。
“誰?!”
她沒點燈,房裡一片昏暗。
待聞到熟悉的男性氣息,她才反應過來,忍不住舒了一口氣,“王爺,你來就來,下次能不能吱個聲?”
男人沒說話,但她能從他的動作中看出他在寬衣解帶。
昏暗中,夜顏只覺得臉頰在發燙,下意識的往牀裡挪了挪。
眼看着他轉身,她尷尬的咳了咳,“那個……王爺……我、我還沒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