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婕皺着眉走過去,“小妹和小妹夫又不是外人,你爲何要生氣?”
藍文鶴氣得都說不出話了。
這兩人不是外人,可也不是好東西,他們專程跑來,絕對有目的的!
可看着眼前嗔怨的女人,他一肚子火只能憋着。
“隨他們吧,我累了,走,回房睡覺去!”他不想看某個妹妹得意的嘴臉,再看下去,他真會動手的。
“別急,等我把小妹和小妹夫安排妥當……”
如此把人丟在這裡,季若婕當然做不出,可藍文鶴黑着臉,把她肩膀緊緊摟住,強勢的帶她離開了廳堂。
“你都說了他們不是外人,那就讓丫鬟去做事!”
“可是……”
“沒可是,再不聽話,一會兒我還要!”
藍文鶴威脅的話一出,季若婕纔沒敢出聲了。
望着他們走遠的背影,夜顏站在廳堂門口,只覺得好玩又好笑。
她轉身走向客椅上的男人,眨眼調皮的喚道,“小妹夫……哈哈!我怎麼覺得她失去記憶後比雪兒還可愛呢?”
都說人性本善,如今的季若婕忘掉了那些過往,單純的如同一張白紙。
這樣的她,不論是對她自己、還是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都是一種安慰。雖然這種安慰很自私,也有些自欺欺人,但眼下牽扯到處理季家,她若能一直如此,興許藍錚會對她網開一面。
慕凌蒼冷颼颼的睇着她,“她傻,你也犯傻了?一會兒爲夫定會好好治你!”
夜顏沒好氣道,“沒幽默細胞,跟你開個玩笑都開不起。”
慕凌蒼把她拉到身前,擡手作勢要朝她屁股拍去。
夜顏眼疾手快把他大手抓住,哭笑不得,“爺,別這樣嘛,人家又沒做錯事。”
眼見有丫鬟進來,慕凌蒼神色瞬間沉冷下來。
丫鬟恭敬的對他們道,“文妍公主、伏戾王,廂房已經備好,請隨奴婢來。”
…
翌日,夫妻倆剛起牀,正等着人送早膳進來,只見藍文鶴突然出現在他們房門口。
他先是左右張望,然後一個箭步蹦進房內,因爲懷裡揣着什麼東西,他只能用一隻手關門。
“二哥,你這大清早做賊就算了,還在自己的地盤上做賊,你不怕這裡的下人看了笑話啊?”就他跳進門內的動作,夜顏都快眼疼了。說他有病一點都不假,這要是換別人的地盤,她鐵定要喊‘有賊’。
“噓!小聲些,別把那女人招來了!”見他們坐在桌邊,藍文鶴也不客氣,挨着夜顏坐下。
“你幹什麼呀?”夜顏盯着他手捂懷抱的動作。
“我跟你們說,你們趁早離開,以後少在她跟前晃悠,更不許提以前的事,特別是那些女人,一個字兒都不許提!”藍文鶴板着臉主動提出要求。
“呃!”夜顏愣了一下,然後很果斷的搖頭,“你這分明就是強人所難,我可做不到。再說了,你都沒把我當妹妹,留個宿你都不樂意,我憑什麼要幫你啊?”
“這個……”藍文鶴突然把懷裡捂着的東西拿出來,有些兇惡的塞到她手上,“拿去!”
“這什麼呀?”夜顏接住一看,只是一隻長頸子花瓶。
不過看色澤很美,羊脂一般剔透華潤。最重要的是平身居然不是涼的,而是有點溫熱,她能確定不是他懷裡的溫度所致,而是平身自帶的,因爲瓶底的熱度最爲明顯。
“嗯?”夜顏不識貨,但坐她身旁的慕凌蒼可是突然挑起了濃眉,盯着那瓶子,眸光閃過一絲灼亮。
“你個笨蛋,這可是一等一的寶貝,我壓箱底的東西!”藍文鶴咬牙切齒的溢道。
“二哥,我知道你寶物多,可你也用不着拿個瓶子就糊弄我吧?”一聽他說‘壓箱底的東西’,夜顏趕緊把瓶子放桌上。她是不識貨,但是她知道,這東西要是在她手裡碰了摔了,她賠不起。
“你以爲這是普通瓶子?這叫‘佛霖玉淨瓶’,是我從東龍國皇帝手裡搶來的寶貝!”藍文鶴起身,虎眼又兇又惡,突然往外跑去,“你等着!”
看着他氣炸天的樣子,夜顏表示很無解,趕緊朝慕凌蒼看去,“凌蒼,你怎麼看?”
慕凌蒼眼眸子罕見的放直,盯着玉指般的瓶子笑得別有深意,“依照他發火的程度,可以猜測這寶貝的價值。”
夜顏不以爲意,“不會吧?上次他送我‘紫魄仙筋’,也沒見他這麼激動。難道‘紫魄仙筋’不是寶貝?”
慕凌蒼擡眼凝視着她,脣角上揚的弧度代表着他對桌上的東西極其感興趣,“或許‘紫魄仙筋’對他來說並不算寶物,至於這件嘛,既然是他從東龍國皇帝那裡得來的,那一定有更加不同尋常之處。”
他話音剛落,夜顏還沒來得及再開口,只見藍文鶴氣沖沖又跑回來,手裡還多了一根樹枝。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折的,就一根筷子長短的枝條,光禿禿的,跑到桌邊後往瓶子裡一插。
夜顏擡頭看着他,越看越像神經病。
“看我做何?看它!”藍文鶴沒好氣的惱喝道。
夜顏撇嘴,這才把注意力投放在所謂的寶瓶上。
然而,她沒想到,這這一看,差點驚掉她眼珠子。只見那支光禿禿的樹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不但莫名其妙長了一截,竟還長出了新葉……
她張着嘴,完全發不出聲來,眼前的一幕就似電影裡的特效,堪稱奇蹟。可誰都知道電影是假的,而眼前的這一幕是活活的發現在現實中!
原本光禿禿的枝條在一刻鐘不到的時間裡,不但長了新葉,還開滿了梨花。而現在的季節,梨樹開花早已過了,這滿枝梨花更顯得不可思議。
“怎樣,是不是寶物?”看着她嚇傻的樣子,藍文鶴得意的擡起下巴。
“嗯,確實是寶貝。”回答他的人不是夜顏,而是一旁的某個妹夫。
夜顏扭頭朝他看去,只見他脣角含着笑,眸光如華,整張俊臉美得瀲灩如畫,不但當場誇讚寶物,還伸手將桌上的瓶子拿到手中,取出瓶裡開滿花的梨枝,將寶瓶收進懷兜裡。
“這佛霖玉淨瓶顏兒收下了,二舅哥有何要求儘管提。”
“凌蒼……”夜顏黑線狂掉。她現在才發現他也有做強盜的潛力……
“還是妹夫爽快!”見他收了瓶子,藍文鶴不但沒惱,反而邪氣的笑起來。他也不看夜顏的意思了,直接對慕凌蒼表明了態度,“我也不要你們做何,只要你們不來打擾我們,不再你們二嫂面前提以前的種種,這‘佛霖玉淨瓶’我就忍痛割愛送給你們。”
夜顏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乾笑一聲,“二哥,這算是封口費嗎?”
藍文鶴立馬斜眼瞪過去,“你知不知道我這寶貝值多少?你不識貨,自有識貨人!”
夜顏翻了個白眼,再看自家男人,壓根就沒有要還出來的意思。
她還能說什麼?
很顯然,她家凌蒼特喜歡這隻瓶子。
說心裡話,這隻瓶子能催使生命力,確實神奇。可她覺得,這種東西除了好看以外,實用性並不大。他們魂殿也不缺擺件,有的是各種好東西,爲了這麼個東西就要聽從藍文鶴的話,怎麼想她怎麼都覺得吃大虧了。
“二哥,你還有什麼寶貝,能不能多拿幾樣出來讓我選選?”
“你!”藍文鶴黑着臉險些吐血,“我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了,你還不知足?”
“壓箱底?那不過是你說的罷了。”
“你還想怎樣?”
“封口費,當然得給錢了。”夜顏伸手一攤,比他還拽。
“好!等你們回宮,我讓人送一箱黃金去文妍宮!”藍文鶴答應得也乾脆,不過就是磨牙聲有些響亮,整間屋子都能聽到。
“這還差不多。”夜顏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比起藍文濠來,這個二哥確實會來事,而且出手不是一般的闊綽。
來這裡,她壓根就沒想過要訛他,只想看她這個二哥臉紅筋漲卻又拿他們無可奈何的樣子,那真是一種享受。
誰知道這傢伙會來這麼一手,看在寶物和一箱金子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他吧……
她正準備跟慕凌蒼說‘撤退’,現在就回宮去,一名丫鬟匆匆跑來,對藍文鶴道,“稟二皇子,門外有一位叫‘諸葛婉兒’的女子說要見您,王妃已經讓人把她請到廳裡了。”
“什麼?!”藍文濠猛的瞪眼。
還不等夜顏他們反應,他人如風一般撲向門外,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回過神,夜顏忍不住‘噗’聲笑道,“哈哈……這下有好戲看了!”
慕凌蒼也忍不住挑了下濃眉。
夜顏趕緊過去拉他,“走,我們也過去看看熱鬧。”
她很久沒見到諸葛婉兒了,自從把她整得神志失常後,就再沒見過。
如今諸葛婉兒成了藍文鶴的女人,她也不擔心她再對她家凌蒼還有想法。除非,她想死得快點。
…
廳堂裡——
諸葛婉兒坐在客椅上,眼神複雜的打量着正在與她說話的女人。
她沒見過藍文鶴的妻子,更沒想到今日會在此見到她。
她實在形容不出來此刻的心情……
“婉兒姑娘,你找文鶴有何事嗎?可否說來我聽聽,興許我也能幫上你的忙。”
“回王妃,也沒什麼大事,小女只是順道路過這裡,聽說二皇子在此,所以來求見他向他問個安。”諸葛婉兒臉上掛着僵硬的笑。
她的回話只要有點腦子都會覺得很敷衍,季若婕友好的笑容漸漸消失,打量她的眼神多了一絲冷意,“敢問婉兒姑娘,你與我家文鶴是何關係?”
她知道自己記不得以前的事了,但從這位年輕的女子眼神中,她可猜測到,她們以前是沒見過面的。
看她言行舉止和神態,也不像是小門小戶長大的,能從容的坐在這裡,更說明她也有一些身份背景。
最關鍵的是這個女孩很年輕漂亮,跟他們小妹年齡相仿,她很好奇她與自己的夫君究竟是何關係。
“我……”
“你來這裡做何?”
諸葛婉兒正準備回話,只聽一道帶怒的嗓音從聽門外傳來。
她扭頭看去,他已經走了進來,指着她嫌惡的道,“誰讓你來的?你有何資格坐在這裡?”
諸葛婉兒頓時漲紅了臉,尷尬的起身解釋道,“二皇子,小女只是路過此地,聽說您在此,所以特意前來問安的。”
藍文鶴臉色冷得像冰凍過一樣,說話更是絕情得沒有一絲溫度,“你是本皇子何人?本皇子稀罕你來這裡?趕緊滾出去,別來打擾本皇子和王妃!”
他兇惡得就像見到敵人一樣,然後走到季若婕身邊,又立刻換上一副溫柔多情的神色,“婕兒,別理她,她因爲喜歡我,所以故意來這裡給你添堵。你放心,爲夫從來不會給人好臉色的,爲夫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季若婕嘟着嘴把臉扭開,“哼!”
沒錯,她是生氣了,而且心裡堵得難受。
有女子主動上門找她的夫君,她不過是客氣的邀請,這女子居然大搖大擺的就進來了。試問,她能不多心?
藍文鶴見她是真生氣,也不管什麼人在場,趕緊蹲下身子與她面對面說話,溫柔的哄聲也連綿不斷,“婕兒,你要相信我,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其他人總見不得我們恩愛,總想破壞我們的感情,你可不能因爲見到個女人就誤會我,這樣我會很冤枉的。”
他能當着另一個女人說這些話,說明他心裡還是坦蕩的,季若婕想了想,氣性也消了許多。
只是,她盯着諸葛婉兒,越看越不順眼。
因爲諸葛婉兒此刻眼中全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甚至有一種被傷到的感覺,眼眶都紅了,正緊緊都盯着她男人。
“婉兒姑娘,看你舉止優雅,應該有個不錯的家世,而且你如此年輕漂亮,應該不愁翩翩君子相求,爲何你非要糾纏我夫君呢?”她起身朝諸葛婉兒走去。
“我……”諸葛婉兒難堪得臉色都變灰白了。
她做夢都沒想到藍文鶴居然如此描訴與她的關係,就像一個巴掌扇在她臉上。即便是她自薦枕蓆要求做他女人的,可是他也從來沒拒絕過。
而季若婕的質問更是一刀戳向她,讓她羞憤得無以回答。
“婉兒姑娘,打消你的那些念頭吧,我是不會接納其他女人的。”季若婕站在她面前,立場更是冷硬堅決。
“二皇子,我、我只是……”她委屈地朝不遠處的男人看去。
“耳朵聾了嗎?沒聽到王妃說的話?還不給本皇子滾出去!”藍文鶴指着廳門外厭惡的瞪着她。
他和心愛的女人才好上一日,這些該死的東西就迫不及待的跑來破壞,沒殺他們都算他客氣了!
“喲,這不是諸葛小姐嗎?沒想到今日居然會在此見到老熟人。”夜顏帶着不正經的調笑聲走進了他們視線。
“你怎麼在此?”諸葛婉兒見到她灰白的臉色都變青了。
“這是我二哥的別院,怎麼,我還不能來?”夜顏一邊打量着她一邊像老熟人一樣套着近乎,“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哼!”諸葛婉兒美目帶着深深的恨意,更不屑她的問候。
“看你這身打扮,應該是過得不如意。不過想想也是的,曾經堂堂的相府小姐,如今顛沛他鄉,且還要面對未知是好是壞的將來,過得辛酸也是正常的。我呢,也沒什麼惡念,只要你過得不好,那我就很開心滿足了。”夜顏一點都沒掩飾自己的心思。
她就是落井下石,怎麼了?
如果說她對祁鬱桐還有一絲絲同情,那對這諸葛婉兒就完全是噁心到了骨子裡。
她是得感謝他們一家的所作所爲,否則今日也沒有她的存在。可這家人打從一開始就帶着算計接近她娘,甚至逼死了她原身,要是她娘知道她這個女兒是個冒牌貨,諸葛昌明只怕早就沒命了。
就是她頂替了原身,諸葛婉兒都還想把她弄成傻子,好讓她被諸葛一家控制。
這筆賬,哪怕諸葛婉兒已經得到了懲罰、做了好幾個月的真傻子,她只要一想起來還是來氣。
“小妹,你認識她呀?”見她厭惡諸葛婉兒,季若婕好奇的朝她問道。
“二嫂,不用理會她,她對二哥只是虛情假意,不過是想利用二哥幫他們一家人罷了。”並非是她收了藍文鶴的封口費才幫藍文鶴說話,她說的也是事實。
她跟諸葛婉兒自幼一起長大,諸葛婉兒喜歡她家凌蒼,這在整個諸葛家都不是秘密。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祁鬱桐一樣,說換個人喜歡就能換個人喜歡的。再說了,祁鬱桐喜歡她家凌蒼,是有人故意引導,所以在藍文鶴勾搭上她以後她意志纔會轉變。
但諸葛婉兒是她家凌蒼的粉兒,曾經還信誓旦旦‘非伏戾王不嫁’。突然間她向藍文鶴自薦枕蓆,這中間是何原因明白人都一清二楚。
聽她確認,季若婕看向藍文鶴時,臉色都好看多了。不過對諸葛婉兒,她卻是更加冷漠,“諸葛小姐,不管你對二皇子有何所求,但今日請你離開,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今日不便會外客。”
別看她失去記憶,但果斷幹練的樣子也跟以前一模一樣,那種當家女人主事的氣魄真是骨子裡就有的。
她身上這種特質也是夜顏最欣賞的。可惜藍文鶴這傢伙不識貨啊,像這樣的女人,入得了廚房、進得了廳堂,哪個男人娶了她都如同多了一雙膀子。偏偏藍文鶴還不珍惜,還在外東搞西搞的,現在好了,報應來了吧?
她真替他慶幸,祁鬱桐已經死了,要是她還在的,今日他準死翹翹!
諸葛婉兒氣恨的把她們瞪了又瞪,最後再朝藍文鶴看去,見他一臉的厭惡,她更是難堪的轉身就走。
不走又如何?
就像夜顏說的,她對藍文鶴確實是虛情假意。做他的女人,完全是爲了她爹,如今她爹已經逃出了天秦國、脫離了祁曜的囚禁,她也沒必要再犧牲自己的身子了。
既然這個男人也厭惡她到了極點,那她更可以放心大膽的與他斷絕來往!
然而,就在她剛踏出廳堂門檻,看到外面負手而立的男人時,她腳步一僵,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望着他輪廓如畫的側臉,她心口悸動,美目中瞬間浮出水光,瀲瀲波動的淚彷彿在向他無聲的訴說着自己的心酸和痛苦。
她這一停步,季若婕沒看懂,還以爲她又想做何。正打算再出聲讓她趕緊走,夜顏突然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冷着臉朝廳門外走去。
路過諸葛婉兒身邊時,她故意停下,冷聲帶着意味深長,“既然有了新的生活,就該安分守己好好過日子。可別因爲一時的任性又把整個家帶到水深火熱中,要知道,再陷囫圇,可不一定會再有人傻到去幫你們的。畢竟,你諸葛婉兒已經沒有多餘的價值。”
諸葛婉兒死死的咬着下脣,袖中的手掐着手心,兩袖不停的顫動,那臉色猶如抽乾了血一般慘白,美目中流露出來的恨又深又濃。
“夜顏,你也別太得意,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們諸葛家的厲害!”丟下陰冷的狠話,她再不留戀任何,拔腿朝大門外跑去。
“呵!”儘管她跑遠了,可夜顏還是對着她遠去的背影鄙視的笑道,“就憑你這番話,說明你們一家還是沒學乖。有種就放馬過來,看看這一次還有誰能傻不溜丟去幫你們!”
“跟她有何好說的?自找沒趣!”慕凌蒼走向她,很不滿的輕斥道。
“確實。”夜顏點了點頭,表示接受他的批評。
“走吧,我們也該回宮了。”慕凌蒼握着她的手徑直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夜顏一邊跟着他的腳步,一邊回頭對廳堂裡的人揮手,“二哥、二嫂,我們先走了,等你們回宮再見哈。”
這邊她是幫他們把諸葛婉兒氣走了,但想到華玉宮裡還有別的女人,她是真的很期待。儘管拿了封口費,可藍文鶴也沒說不許他們看戲……
“小妹、小妹夫,你們怎麼就走了呢?”季若婕見他們走遠,驚訝的要去追他們。
“算了,讓他們走吧。”藍文鶴眼疾手快的把她拉住。
“文鶴,是不是你趕小妹和小妹夫走的?昨日小妹才說要在這裡多住幾日的,怎麼才一晚上他們就走了呢?”季若婕回頭瞪着他,很是懷疑他在背地裡做了得罪人的事。
“瞧你說的,我是那般小氣的人嗎?”藍文鶴拉長了臉。
“你就是小氣!昨晚他們來你就使臉色不樂意,一定是你又說了什麼把他們氣走的!”季若婕越發篤定他使了壞,氣得腮幫子都一鼓一鼓的。
“我……”藍文鶴不僅拉長臉,臉色都是黑的,“你看小妹方纔的樣子,是生氣的嗎?他們要走是因爲還有別的事做,根本與我無關。你要真不信我,那你就去追他們吧,看看他們如何說!”
見他生氣了,季若婕想了想夜顏之前的神色,好像也沒有對他們夫妻生氣的跡象,這才低聲道,“好吧,我相信你沒有趕他們。”
藍文鶴惱道,“我本來就沒有!”
季若婕見他還敢來脾氣,也拉長了臉,“下次跟他們見面,你不許再如此兇惡。要是你再這麼蠻不講理,我就不理你了。哼!”
藍文鶴使勁兒捏拳頭。那對夫妻訛了他壓箱底的寶物和一箱金子,還要他給他們好臉色?!
不過在她面前,他只能擠出聽話的笑容,摟住她滿口應道,“好好好,以後愛妃說什麼就是什麼,爲夫絕對會好好對待他們的。”
季若婕這才溫順了起來。
諸葛婉兒的到來,雖然沒有暴露他們之間的關係,但藍文鶴已經冒冷汗了。
對着廳堂外,他眯着雙眼,心裡亂成了一團。
就她今日的表現,諸葛婉兒僅僅是出現她都開始吃醋了,要是告訴她宮裡還有……
他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把這些人和事糊弄過去?
難不成他們要在外面過一輩子?
…
夜顏和慕凌蒼回到宮裡,聽說夜芸去了羲和宮,他們連文妍宮的大門都沒進就趕了過去。
柯奶孃跪在大殿中央,正指着軟榻上一身華麗的盈貴妃招供,“是盈貴妃讓奴婢帶着小郡主跟她的人出宮的,她說只要聽她的話,她會給奴婢數之不盡的珠寶,保證奴婢下半輩子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從她被夜芸帶來羲和宮,盈貴妃精緻的妝容比死人臉還難看嚇人。聽着她的指認和招供,她從牙縫裡擠出森冷的嗓音,“一派胡言!”
夜芸在一張椅子上坐着,淡定悠閒,絲毫不在意她的否認,“盈貴妃覺得哪裡冤枉,大可直接說出來。放心,我一定會查明清楚,絕對不會冤枉人。”
盈貴妃目光含恨的瞪着她,“夜芸,你不就是想除掉我們這些女人嗎?你可以直接要求皇上攆我們出宮,沒必要做出如此卑鄙手段誣陷本宮!”
夜芸擡頭迎着她的恨意,嘲諷的撇嘴,“我現在跟你談的是誰想加害我外孫女的事,別動不動就把皇上扯出來。你應該知道,就算朝中百官全都罵我妖女獨霸皇上恩寵,我夜芸想做的事還是會做,靠這種手段誣陷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藍瑛夢在一旁聽得忍無可忍,“夜芸,休得狂妄!再如何,我母妃也是身爲貴妃,你到如今連個分位都沒有,有何資格在此羞辱我母妃?”
聽到這,夜芸一記冷眼睇了過去,“三公主,你是嫌難堪不夠,還要我親自教訓你麼?你以爲身爲公主就能免這一死?知道你父皇爲何不來嗎?那是我不讓他來,否則你根本沒機會在此呵斥我。”
“娘,好熱鬧啊。過來羲和宮玩,居然都不叫上我們。”夜顏和慕凌蒼走進大殿,掃了一圈在場的氣氛,兩人徑直朝夜芸走過去。
“你們玩到哪去了?”夜芸板起臉訓道,“等了你們一宿都不見人影,去哪裡招呼都不打一聲,實在不像話!”
“娘,你確定你昨晚一宿在等我們?我看父皇迫不及待的帶你回宮,你們應該沒時間想我們纔對。”夜顏不怕似的調侃起她來。
“貧嘴!”夜芸瞪着她,沒好氣的道,“一邊去,別妨礙我與貴妃娘娘說話!”
“是。”夜顏也樂得走開,拉着慕凌蒼自己找了椅子坐下。
母女倆的對話毫不避人,除了很不正經以外,話裡流露出來的含義也足以讓盈貴妃和藍瑛夢恨得牙癢癢。
坐下以後,夜顏直接朝藍瑛夢看去,一句客套話都沒有,“嘉瑞公主,來的時候我們遇見了皇兄,他明確表示,不會替你求情。但他有話要我轉告你,如果你想保命,就拿出悔改的態度,並保證離開京城永世不回京,說不定父皇看在骨肉一場的份上可以放過你。”
藍瑛夢臉色蒼白,不甘心的瞪着她,“你想嚇唬我?”
夜顏笑了笑,“我嚇唬你做什麼?雷霆王妃都被我們殺了,雷霆王也被收監等候處斬,你以爲你們嘴硬不招認,我們就拿你們沒撤嗎?父皇要治的是你們與雷霆王府勾結之罪,而我們要與你們算清楚的是你們拐走我女兒的險惡心思!”
藍瑛夢‘呵呵’冷笑,“誰拐了你女兒,她不是好好的嗎?誰與雷霆王府勾結了,怎不帶他來與我們對質?”
夜顏收起笑冷下了臉,“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藍瑛夢更是放聲大笑起來,“說要治我們的罪,你們倒是把證據拿出來呀?隨便找個你們身邊的親信,以爲就可以誣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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