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進行到一半,該強顏寒暄的都寒暄完,姬狸愣愣的看着姜陌爲南香夾東夾西,曾經姜洛也爲自己做過的熟悉場景彷彿有如昨日。趁淚水還沒奪眶而出姬狸離開了大殿。白茫茫的天地裡,冷颼颼的風颳着姬狸微醉的臉頰真是愜意,生生的把眼角的淚珠刮跑在空中。
“阿狸,在想什麼?”千翊不知什麼時候來了。
“今日不是團圓…咳咳…之夜,千翊進宮來幹什麼?”姬狸被冷風一吹經不住咳了起來。
“因孃親想念妹妹,特叫我給妹妹送她最愛吃的玉面丸子。”白千翊笑道。
“真好!千翊真是…咳咳..個好哥哥。”姬狸笑道。
“阿狸,其實我是聽聞你病了,姜洛又不讓我入六王府探望,今日知你定來宮中,所以來瞧瞧你。阿狸,不要愛上姜洛,他的心一直不在你這。”白千翊勸說道。
“我不會的,千翊,我一直…咳咳..知道。”姬狸苦笑道。
“阿狸,如果覺得累,就投向我好不好?”白千翊懇求道。
“千翊,這裡裂開了,補不好了。”姬狸捂着胸口憂傷的說。
“我幫你補好,阿狸,要記得千翊永遠在你身邊。”千翊深情的拉住姬狸。
“請給我時間,千翊,不要逼我。”姬狸掙開手隱忍道。
“紅紈,去叫王妃回來。”不遠處姜洛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沒曾想這時靜容領着王后正巧過來,見兩人拉拉扯扯,立刻命人揪兩人入殿。衆人見王后一行聲勢浩蕩的進來,又見被宮人押着六王妃與司空大人,立覺此事不同尋常,熱鬧的宴席頓時肅靜下來。
王后怒斥道:“外戚與王妃曖昧不清,這傳出去有辱王室聲譽,還望王上下令處置以正視聽。”
衆人聞言皆震驚不已,早已按耐不住的南香忙出來推開押着姬狸的宮人,爲其辯護道:“如日月般聖明的王上,請不要聽信有心人的一面之詞,姬狸姐姐一向爲人親和,與大家都相交甚好,她和千翊絕不是她們誣陷的那種關係。”
“六王妃與司空大人在殿外拉拉扯扯皆是王后與大家剛剛親眼所見,難道還
誣陷了他們不成。”靜容振振有詞道。
“請王后與諸位再好好想想你們所見的情景,千萬不要一葉障目,也請父王明察。”姜陌也出來辯護道。
“南香公主善未過門不知我軒轅禮數,難道七王子也不懂嗎?長輩說話什麼時候輪到晚輩插嘴了!”不等王上發話,王后出言訓斥道。
“衆人皆知千翊遲早是本公主的額駙,千翊與本公主也早已認定對方,只等本公主過了十六歲生辰就請父王請婚,千翊斷不會有此失禮之儀,望父王明察。”見形勢不妙,姜嫣雨忙着急出言。
“六弟妹所行之事一向清白磊落,軒轅百姓皆讚譽,望父王明察。”一向寡言的姜言見狀也請求道。
“司空的爲人品性也是名滿天下,還望父王母后明察。”姜弘與白狐也跪下求情道。
見衆人一個個出列,姜洛的心跟着跌落低谷,他知道不管自己怎麼做都護不了姬狸,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沒想到王后連太傅一家都敢動,看來太子妃因久未出王儲也將地位難保,新的太子妃等不及了。
“你們是要反了天了,你們既然都知對錯哪還需要寡人明察!真是掃興,熙妃,咱們走!”姜堯怒道,拂袖離去。
“大家都散了吧,六王妃姬狸與司空大人跟我到靜園殿來,明日定給衆人一個滿意的答覆。此事禁議,違者按律處置。”一直沉默的王太后出言主持局面。
隨着王太后一行人離去,剩下的幾位王室成員也心情忐忑的離開了。
宮中消息一傳出,太宰府內早已亂成一片。“老爺,快去讓狐兒跟王后娘娘求求情,哪有新年夜一家人不團圓的。翊兒自小品行端正,人人誇讚。定是六王妃因狐兒跟六王子的過往被她得知,心生報復。”太宰夫人擅自揣測恨恨的道。
“你就是見識淺薄,以六王妃的日漸高漲的聲譽與六王子剛立治水的功績,才惹得王后忌憚。獨孤家勢力日益壯大,獨孤家的女兒獨孤靈正當婚嫁之齡。不好!狐兒有危險!”太宰白吳驚道,怒道:“毀了六王妃的名譽,斷了翊兒的前程,一石二鳥!好狡猾的獨孤妍,想過河拆橋!讓獨孤家獨領風騷,沒那
麼容易!”
“那可怎麼辦?我可憐的狐兒呀!我可憐的翊兒呀!”太宰夫人哭喊道。
“帶夫人去安歇!”白吳皺眉道,命下人:“告知太子妃,家難臨頭,收收她的心,儘快與太子圓房。”
次日,在太極殿的暗室中靜坐了一夜的姬狸被送回六王府,以舉止欠端莊爲由貶爲“狸夫人”,趙靜容封爲正妃。
姬狸入流水居時,望着一路冷漠就要離開的姜洛,忍不住抱有一絲希望問:“你相信我嗎?”
“不相信,一開始我就說過,你舉止輕浮,生來水性楊花,對所有的男人都要招惹。如今竟在大庭廣衆下給我帶了一頂高高的綠帽子,使我顏面盡失。我只恨現時休不了你,讓你多呆六王府一天就多丟一天我的臉。從此以後我不想再見你。”姜洛冷酷的道。
“我以爲衆人皆可不信我,但你一定會信我,原來都是我想錯了!我竟以爲這一切不過是你在做戲給別人看。”姬狸心灰意冷道。
“你當然想錯了,我爲何要做戲,我本就是喜新厭舊之人。你不過是我與衆人打的賭,換個口味,但我還是討厭醜女,還好我從來沒愛過你,我只愛美人。”姜洛嬉笑的摟着暖春與同行傳旨意的靜容離開了。
他明明知道,我和千翊是清白的。所有人都站出來爲自己辯解,唯獨他一言不發,還如此羞辱自己。姬狸,你這個傻瓜!你還在南香面前爲他辯護,你還以爲他是在爲保護自己做戲。他對白狐是真的,對暖春是真的,對你的厭惡也是真的。姬狸,你這個笨蛋!眼淚緩緩的流淌着。從此以後,以前的洛哥哥死了,現在的只剩毫無干系軒轅國的六王子姜洛。
此後姬狸靜居流水居,不再會客也不再出行,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而司空白千翊被放逐,開始在各地遊歷。
狸兒的心很疼是不是?對不起,都怪我能力不夠,不能保全你。怎麼瘦了這麼多,怎麼不好好吃飯?你這個傻瓜,怎麼一點也不知保護自己。迷迷糊糊在夢中我聽見有人絮絮叨叨的,那聲音好熟悉,想醒來卻怎麼也起不來。次日姬狸問綠珠和紅紈晚上可有誰來過?他們都莫名的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