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被湍急的河流衝散,小女孩被河流衝上了岸邊。小女孩暈倒在岸邊,這時雨已經停了,陽光穿透雲層灑向大地好像要驅散世間的陰霾一樣。這時剛巧遇見一個漁家女來河邊打魚將小女孩救起,將小女孩帶回了自己不遠處的小茅屋中。
在姐弟二人掉下河之後,副官就帶人回到了將軍府等待將軍的命令,此時將軍還在皇宮中面見皇上。
皇宮裡,呂將軍半跪着將裝着七王爺頭顱的盒子高舉頭頂呈獻給皇帝。皇上不言語,也沒有叫人去接過那個盒子,而皇帝身邊的太監也不敢有任何的舉動。因爲那個盒子裡裝的,不是一般的東西,而是皇帝同父異母的弟弟——七王爺。
皇帝看着盒子,目光迷離,神色晦暗不明,而大家卻看不出他的內心在想什麼。自古帝王心難測就是這個道理。皇帝的表情有痛苦又有一絲解脫,愣愣的看着那個盒子。直到旁邊的大太監李德生輕輕的對着他喚了一聲:“皇上……”皇帝才從他飄走的思緒之中回來,將盒子讓李公公接過,讓呂將軍退下了。
呂將軍離開紫宸殿後,皇帝叫太監拿了幾壺酒就讓宮人們退下了。此時大雨磅礴,烏雲壓得天陰陰沉沉的,紫宸殿中的燭火有些搖搖晃晃。皇帝從盒子裡拿出了七王爺的頭顱,捧着七王爺的頭輕輕的道:“桀弟……你是在怨朕嗎……爲何用這種眼神看着朕。”然後就將七王爺的頭放在了一側,獨自的把酒杯斟滿,然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即發出暴怒和帶着嘲諷的聲音說:“可是……你要搶走朕的權力啊!朕也不想……朕只有你這一個弟弟了啊!你要不死今天拿着我人頭說話的就是你了啊!哈哈哈哈哈……”說完皇帝就將酒杯狠狠的向地上甩去,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德生聽見屋內發出的聲響,連忙進去侍奉,剛走到失魂落魄的皇帝旁邊就被皇帝一腳踢開,“滾!”李德生不敢作聲,只能弓着背往宮殿外退去。
過了兩個時辰,屋內已經沒有任何的聲響,沒有了一會罵一會笑的聲音。李德生在門口輕輕的喚着:“皇上……”屋內沒有任何迴應,連一個滾字都沒有。李德生提心吊膽的推開殿門,看見皇帝醉倒在地板上而七王爺的頭顱滾落在一旁。李德生緊張拿起七王爺的頭顱,心裡面感到恐懼,身上也起了雞皮疙瘩也不敢望向七王爺的頭。因爲七王爺死不瞑目,所以他的頭顱的眼睛一直是睜開的。李德生將七王爺的頭裝進了盒子裡,就喊了兩個小公公進來將皇帝搬到牀上。
此時夜已經深了。
而呂將軍回到將軍府中,聽着副官的回報,食指和中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當聽見七王妃死了,但兩個小孩子卻跑掉了的時候,將桌子用力一拍,桌子裂了幾道裂縫。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連兩個小孩子都抓不到?”呂將軍的語氣之中帶着慍怒。
副官額頭上背上冒着冷汗:“但是將軍……他們掉下河裡了,水流那麼急他們活不下來的。”副官似是爲了幫自己辯解什麼又好像是在迴應呂將軍的怒火一般。
呂將軍沉默了一會之後,咬牙切齒到:“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話畢就拂袖而去。副官聽了之後應了一聲也就退下了。
小女孩醒來已經是五天之後了,因爲淋着大雨狂奔又在河裡泡了一兩天,被救上來的時候發着高燒。在漁家女的悉心照料之下,她才退了燒。如今燒退了,也因着腹中空空就悠悠轉醒過來。小女孩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在一個茅草屋,身上穿着粗麻做的衣衫,因爲很久沒有進食,她的頭暈乎乎的,渾身也沒有一絲氣力。這時她聽見屋外似乎像有人過來似得,她警惕的望着門口,大叫一聲:“是誰?!”
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揹着籮筐的機靈少女,驚喜到:“你醒啦?”
女孩仍是警惕的望着那個少女,道:“你是誰?”
那個少女也對她的態度無所謂到:“我救了你。前幾天你昏倒在河灘邊上,我救你起來的時候你還發着燒。”少女靈性的目光望着女孩,忽閃忽閃的很是可愛。
女孩得知對方是她的救命恩人之後,也就漸漸放鬆警惕。這時女孩的肚子咕嘟嘟的叫了起來,也算解了這尷尬氣氛的圍了。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熱魚湯,今天早上纔打的魚呢。”少女像個小精靈一般的,清澈的眸子帶着笑意。
“恩……”女孩因爲尷尬羞赧的臉帶着絲絲的緋紅,爲高燒過後蒼白的臉上增添了些許氣色,然後突然想到什麼似得瞬間蒼白了臉頰:“那個……姑娘,你有沒有看見我弟弟?”
在門口的少女拿着棍子燒着火,簡易的鍋子裡飄散着魚的香味,聽見屋裡的女孩的問話,似乎低下頭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說:“沒有。在河灘上的時候只看見你一個人躺在那裡昏迷不醒。”
少女未曾聽見女孩的回話,趕忙將手裡的棍子放下,進裡屋看看女孩的情況。只見女孩靠着簡陋的牆,緊緊咬着下脣,因爲用力過度而將嘴脣的皮咬破,滲出了絲絲點點的血跡。而她則是堅強的不想讓眼淚從眼裡流出。少女吃驚連忙拉着女孩的手將女孩摟進懷裡。女孩也沒說什麼,只是倒在少女的懷中嚎啕大哭。或許是淚流盡了,亦或是女孩已經接受了弟弟可能死去的事實,她不再哭泣。
少女害怕自己去熱湯的時候女孩會想不開,但她望向女孩眸子時,女孩眼中的堅定和堅強讓她放下心來,便留下女孩一人在屋子裡去熱魚湯了。當女孩將魚湯拿進屋子裡的時候,兩人都沒有做聲。少女想要喂湯給女孩喝的時候,女孩卻表示她自己喝就可以了。少女也不和她多爭執,將湯給了她之後就在旁邊搗草藥。
當女孩將湯全部喝完的時候,她看着少女,感激而溫暖的對她說:“謝謝你,還有,這個湯很好喝。”
少女微微一笑,說:“你喜歡就好。”
女孩環顧四周,發現這裡僅僅只夠一兩個人居住,就望着少女清澈的眸子,問道:“姑娘的芳名是什麼?家裡人呢?”
少女微微的楞了一下,就面露苦笑說:“我叫小魚,是爹爹撿到了我。以前我跟着爹爹一起打魚,後來爹爹去了山裡砍柴,跌落下山坑摔斷了腿沒有錢醫病,他就逝去了。”
女孩聽了小魚的話,也愣住了,眸子裡浮現了一種同病相憐的神色,“我叫姬月沁,我……也和你一般罷。”姬月沁欲言又止,還是對小魚有所保留,也未將把話全部說出來,“小魚,以後你就和我一同走罷,一來是爲了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二來我們在這世上都逝去了父母親,三來嘛……我很喜歡你。”姬月沁思索了一下之後,想了想說。
小魚本就是一個人生活,聽到姬月沁這樣一說也有了相依爲命的感覺,便點了點頭。
姬月沁摸了摸身上,發現什麼都沒有,便問小魚道:“小魚姐姐,你在我身上可否看見了一個玉佩。我可以……叫你姐姐嗎?”話畢姬月沁眼中帶着些期許的望着小魚的眼睛。
小魚一聽姬月沁叫她姐姐,心裡有一股暖流流過,自己孤獨於世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如此溫暖待她。小魚掏出了母親臨走之前交給姬月沁的玉佩還有一隻之前在她頭上插着的羊脂玉蝴蝶墜髮簪。
姬月沁握着小魚交給她的玉佩,細細的摸着玉佩上刻着的南字,驀地擡起頭來,望着小魚清澈的眸子說:“小魚姐姐明天我們就離開此地吧,我們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