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沁與南玄煜還算到的比較早,可以說太后一行人算是最早一批到達月宮的人了。
到了月宮之後太后就遣他們二人到處在這月宮之中走走逛逛,自己便要去看看祭祀的準備做得如何了。
於是南玄煜就帶着姬月沁進了月宮之中。姬月沁剛進到月宮,就被這彷彿人間仙境的地方吸引了目光。
宮殿中的四周林立着漢白玉所雕砌的潔白柱子,上面雕刻的壁畫皆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的各種姿態。琉璃所雕刻的玉蘭花鑲嵌在這同樣是漢白玉鋪至的地板上,看的姬月沁也是不由驚歎連連。
如果說乾熹宮已經華麗的讓人移不開眼,而皇帝的寢殿估計就是這人世間最奢華的地方。相比之下這月宮恐怕更是比皇上的居所更加的奢靡,比起太后的居所更加富貴。姬月沁無不感嘆,開國皇帝對這個女子到底是有多麼的喜愛,纔會爲其建造一個如同人間仙境的宮殿。
然而整個宮殿之中沒有焚起任何的香,反而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一陣陣幽蘭的淡淡檀香味,讓人聞了渾身舒坦,有着安神補氣的作用。秋天瑟瑟的涼風吹進宮殿之中,將青色的紗簾吹的不停的上下翩飛着,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名舞者在翩翩起舞,蕩起一陣又一陣的起伏。
秋風乍起,南玄煜擔心姬月沁吹了風會受寒,便將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風輕輕的搭在了姬月沁的肩上,親暱的將帶子給姬月沁繫上。
“月妹妹,這裡風大,你今日穿的太少了些,好好披着我的披風,可別又着涼了。”南玄煜溫柔的看着眼前嬌小可愛的女子,溫聲道。
姬月沁也沒有推脫南玄煜爲她披上的披風,只是衝着南玄煜甜甜一笑道:“多謝煜哥哥的關心,雖然我沒有那麼弱小,但是還是接下煜哥哥的好意。”
南玄煜正還想說些什麼,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一句哥哥一句妹妹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太子殿下這有些不合禮數罷?”
南玄煜皺眉,聽着這男聲有幾分耳熟,便回頭看過去,只見一個風流俊朗的男子朝着二人的方向走來。
這男子面相與南玄煜長的有三分相似,而在這深宮之中毫無忌憚的模樣,想必應該是某一位皇子罷。
南玄煜皺着眉看着不遠處向自己走來的男子,儘管南玄煜心中有些不悅,但他身處於太子之位,更是不能將喜怒表現出來,便只是冷冷的看着南玄霖道:“本宮還以爲是誰呢,如此不知禮數,原來是二皇弟阿。二皇弟此番從邊關回來,勞苦奔波,別來無恙罷?”
南玄霖說自己與姬月沁關係曖昧,他南玄霖有多知禮數?
只聽南玄霖淺淺一笑道:“多謝太子皇兄的關心,臣弟爲大聿效勞,自是應當之事,又何談辛苦之說呢。只是太子皇兄在宮中操勞國事,更是比臣弟要辛苦的多。”
聽了南玄霖這番話,南玄煜眸子射出冷光,雖然心中不悅但仍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南玄霖道:“二皇弟不是爲了來與本宮說這番話的罷,此番過來不好好的去拜見拜見祖母,跑過來找本宮有何事?還有,皇弟在這深宮之中最好是謹言慎行,剛剛那番話說的實在是過分,我與安寧兄妹相交清清白白,別辱了安寧的清譽。”
姬月沁見南玄煜這般說,心中一動,但礙於自己的身份確實不好多說些什麼,便不出聲看着南玄霖。
南玄霖帶着戲謔的眼神,露骨的打量着南玄煜身旁的姬月沁。二人目光相接,但姬月沁卻沒有像一般女子一樣嬌羞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姬月沁有些不悅南玄霖對她打量的目光,但對方畢竟是個皇子,自己也只能算是一個寄居於此的孤女,又以什麼身份去呵斥他呢,只能冷冷的盯着眼前不善的男子。
於是姬月沁面無表情的迴應着南玄霖道:“安寧見過二皇子。”
南玄霖見姬月沁像一隻剛剛露出爪牙的小野貓一般,不禁嗤笑出聲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大梁來的小郡主。”
姬月沁也不明白,自己剛剛來到大聿,除了皇后表現出對自己明顯的敵意之外,還沒有發現自己其他的仇人,她不明白南玄霖爲什麼要針對自己,但是看他對南玄煜毫無客氣的模樣,心下也瞭然幾分,他是衝着南玄煜來的。
南玄煜見南玄霖對姬月沁如此無禮,心中也有些惱怒,平日裡南玄霖針對自己便也罷了,現在跑來針對一個小女子又是做什麼,對付一個人小女子實在不能說是一個男人的作風。
南玄煜剛想發作,手心卻被一隻小小的手握住。南玄煜看着姬月沁清澈的眸子,她的眼中流露出來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讓南玄煜爲自己出頭。
南玄煜有些不解,但轉念一想,便也明白了姬月沁的意思。自己若是與南玄霖在此爭執起來,恐怕被一些有心人瞧見了,會以太子失德之類的話參自己一本,就算自己爭辯是爲了姬月沁,恐怕自己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
就算父皇寵愛姬月沁,恐怕到時候就連姬月沁可能也會被說成不守女德,名聲也會徹底的敗壞。
待他想通之後,便只是面露不愉之色冷冷的盯着南玄霖,想到南玄霖險惡的想法更是露出忿忿之色來。
南玄霖見姬月沁拉住了南玄煜,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陰冷的光,同時對姬月沁更產生了一股玩味的感覺,這個大梁過來的小郡主還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因着姬月沁不讓南玄煜出聲,自己便不卑不亢的對着南玄霖朗聲道:“安寧確是大梁而來的,因着家中發生了些許變故,被皇帝伯伯接到大聿來。只不過這郡主一說,則是因着皇帝伯伯的厚愛罷了。”
南玄霖見姬月沁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心中也不小看眼前的女子,能夠一個人活着來到大聿,的確是有幾分本事,自己還真不能將她作爲一般女子來看待。
姬月沁話音剛落,南玄霖驀地拍掌大笑起來:“安寧郡主果然冰雪聰明,這待人處事之道小小年紀便了然於心。方纔我不過隨口亂言,在下剛剛得罪了,還請安寧郡主見諒。”
姬月沁見南玄霖態度轉變如此之快,也覺得眼前這個乖張的二皇子有些難搞,只是點了點頭,道:“二皇子不知,安寧又怎會怪罪。安寧纔是讓二皇子見笑了。”
南玄煜不知道南玄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是覺着不想再讓南玄霖接近姬月沁,也不願過多與他糾纏,便衝着南玄霖道:“好了,皇弟剛剛回來參加完祭禮便回去好好歇息吧,安寧或許有些累了,本宮還是帶安寧去歇息一陣。”
姬月沁打心底覺得南玄煜說的真是到她心坎裡去了,這個摸不清底細的二皇子現在還不知道是敵是友,最好還是先避開爲好。
於是姬月沁接上南玄煜的話道:“我確實有些乏了,煜哥哥我們走吧,歇息一陣便得去找太后娘娘了。”
南玄霖也知道他們二人想避開自己,他的嘴角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心想自己又怎會讓這二人輕鬆離去。
於是在南玄煜和姬月沁離去的時候,南玄霖便開口了:“太子皇兄和小郡主等等我啊,我剛從府裡過來,也是有些疲了,不如我們一同前去休息休息,可好?”
都說女人善變,這下看來,善變的男人比善變的女人還要煩,這個南玄霖怕是鐵了心的要跟着他們了。
南玄煜皺眉,卻又不能直接拒絕他,要是他死皮賴臉的跟了上來,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恩了一聲便拉着姬月沁的小手往前走去。
南玄霖望着二人拉着的手,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但沒有人可以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什麼。
還沒走出多遠,就聽見南玄霖在後面叫嚷着道:“我說太子皇兄阿,你爲什麼一直要拉着安寧郡主的手呢,這是怕安寧郡主走不穩路,還是你們二人......”
儘管南玄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們二人卻也明白南玄煜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拉着的手便鬆開了。
南玄煜停下了腳下的步伐,冷冷的回頭望着南玄霖道:“月宮的路有些難走,本宮怕安寧摔了,輕輕扶着安寧而已。”
姬月沁沒出聲,她的手指之所以抓住了南玄煜,不過是想阻止他們兄弟二人起的爭執罷了,只不過後來南玄煜沒有打算鬆開自己的手,自己也不好將手從南玄煜的手中抽出來。
南玄霖有些許帶着調笑的眼神看着眼前惱怒的南玄煜,驀地輕笑一聲道:“莫非我們優秀的太子殿下,看上了這個傾國傾城的安寧郡主?所以才捨不得鬆手罷。”
南玄煜被他說破了心事,便惱羞成怒道:“南玄霖!你夠了,我與安寧只不過是以兄妹相稱,不是你想的齷蹉關係。兄長關心妹妹如此正常一事,你卻以另類的目光看待我們,休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衊我和安寧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