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沁醒來之後發現四周的環境與乾熹殿不同,自己躺在一張八尺寬的黃花梨木牀上,牀邊還懸着琉璃垂珠羅帳,帳上繡着金線芙蓉花,風吹拂着羅帳,發出輕微的悅耳之聲。
姬月沁艱難的撐開眼皮,發現在牀邊有一個人人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手,她見南玄煜睡得熟也不敢動彈,就讓南玄煜握着自己的手。
曾幾何時,除了孃親和父親會有人如此對待自己呢,姬月沁有種被哥哥好生寵愛的感覺,心下也覺得十分的感動。
南玄煜被姬月沁輕微的舉動弄醒,他擡着帶着血絲的眼睛欣喜若狂的看着醒來的姬月沁,不由驚喜道:“月妹妹你醒了!哪裡不舒服嗎?”
姬月沁見南玄煜如此關懷自己,蒼白的臉上也浮現起一絲紅暈,對着南玄煜微微一笑道:“多謝煜哥哥關心,月沁只是還有着些許的頭暈,應該沒有什麼事情了。”
雖然姬月沁如此說,但南玄煜還是放不下心來,於是朝着殿外大喊道:“來人,去請太醫!”
姬月沁看着南玄煜佈滿血絲的眸子,有些心疼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煜哥哥,都怪月沁......”
姬月沁話還未說完就被南玄煜打斷了,“傻丫頭,煜哥哥怎麼會怪你呢。”
南玄煜衝着姬月沁微笑,讓姬月沁有種陽光拂過心房的感覺。
姬月沁這時才發現南玄煜還握着自己的手,低頭看下去,臉上不禁也染上了一層紅暈。
南玄煜發現姬月沁嬌羞的模樣,才意識道自己應該放開姬月沁的手了,於是馬上鬆開了姬月沁的手。他正欲說些什麼,只聽見父皇和太醫一同到了紫光殿。
“月沁啊,你沒事了吧。”南睿淵的聲音帶着一絲嘶啞,顯然是得知姬月沁醒來便立馬趕來紫光殿了。
姬月沁見皇上來了,便想下牀給皇上行禮,卻被皇上阻止了:“你剛剛纔醒來,不必拘禮於此。”
姬月沁點了點頭,內心有暖流流過,說:“月沁讓皇帝伯伯擔心了。”
“沒事就好。”南睿淵溫柔的拍了拍姬月沁的頭。
“好好休息,等身子將養好些再回乾熹宮罷。”南睿淵見姬月沁無事,便準備離去。
“煜兒,與父皇出來一下。”南睿淵目光深沉,看得南玄煜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
“煜兒,爲何是你半夜去找到的月沁的?”南睿淵問道。
“回稟父皇,兒臣是被乾熹宮的繡竹姑姑所託,說月妹妹不見了。兒臣便外出尋找月妹妹,月妹妹在宮中迷了路穿的又少,感了風寒兒臣就將月妹妹帶回了紫光殿。”南玄煜恭敬的回答道。
南睿淵若有所思,之後眯着眼睛看着南睿淵,口氣有些曖昧的說道:“煜兒是不是對月沁有些喜歡。”
南玄煜聽自己父皇一說,有些害羞,支支吾吾道:“父皇......兒臣......”
南睿淵看着自己的兒子,心下了然,也不再追問,便仰天長嘯的離去了。
這邊也報了信回乾熹宮,太后懸着的心也放下了。
南玄煜派人去向杜子桓告假,準備好生照顧姬月沁一日。
看似只是件很小的事情,但在這後宮之中與朝野之上卻掀起了一陣陣的狂潮。
鳳禧宮中又傳來皇后暴怒的聲音,後宮各宮竊竊私語,朝堂之上風起雲涌,而姬月沁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了這陣風暴的中心。
......
霜雲殿之中,榮嬪和吉嬪二人喝着茶談論宮中的事情。
“聽說那個安寧郡主,已經勾搭上太子了呢。”榮嬪一身淺紫色祥雲裙,坐在美人榻上搔首弄姿着。
“可不是嘛,聽說她還沒加封的時候,就已經從朱雀門的側門進來了。”吉嬪喝着茶道。
“皇上還刻意把她安排進乾熹宮和太后一起住呢,聽說她母親是段柔呢。”榮嬪眼中有些嫉妒之色。
“這樣我們親愛的皇后可有得受了,我們就等着看罷。”吉嬪笑出了聲,似乎等着看皇后的笑話一般。
“這皇后手段可不低呢,不然當初憑什麼是她坐上皇后之位的。”榮嬪似乎不認可吉嬪說的話。
“但要得皇上的寵,我們這邊恐還是得向着這安寧郡主罷。但要是這樣,我們就得站在皇后的對面了。”吉嬪一邊擺弄着手上的丹蔻,一邊說道。
榮嬪望着吉嬪說:“妹妹,不如我們投靠德妃那邊罷,這樣順便再像安寧郡主賣一個好,我們自是不會被皇后處置的。”
吉嬪不出聲,似乎是在思考榮嬪話中的可行性。
“姐姐說的對,這安寧郡主受到皇上的喜愛,若我們對她好,皇上自會多看我們姐妹兩眼,說不定還有機會坐上四妃之位呢,別忘了當年沈淑妃一事,這淑妃之位可還空着呢。”吉嬪喝了口茶,笑着對榮嬪說。
“這安寧郡主怕是內定爲太子妃了,你瞧太子對她上心的程度,另一方面皇上和太后對她也是寵愛有加,而且進宮的時候坐的可是四人擡的轎子呢。”榮嬪起身坐到吉嬪身邊。
“到時候太子登基,那這安寧郡主便是皇后,我們沾着她的光自然也能被晉封太妃之位了。”吉嬪用帕子捂着嘴淺笑。
“既然如此,等安寧郡主回到乾熹宮中,我們去給太后請安的時候,也給她帶上幾分厚禮。”榮嬪挑眉說道。
這後宮之中也不止這一處在談論着姬月沁和太子一事,就連朝堂之中都認爲皇上是將姬月沁內定爲自己的兒媳婦了。
這一日就在姬月沁的昏睡之中過去了,南玄煜見姬月沁睡下,自己便去偏殿休息去了。繡竹感激太子對姬月沁的好,卻也哭喪個臉等着回乾熹宮中受罰。
小翔子見太子殿下對姬月沁的事情如此上心,便也在角落偷笑着,看來我們的太子殿下也懷春了啊。
第二日隨着陽光灑進屋子中,姬月沁便醒來了。繡竹見姬月沁醒來,立馬就把藥端到姬月沁的面前,姬月沁剛喝一口便因爲藥的苦澀皺起了眉。
姬月沁有些不想再喝,只見南玄煜款款走來,手上還拿着一盒子蜜餞,他溫柔的對姬月沁說:“月妹妹,我就知道你怕這個藥苦,你瞧煜哥哥給你帶了什麼。”
姬月沁可憐兮兮的看着南玄煜,“煜哥哥,這個藥實在是難喝,我可不可以......”
姬月沁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了,“良藥苦口利於病。你身子骨之前經過奔波,確實是差了些,所以啊要乖乖吃藥。”
姬月沁還是硬着頭皮把藥全部喝完了,最後苦着個臉抓了一把蜜餞塞進嘴裡。
南玄煜看見姬月沁如此聽話,也就揉了揉她的頭,親暱的說道:“真乖。”
姬月沁被南玄煜揉了頭,也是有些害羞,心中一暖,覺得自己有這樣一個哥哥也挺好的。轉頭又想到自己還不知生死的弟弟,又低沉起來。
南玄煜見姬月沁有些低沉,知道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便一把將姬月沁摟進了懷中。
姬月沁想掙脫開南玄煜的懷抱,但心中確實難受,便埋在南玄煜的肩膀上大哭起來。
南玄煜輕輕撫着姬月沁的背,卻沒有出聲,想讓姬月沁好好發泄自己內心的情緒。兩個人就靜靜的相擁在一起。
“你們在幹嘛!”南玄錦的聲音在他們兩人的耳邊炸起,於是他們二人立馬就分開了。
姬月沁都哭花了臉,擋着不給南玄錦看。南玄煜見南玄錦進來打擾他和姬月沁,有些不悅卻又有些被撞破姦情一般尷尬的羞赧之色。
“我們......”南玄煜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有些支支吾吾道。
“你欺負月妹妹!你看月妹妹的哭鼻子了。”南玄錦看着姬月沁的雙眼哭腫的像小兔子一般,立馬大聲說道。
“不是的......錦哥哥,是月沁有些想家了。”姬月沁從被子中探出頭了,聲音怯怯道。
南玄錦聽了還是有些懷疑南玄煜,但也不太好說些什麼。
“你怎麼來了?”南玄煜面露不悅的對南玄錦說。
“哼,我就不能來看看皇兄麼?”南玄錦也對南玄煜不高興的說道。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南玄煜眼中帶着些許的探究之色打量這南玄錦。
南玄錦被南玄煜戳破了心思,臉上一紅連忙說道:“我這不是聽月沁病了嘛就想來看看她。”
南玄錦將手中領着的食盒朝着姬月沁一遞,有些害羞的說:“月妹妹,我今天給你帶了一盒蓮子糕,上次吃了你做的桂花糕,母妃讓我也回一份禮給你。”
姬月沁見南玄錦這樣有些好笑,便接過了南玄錦手中的食盒,“正巧我還沒用過早飯呢,我們一起吃吧。”
見姬月沁如此一說,這二人便也不再說什麼,打開了食盒一同享用着食盒中的蓮子糕。
“錦哥哥,這蓮子糕真好吃。”姬月沁咬了一口蓮子糕之後便對南玄錦說。
一聽姬月沁如此說,南玄錦表情之中有些得意,“當然啦,這是我母妃做的,當然好吃啦。”
三人說說笑笑,開心吃着食盒中的蓮子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