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力。”
面對炎燁現在的情況,心情已經有些轉變的羽菲,慢慢蹲下身子,將今晚第三次凝聚火鳳的手掌,輕輕放到了炎燁的後背上,感受着手下毛髮的觸感。
似乎剛纔雲亦塵說過,這是蒼軒炎燁時限到了的獸化現象,可他現在明明才27歲,就算用過一次天血打開了異時空的通道,可也有好幾年的時間不是麼?
心緒複雜使用着火鳳幫助炎燁的羽菲,此時思量着或許她應該照雲亦塵之前所說的,先幫他們解了盅咒,封印了暗龍再離開這個這裡?
只是,羽忻等得到那個時候嗎?
可她真的能這麼自私地只爲自己,放着這裡的生靈不管,就這麼自顧自地回到現代麼?
而且據云亦塵所說,如果天龍大陸被暗龍所佔,那麼她所在的時空也將存在着危險,到了那個時候,羽忻不是也不安全了嗎?
邊幫着蒼軒炎燁,邊思考着剛纔問題的羽菲,閉閉眼,咬咬牙,終於有了決定,對着還在擔憂的雲亦塵說着。
“雲亦塵,我答應,先幫你們封印暗龍,解了你們的盅咒,可事成之後,你們也必需遵守諾言,幫我打開異時空的通道,讓我回去!”
講到這裡,羽菲看見了雲亦塵轉過頭,看着自己的難以置信的眼神,頓了頓,羽菲有些不自在地避開雲亦塵的打量,求證地繼續問道。
“雲亦塵,你能代替蒼軒炎燁,答應我嗎?”
雖然和雲亦塵只相處了短短的幾日,可對他的品性,羽菲是信任的,只是對蒼軒炎燁,她卻抱持着懷疑的態度。
實在是這個狂傲不羈的男人,思維和常人不一樣,且他的經歷和能力,也超出了羽菲判斷的範疇,所以對炎燁的想法及他是否會同意這個想法,羽菲不確定了。
而現在羽菲回去的關鍵又在蒼軒炎燁的身上,所以羽菲不得不向雲亦塵尋求保證。
“這,”
本來還在爲蒼軒炎燁的狀況擔憂的雲亦塵,沒想到這才一會的功夫,羽菲不知怎麼就想通了,竟然願意協助他們拯救天龍大陸,封印暗龍。
只是雲亦塵雖然很是高興,羽菲最終做了這麼個有利於他們天龍大陸,有利於他們族人的決定,可要他代表蒼軒炎燁做決定,這個確實有些困難了。
且不說現在的蒼軒炎燁,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蒼軒炎燁的性情沒變,雲亦塵身爲東楚臣子的身份,又怎麼能替皇子做決定呢?
就在雲亦塵舉棋不定之際,在他們左後方大約兩百米之處,在斑駁樹影的籠罩下,從那裡傳來了一道令雲亦塵瞠目結舌,令羽菲提高警惕的嗓音。
“呵呵,亦塵,這有什麼好猶豫的,蘇姑娘可是好不容易纔下了這麼個決定,你難道要就這樣白白放棄嗎?”
因爲前方那團黑影,及伴隨而出現的幾十人,羽菲不得不停下手裡爲抑制蒼軒炎燁而變身的火鳳,轉而站了起來。
這個男人,究竟在那裡聽了多少,怎麼現在已經提高了聽覺的她,竟然沒發現呢?
羽菲邊徐徐站起,邊用着比以往看得更爲真切及遠距離的雙目,細細打量起了那個令雲亦塵呆若木雞的男人。
這個出現在清冷月夜下,身着青綠色衣袍,有着一張比普通女人的肌膚還要白皙的臉龐,五官也顯得比一般男人俊逸清秀的臉孔上,此時一雙清冷的眼裡,正透露着絲絲笑意地看着他們。
如果硬是要準確地來說的話,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他看的,他所關注的,似乎是此時躺在地上,正四分之一呈現獸化現象的蒼軒炎燁。
“微臣,雲亦塵,見過皇上!”
正當羽菲在猜測着蒼軒炎文那富饒興味的眼神之時,她身邊驟然雙膝下跪的雲亦塵,和他隨後說出的話,已經給了羽菲最爲準確的答案。
原來面前這個明顯對蒼軒炎燁感興趣的男人,竟然是東楚國的帝王——蒼軒炎文!
略過羽菲打量的視線,蒼軒炎文對着那個伴在自己皇弟身邊多年,不離不棄的忠愛臣子露出了欣慰的笑,放下了帝王的威嚴,話裡帶笑地對雲亦塵擺了擺手,讓他起身。
“亦塵,出門在外,就別那麼拘謹了,你就不怕別人知道朕是東楚的皇帝,招來刺客嗎?”
啊咧?
和蒼軒炎文一路,一直搜尋到現在沒有休息過分毫,神經也一直高度緊繃着的蔣如牧,在聽到自家皇上說出以上的話後,腳下的步子突然咀趔了下,要不是身邊還有御林軍給他扶一下,只怕蔣如牧此時已經很沒形象地摔倒在地了。
不顧自身安危,不顧風丞相相勸,帶着御林軍自私出宮,並踏入青國國界的他們英明神武的皇上,您在來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會泄露身份,招來刺客嗎?
皇上啊,您現在對小云子說這些話,是在淘侃他,來緩解您見到二皇子後怕控制不住地激動之情嗎?
粗神經的蔣如牧,看着蒼軒炎文那個特意放在後腰間,隱隱顫抖的雙手,不由想到他們皇上對二皇子深厚的兄弟之情。
在蒼軒炎文的示意下站了起來的雲亦塵,在瞠目結舌過後,蒼白的臉上驀然閃現出不認同的神色,對着站在他們三米遠處,沒在靠近過來的蒼軒炎文直言道。
“皇上,您不應該冒險前來的,微臣一定會將二皇子安然帶回東楚的!”
如果他們東楚的帝皇在外出了什麼差池,那麼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雲亦塵只要一想到蒼軒炎文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驚得就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的雲亦塵實在難以理解,他們東楚一直都明智的帝王,明明都隱忍了這麼多年,爲何在這相見之際,卻親自帶領着御林軍出了皇城,前來接應他們。
“朕在幾日前聽青國的密探回報,喻少白不是臥病在家中休養,而是自幾個月前就消失不見了,且青國近幾日兵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朕不放心皇弟,不過,看來朕確實是有先見之明的,對吧,蔣都統?”
對着雲亦塵以下犯上的關切之語,蒼軒炎文倒是好脾氣地沒發威,只是將自己會做出此番舉動的原因道了出來,最後還對着身後的蔣如牧問着。
喻少白?青國那個文臣世家裡出的足智多謀的武將軍?
心思是何等周密的雲亦塵,一聽蒼軒炎文這話,不用他再繼續細說下去,雲亦塵腦子裡就將這些事情給串在了一起。
只不過,就連青國都要在找【天龍之子】這件事上插一腳嗎?他們青國不是一直都置身事外的麼?
哼,這麼多年來,還真是小看了他們青國了,竟然還藏着如此野心!
“亦塵,你不給朕介紹介紹這位姑娘麼?”
沒去管雲亦塵眼底的深思,蒼軒炎文早將青國、南雀國的事給拋到了一邊,那些事可以等到了東楚,回到皇宮再想,再計劃要如何應對,現在的他,比較關心的是這個能令皇弟上心的嬌小女子。
除了是【天龍之子】這個特殊的身份外,她究竟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能令皇弟看重,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呢?
以蒼軒炎文對自家弟弟的瞭解,他可不以爲羽菲單是憑【天龍之子】這層身份,就能令蒼軒炎燁臣服的,那個傢伙從小到大,都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主啊。
“皇上,這位便是,”
“你就是東楚的皇帝,蒼軒炎燁的兄長?”
和雲亦塵的恭敬不同,羽菲直言打斷了他的話,看着她來到這個大陸後,面對的第二位帝王。
當和蒼軒炎文四目相交時,羽菲的心裡頓時涌現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蒼軒炎文,他給羽菲的感覺,沒有雀成宇的沉思,而帝王的威嚴之勢,雖然蒼軒炎文已經極力收斂了氣息,可羽菲仍是能感受到。
但在這威嚴的帝王之氣場裡,羽菲卻沒面對雀成宇時的戰慄,和那種壓迫感,反倒覺得有些親切。
“是的,朕就是你左腳邊那個小子的親哥哥,蘇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朕許你喚朕一聲【皇兄】。”
說完這句話後的蒼軒炎文,仍是一臉泰然自若的表情,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這句話對在場的衆人,是投下了一個怎樣的炸彈。
皇上,您真的沒因見到二皇子太興奮,而腦子出問題了麼?——這是又一次咀趔差點摔倒的蔣如牧的心聲。
皇上,蘇姑娘要是答應了,炎燁醒來後會將冰寒劍給架到您脖子上的,畢竟炎燁要的可不是一個異姓皇妹啊!——雲亦塵一臉黑線地冒着冷汗,實在不敢想象蒼軒兄弟反目的那一幕。
雖然同是一國之君,可年齡、歷練、經驗不同,處事和待人就是有差別的。——羽菲的心底翻了一個白眼,蒼軒炎文這一舉動,徹底推翻了她對【皇帝】這一代名詞的威嚴,不可侵犯,不進人情的形象。
“東楚的皇帝,如果我幫了你們,你能代替蒼軒炎燁答應我,幫我打開異時空的通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