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蒼軒炎燁這人不人,獸不獸的半人半獸的形態,蔣如牧終於再也不能自抑地,難過地低喃出聲道。
“炎燁?!這,這怎麼可能!!!”
在蔣如牧的印象中,蒼軒炎燁要麼不是那副狂傲得令人想痛扁他一頓的樣子,便是化形爲虎的老是齜着牙的不容人靠近的兇猛形象。
可這兩種樣子,都是十二年前蔣如牧常見的蒼軒炎燁的樣貌,他絲毫不會覺得怪異,可如今看見蒼軒炎燁這半獸半人的形態,蔣如牧除了在最初感到不可思議外,就連方纔產生的懼意都沒了。
此時的蔣如牧心底,只有滿滿對現在這個形態的蒼軒炎燁的心疼和難過。
因爲蔣如牧知道,一定是在這十二年不見的日子裡,蒼軒炎燁在炎王閣發生了什麼事,纔會導致了他呈現現在這個樣子。
可如果真是這樣,爲何亦塵在這十二年來,從來沒和他們提起過,甚至沒露出絲毫的不對勁?
此時正在難過於蒼軒炎燁這半人半獸形態的蔣如牧,深不知就因爲他的難過,他的失態,他的出聲,引起了本來已經經過他身邊,打算去追羅亞等人的蒼軒炎燁的注意力——
“砰——”
所以當蔣如牧發現不對勁,想做出應對之策時,他就已經慢了一步,被蒼軒炎燁兩隻異變,威力巨大的獸掌給一拍,瞬間飛到了百米之外。
幸好蔣如牧在面對危險時的直覺反應,快於他的腦子,所以纔會用手中的長劍擋在蒼軒炎燁的巨掌和自己之間,給了自己緩衝的時間,否則現在的他,就不是手臂被劃得皮開肉綻這麼簡單了。
“吼——”
此時呈現半人半獸形態的蒼軒炎燁,在發現自己想攻擊的對象不只避開了自己的巨掌,且還用那把被自己折成兩半的長劍,將自己的獸掌給劃傷一個小口子後,那張半獸半人形的臉上,眨眼間變得更加猙獰了。
隨後在遠處的蔣如牧,就聽見了蒼軒炎燁的狂吼聲,且在這狂吼聲中,蔣如牧還聽出了其中的不甘與怒氣,當他將視線移到之前所站的蒼天古樹的樹幹上時,驟然發現蒼軒炎燁的巨爪已經陷進去了三分之二,只要他在稍微用力一些,這棵古樹就會。
“轟——”
會轟然倒塌……
蔣如牧左手壓着自己正不斷冒出不正常血液的傷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蒼軒炎燁引起的騷動,眉宇仿若山峰一樣不由皺起,似乎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蒼軒炎燁的破壞力已經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同一時間,已經聽了羅亞的勸阻,沒有再要強行進入密林的鄴赫柏,也被這一聲巨響,和從密林裡飛竄出的飛禽給吸引了注意力,停下了正前進的腳步。
被其他護衛攙扶着才能緩慢行動的羅亞,擡眼看向空中四處飛竄的飛禽,也聯想到了林中或許發生了什麼事,再看了眼已經脫下鎧甲,面無表情的鄴赫柏後,方小心翼翼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道。
“主人,蒼軒炎燁這次的變化,似乎非比尋常。”
“哼!”
聽着羅亞的分析,鄴赫柏挺直的鼻樑輕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轉身繼續向着北虎國的方向而去。
就在鄴赫柏離開的同時,正不斷淡去寒霧的密林處的另一邊,同樣有一羣人,正在密林處徘徊着,試圖尋找着合適的機會進入密林。
“爲什麼還要繼續等下去?”
羽菲纖弱的身形,在這一羣高壯威猛的漢子們前,本就表現得突兀,再加上她那張嬌俏的臉龐,相比之下,顯得愈加柔弱了。
本來暈迷着,被蒼軒炎文帶回東楚國的羽菲,爲何又會出現在這裡呢,講來只能說羽菲正不斷覺醒的【天龍之子】的力量實在是令人難以預測,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當時因要抑制蒼軒炎燁的獸化,羽菲用盡了自身的力量,暈迷了過去,照雲亦塵的推斷,沒有一天兩天,羽菲是絕對不可能會甦醒過來的。
可沒想到,就在蒼軒炎文和蔣將軍、風丞相匯合的前一刻鐘,羽菲居然就甦醒了過來,且一醒來就追問蒼軒炎燁的情況,絲毫沒將蒼軒炎文這個帝王的身份放在眼底。
或許是因爲羽菲從之前短短的接觸裡已經知曉了,蒼軒炎文對蒼軒炎燁的看重,進而纔敢這樣對待蒼軒炎文,只因羽菲和他之間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希望蒼軒炎燁受到任何的傷害,加速他獸化的時限。
羽菲是因爲蒼軒炎燁是她歸家之路的關鍵,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以致不能使用紅血石,打開她回到現在的通道的話,羽菲必定會追悔莫及。
而蒼軒炎文,他對蒼軒炎燁的兄弟之情,比普通的百姓更爲濃烈,這在皇室可謂是奇事了,可對從小就被東楚先皇和先皇后耳提面醒要好好保護,這惟一的胞弟,且有着獸形,如此與衆不同的皇弟的蒼軒炎文而言,保護蒼軒炎燁不受傷害,似乎已經變得理所當然了。
更甚至有時候,在蒼軒炎文的潛意識裡,蒼軒炎燁的安危更甚者能超過東楚的重要性,畢竟這是他僅有的,能共同回憶過去的親人了。
身處皇宮,坐在那個高處不勝寒的位置,本來就已經失去了很多的樂趣,失去了對人的信任,所以在惟一一個能令自己放鬆,且全心全意對待的蒼軒炎燁這裡,蒼軒炎文自然不希望他有事。
雖然現在的蒼軒炎燁已經變了,變得和最初的皇弟不一樣,但在蒼軒炎燁的身上,蒼軒炎文仍是能回想到過去,能覺得溫馨,能感受到親情,只因這是他僅有的,惟一能感到溫暖,和不設防的親人了。
在羽菲強勢的追問下,和蒼軒炎文有意讓她知道眼下情況的有意爲之之下,羽菲很快地便知道蒼軒炎燁和蔣如牧他們留下來善後,而他們則是要儘快回到東楚國。
在知道這個消息後的一刻鐘裡,羽菲都沒再說過一句話,可當他們要起程之際,她卻是異常果斷地對蒼軒炎文說了自己的決定。
“我要去找蒼軒炎燁!”
那個狂傲的男人,雖然直到現在羽菲仍是不太喜歡他,也不怎麼欣賞他的行事作風,不過對有着那麼扭曲的過去的蒼軒炎燁,羽菲知道她不能要求太多,蒼軒炎燁沒成爲一個只愛血腥殺戮的殺手頭子,這已經很是萬幸了。
“蘇姑娘,炎燁會處理好的。”
一聽羽菲要倒回去找蒼軒炎燁,雲亦塵是第一個站出來投反對票的,不是他不擔心蒼軒炎燁的處境,只因他沒忘記他們此次的最爲重要的任務——帶回【天龍之子】。
而對雲亦塵的反對,羽菲就只是瞟了他一眼,隨後便站在那裡,靜靜等着蒼軒炎文的決定,她知道,最後能做決策的,還是這個東楚的帝王,蒼軒炎燁的親兄長。
而他,是不會令她失望的,只因在蒼軒炎文的眼底,羽菲能察覺出那份隱藏在心靈深處的關愛之情,就如她對羽忻一般——
“朕準了,蘇羽菲你就帶着亦塵和這些御林軍回去吧。”
果然,這個眼神清冷,臉上泛着虛僞笑意的帝王,他對蒼軒炎燁的兄弟之情,真是超越了一切。
“皇上!”
對蒼軒炎文的這個決定,雲亦塵似乎非常不能接受,先不論羽菲倒回去找蒼軒炎燁會不會有危險,單是要帶走蒼軒炎文身邊的大批御林軍這點,雲亦塵就斷然不肯了。
對着還想說什麼來勸阻自己的雲亦塵,蒼軒炎文用着纖長的右食指,指了指天空不遠處升起的陣陣煙霧,及在這陣煙霧裡飄散出來的特別的淡得幾不可聞的氣味。
“亦塵,看到那些煙霧了嗎?風丞相和蔣將軍,就要到了,朕可不是沒經過思量,就隨便答應蘇姑娘的。”
這可是他們東楚特製的戰場上用來傳遞消息的煙霧,而這陣煙霧的升起也表明了蔣將軍他們就在不遠處了。
雖然羽菲不是很明白那陣看起來普通的煙霧裡面隱藏着什麼奧妙,但云亦塵臉上的擔心,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羽菲便對症下藥地說道。
“雲亦塵,蒼軒炎燁的情況你比我更清楚,難道你就不擔心嗎?那晚我可是隻用了些微的力量就暈過去了,如果他再力量使用過度,你就不怕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嗎?”
羽菲以上這翻話說得句句在理,絕對不是危言聳聽,以蒼軒炎燁那種狂霸不羈的性子,只要不對他的眼,讓他覺得不爽了,他是很有可能不計代價大開殺戒的。
失憶前的蒼軒炎燁因爲有所顧忌,也因爲東楚先皇和先皇后的殷殷教導,所以那時的蒼軒炎燁即使在最初的獸化,不能控制心中的殺意,難以戰勝野獸的本能。
可它仍是願意憑着最後的意識,讓雲亦塵他們用特別制定的絲網將自己給束縛起來,關押到籠子裡,不對其他人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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