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提抱着小雪熊,而不能很快看清眼前幾人的羽菲,在聽到那一道中氣十足,卻帶着諷刺意味的聲音,及如黃鶯鳴叫般動聽的嗓音後,腦海裡不由浮現了兩張氣質截然相反的面孔。
在寒山休息的這兩日,終於明白自己脫離不了風威倫“口糧”命運的蔣如牧,此時還正鬱悶着,卻突然聽到了自家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攪得所有武將都害怕的異母妹妹的聲音。
蔣如牧在自動忽略了蔣如雪對自己不敬的稱呼,和她話裡的諷刺意味後,驚異不已地跑到了前頭,對着蔣如雪就是一通噼裡啪啦的問話。
“咦?蔣如雪,你怎麼來了?你和誰來的?你來這裡做什麼啊?”
直到這個穿着和那幾十名護衛一樣的侍女說話,羽菲才注意到她,這身形恐怕沒幾個女子能達到了,只怕武力值和蔣如雪都有得一拼。
“燁王爺,敝國聖上特意派了蔣小姐和風小姐在公主府上等您,還請您不要爲難奴婢了。”
對成婧沒有在意蔣如雪口中所說的{什麼時候寒山也變成了東楚的一部分了}這句話,羽菲不由多打量了對方几下,小小年紀,就這麼處變不驚,看來武尤婷果然是有幾把刷子的人。
蒼軒炎燁金亮深邃的眸子,彷彿看中獵物般地直直望着成婧,似要將她看穿般,最後在成婧流了一身冷汗,就快要支撐不下去,雙腿已經瑟瑟發顫之時,蒼軒炎燁才低沉地說了一個簡潔有力的字,決定了他的去留。
“走。”
因着蒼軒炎燁的態度,蔣如雪也不敢太囂張,只能停下和自家大哥的“拌嘴”,眉眼皆是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才跨着豪邁的步子,向着風未鴦所站的地方而去。
只不過在經過羽菲身邊時,臉上的表情又是陡然一變,就和京劇裡的變臉似的,立即眉開眼笑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爲聽了蔣如潮的話,知道蒼軒炎燁對羽菲的獨佔、欲有多麼的強烈,蔣如雪一定會粘到羽菲身邊去的。
先不說在宴會那日蔣如雪就對羽菲有了好感,現在單是羽菲胸前抱着的那隻毛茸茸的小雪熊,就令蔣如雪雙眼冒光了。
和蔣如潮完全不同,這個只比蔣如潮早出生幾秒鐘的雙生姐姐,她對毛茸茸動物的喜愛,就和蔣如潮害怕毛茸茸的動物成正比,還真是性格截然相反的雙生子。
當蒼軒炎燁一行人跟着成婧下了寒山之後,才發現在暗處已經備好了三輛馬車,看來是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爲了不引起西武國其他人馬的注意,蒼軒炎燁就處再不願意,也被羽菲拉着上了其中的一輛寬大舒適的馬車,而云亦塵他們三個男子,也上了其中一輛。
最後只剩下蔣如雪和風未鴦兩個姑娘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最後還引起了成婧的注意。
最難搞定的蒼軒炎燁都已經上了馬車,成婧沒想到這兩個昨日纔到的,一直都感覺很好說話的官家小姐,怎麼突然就不合作了。
“蔣姑娘,風姑娘,你們還不上馬車,是有什麼事嗎?”
雖然武尤婷給出的任務是將蒼軒炎燁給“請”回去,可一起跟着來的蔣如雪和風未鴦,也同樣不能出差錯,否則這個罪名就大了。
蔣如雪一雙黑亮的眼睛,自發現小雪熊以後,就一直粘在了羽菲的身上,如果不是因爲蒼軒炎燁的氣場太過強大,她早就跟上羽菲那輛馬車了,只可惜天不從人願啊!
而風未鴦那雙原本應沉靜的大眼,此時卻佈滿了絲絲令人心疼的哀愁,一直直視着蒼軒炎燁已經放下簾子的馬車。
在成婧的追問下,蔣如雪只能忍痛地收回了留戀的目光,拉了不知在想什麼的風未鴦,坐上了之前她們來的那輛馬車。
“沒事,未鴦,我們也走吧。”
“嗯。”
寒山的一處,三輛外表普通,內裡半飽華貴舒適的馬車,在幾名護衛低調的護送下,特意繞了遠路,避開守在寒山各處的幾方勢力,才慢悠悠地進入了西武國的都城。
當馬車停下,蒼軒炎燁和羽菲他們下了馬車後,一擡頭才發現,他們看到的並不是公主府的牌匾,而是一家客棧!
咦?這可不是昨日她們住的公主府啊?
“成婧,公主府可不長這樣的吧?”
第一反應過來的是心快嘴快,同樣沒什麼心眼的蔣如雪,她之所以早早下車,爲的就是想看有沒有機會接觸到小雪熊,可眼前的場景,一下子令她忘了自己在馬車上所心心念唸的小雪熊了。
成婧彷彿早料到他們會如此問,因此臉上的表情也沒怎麼變,就連聲音都很鎮定地解釋道。
“幾位公子和小姐,事出有因,所以還請各位委屈幾晚。”
風未鴦和蔣如雪是拿了蒼軒炎文的親筆書信,武尤婷才領着她們入住了公主府。
而現在加上秘密潛入的蒼軒炎燁一行人,這目標就大了,而公主府的眼線又多,人多口雜,武尤婷又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不會想惹禍上身。
因此在如願地接到蒼軒炎燁和羽菲等人後,纔會囑咐成婧先將他們帶去自己名下的產業,也是平常秘密會見朝中官員的客棧,畢竟這裡是自己的產業,自己的地盤,安全係數還是比較高的。
“麻煩成管事了。”
對這些彎心眼的事,雲亦塵還是比較明白的,所以成婧只說了那麼一句話後,他在看了蒼軒炎燁一眼後,便做主地隨着成婧,帶着衆人進了客棧。
蒼軒炎燁和羽菲他們被安排進了客棧裡一處安靜的院落,這個院落的廂房還是很充足的,別說是蒼軒炎燁他們每個人一間了,就是每個人兩間都還會多出來。
可是在成婧走後,分配廂房時,蔣如雪炸毛了!
蒼軒炎燁和羽菲之前已經在東楚國成婚了,所以他們兩個人一間廂房,這點蔣如雪還可以接受,可是爲什麼她自家大哥蔣如牧,卻要和風威倫一個廂房啊?!
“如雪,你威倫哥在墓穴裡受了傷,這傷只有你大哥才能幫忙治,所以你就別問那麼多了。”
在追問了數遍,蔣如牧快要煩得直接將房門給關上後,雲亦塵終於好心地給了這麼一個算是答案的回答。
而愣怔中的蔣如雪,則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家大哥什麼時候醫術比雲大哥和未鴦姐姐更好了,居然還能治威倫哥身上的病?
正當蔣如雪還在那裡糾結的時候,蒼軒炎燁那扇早就關上的門,突然打了開來,且隨着蒼軒炎燁磁性的嗓音下,從房內丟出了一個雪白的東西……
“如雪,接着。”
“吼吼吼——”
{大魔頭,我要聖女,聖女——}
蔣如雪雖沒看清被丟出來的是什麼東西,不過仍是直覺地接了過來,而後在聽到懷裡小東西委曲的吼叫聲,和感受到手裡毛茸茸的觸感後。
蔣如雪英氣的臉龐上露出了一個比陽光更加燦爛的笑容,一下子就將風威倫和蔣如牧同房的事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蔣如雪抱着小雪熊,只顧咧着嘴,什麼話也沒說地就蹬蹬蹬地自己找了間離蒼軒炎燁他們最遠的廂房,怕有人和她搶小雪熊似的“砰”一聲將房門給關了上去。
對蔣如雪這異常舉動還看得津津有味的雲亦塵,看着那已經關上的房門,還聽見了那搬東西擋在門上的聲音……
如雪這小丫頭,對這毛茸茸東西的喜愛程度,還真是走火入魔啊!
這是王爺不想讓小雪熊妨礙他和蘇姑娘的相處,如果真要帶走雪熊,就算是門後擋着石山都是沒用的,如雪。
雲亦塵好笑地搖搖頭,對蔣如牧這偏愛毛茸茸動物的行爲,真是無法理解。
一直沒有選擇進入廂房的臉上神色有些憔悴的風未鴦,等到只剩下她和雲亦塵兩個人時,一直壓抑着的心情,她纔敢輕聲向着雲亦塵詢問。
“雲大哥,你們此次出行,王爺,他還好嗎?”
自己對那個人的感情,自家大哥知道,雲亦塵也知道,也就只有在這兩個對自己疼愛有嘉的親如兄長的男子面前,風未鴦纔敢放下一直僞裝的面具,將真實的感情流露出來。
雲亦塵蒼白的臉上露着無奈的神色,嘆息地對着緊盯着蒼軒炎燁門扉,期待着它會再度開啓的失了神的風未鴦直言不諱地道。
“未鴦,王爺他好不好,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有些人,不是你可以祈求的,有些事,不是你所能期望的,所以,未鴦,你該放下了……
看着聽到自己的話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雙眼已經染上淚意的本應笑嫣如花,開開心心生活着的風未鴦。
風未鴦堅強地噙着淚,強忍着不讓它落下,雙眼希翼地看向雲亦塵,語還期盼地向雲亦塵問着。
“雲大哥,未鴦沒有別的祈求,只是站在他的身邊,這樣,都不行嗎?”
“未鴦!不要做出令自己難堪的事,你永遠都是那個跟在我們身後的最爲疼愛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