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大人,您對我來遲有什麼意見嗎?”
羽菲站在殿門外,不顧四方投來的好奇、打量眼光,略擡頭,眼露精光,犀利地盯着瀟清,一臉無謂的與瀟清的黑瞳對視着,桀驁不馴地開口反問。
現在的她,已不是初來這異世的蘇羽菲了,在權勢方面她雖仍是弱勢,但憑自身的能力,羽菲相信這裡沒人會是她的對手,雖然她也不可能在這裡出手傷人,可該有的氣勢,與之前的僞裝,已經沒有在在的必要了。
也是久經沙場的瀟清,被羽菲這麼一盯,頓時覺得後背涼嗖嗖的,好似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身後般。
可瀟清知道,在他的身後除了圓柱外,不可能有其他任何的東西。也就是這麼一頓的瞬間,瀟清閃了閃神,回覆羽菲話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更甚至有了絲不該有的懼意。
“蘇,蘇軍師,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什麼態度,就是你看到的態度!
羽菲挑眉,細長眼睫動了動,壓根不屑於回答瀟清,只是淡然地頷首,算是對她行注目禮的衆人打了個招呼,就這樣慢悠悠地走到宮女指定的位置上,坐在了青雅的旁邊。
而對羽菲這樣無視的舉動,瀟清那笑容可鞠的面具差點崩潰了,本想借此機會羞辱羽菲一翻的他,沒想到最後卻反成了笑柄,可眼下的情況已容不得他再生事端,畢竟宴會開始的時間快到了。
“皇上駕到!”
沒一會的時間,在一聲尖銳的叫喊下,已入座的衆人皆起身行禮,恭候着從遠處緩緩而來的雀成宇。
“衆卿平身。”
“謝皇上。”
這排場下來,衆人又陸陸續續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羽菲雖一直目不斜視地看着場中央的表演,但卻還是斜睨了主位上的雀成宇一眼,那個象徵着無上權利的尊貴之位上,竟然只有雀成宇一人,皇后去哪裡了?
宴會雖開始,但官員們不時的交談,與對雀成宇的阿諛奉承卻沒有停下來過,而關於皇后娘娘沒出席的原因,就在第三個節目表演完後,文素素柔美至極的關切問候,給了羽菲答案。
“皇上,皇后娘娘的身體好些了嗎?”
“原來是素素啊。皇后的身體已無大礙,只是太醫吩咐仍需靜心調養。”
雀成宇瞧着節目的視線慢慢移到文素素身上,威嚴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絲淺笑。
“素素,皇后對你的白理膠可是讚不絕口,看來文尚書果然沒白寵你。”
“皇上謬讚了,那都是皇后的擡愛。”本就行禮的文素素在聽聞雀成宇在衆人面前誇讚自己時,仍是寵辱不驚地柔和回答着,令在場的不少官員眼底露出讚賞神色。
“皇上,文姐姐配製的香料那是集藥理和香料爲一體的,皇后娘娘自然是喜愛非常啦。”
因文尚書被禁足,而賈將軍駐守邊境之故,這賈晨露就坐在了文素素的旁邊,這時候見雀成宇龍顏大悅地誇獎文素素,她倒是有感榮焉的巧笑着。
“晨露吶,你這活潑的性子還是一點也沒變。”看一眼展露嬌笑容顏的賈晨露,雀成宇眼露寵溺的搖了搖頭。
“皇上,晨露可記得您曾經在爹爹面前說過,您就喜歡晨露這活潑的性格,不是嗎?”聽着雀成宇略含無奈的語氣,顯露出來的寵溺,賈晨露眼珠子一轉,嘟着嘴,不由輕聲抱怨着。
雖然是輕聲抱怨,可在這安靜的宴會上,仍是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哈哈,你這丫頭!”
雀成宇撫上下顎,在高位上大聲暢笑了起來,底下衆人見此,皆附和着笑了起來,且不少官員更是誇獎起了賈晨露的直率真性情,說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坐在青雅身旁,從頭到尾一直目不轉睛看着臺上表演,不想惹麻煩的羽菲在見衆人的溜鬚拍馬後,眼一眨,隱去黑瞳裡的銳光。
據倚舞樓裡得來的消息,賈將軍可是鎮守南雀國和西武國邊境的猛將,打雀成宇在位開始,這位屢建奇功,並震懾西武國,守衛一方的將軍,名氣就越來越大,而他的脾氣也是漸長。
功高可是會蓋主的,而這位賈將軍,貌似也沒有低調行事的自覺,羽菲可不認爲雀成宇會真如表面上那麼喜愛着賈晨露。
帝王,他的心,從來就讓人摸不着,而他所表露出來的感情,更是深不可測。
“皇上,在這慶功宴上,晨露想表演個節目,可以嗎?”
就在雀成宇的笑聲漸漸停歇下時,賈晨露適時地提出了要求,別看賈晨露平時飛揚跋扈,下手狠厲沒分寸,但在對擁有無上權利的雀成宇時,她可是表現得既乖巧、又活潑,完全沒平時囂張的樣子。
“哦,晨露說要表演節目啊,准奏了。”雀成宇眼底露出興趣地瞧了眼,聽到他同意後躍躍欲試的賈晨露。
賈晨露睜着明亮的雙眼,露出渴望地望着雀成宇,語帶懇求地說道:“那皇上,晨露想請倚舞樓的蘇姐姐幫忙,可以麼?”
“想請蘇軍師幫忙啊,那你得自己問問蘇軍師願不願意了。”
眼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羽菲抿着的脣,向上彎了彎,緩緩起身,向着正中央看臺上正一臉期待,但雙眼裡卻透着得意的賈晨露走去。
該來的,終究是躲不了的。
“既然賈小姐都願喚民女一聲姐姐,並誠意相邀,羽菲自然不能推卻。”
雖然羽菲如賈晨露的意上了看臺協助表演,但在言語上她卻是佔了賈晨露那聲“姐姐”的便宜。
所謂身份,羽菲本就不甚在意,可奈何賈晨露總在她出身青樓上做文章,既然如此她就順了賈晨露的心,一併將她給拉入“青樓”之列好了。
“你!”
本還爲自己計謀得逞而高興的賈晨露,一聽羽菲竟然真好意思承她一聲“姐姐”,心裡氣得肺都快炸了,可無奈如今在大庭廣衆之下,她就算再想出手,也動不了羽菲分毫。
“賈妹妹,你想表演什麼呢?”羽菲氣定神閒地瞧着賈晨露因氣憤而通紅的雙頰,淡然處之地問道。 wωw ●ttκā n ●c o
“哼。”已知在這個稱謂上無法反擊的賈晨露,冷哼一聲,轉過身,拍手示意,隨後便在大家好奇的眼神下,令人將事先準備好的巨大木板,鋒利飛刀,黑色眼紗一一搬上了看臺。
上了臺就沒動過分毫的羽菲眼見這些東西被一一搬上來,心底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賈晨露是要把她當刀靶子,蒙上自己的眼睛,在衆人眼前展示下自己超凡脫俗的飛刀之技,並順帶嚇唬嚇唬自己。
看來她在浮雲山用武樂清剿匪賊這件事,令這位將軍之女,憤憤不平很久了,這會是想在衆人面前展示她不輸於她一個青樓之女的武藝嗎?
“皇上,晨露已經準備好了。”
事實上,賈晨露所要表演的,確實與羽菲想的如出一轍。這種程度的節目,在各家官員的宴會上,其實都有,只是表演之人皆是以此爲生的雜耍班。
就算有些官家子弟也喜愛用這招引起別人的注意,但那被綁在木板上的,也絕大部分是簽下死契的家僕,或者是通過某種手段從牢獄中弄來的死囚,畢竟誰也沒把握自己絕對不會失手。
“皇上,妾身以爲這太危險了。”
自羽菲走上看臺,答應賈晨露幫忙時,青雅氣色不好的臉色就更加蒼白了,直到看見那些器具,並聽到賈晨露所要表演的節目時,青雅終於按捺不住,強壓下身體的不適,顫微微地站了起來,向高坐上正一臉興味的雀成宇懇求着。
“雅妹妹,你身體不適就先回府休息吧,要不然王爺回來又該心疼了。”
沒等到雀成宇的回答,獨坐在上方,一身華服的赫王妃語帶關切地對青雅回道,並用眼神示意自己身後的侍女將青雅給“送”回府。
“皇上!”
在浣語的幫忙下,爭取到分毫時間的青雅不顧自己的身體,眼帶期盼地看着高位上那個與自家王爺完全不同的,優雅卻震懾衆人的高貴男子,只希望他能阻止賈晨露的胡鬧,免除羽菲受傷的可能。
“雅王妃,臣弟出城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的病情,你就如赫王妃所言,回府好好休息吧。”
最後,就在雀成宇溫言卻不容置喙的勸說下,青雅在浣語的攙扶,與赫王妃派來的侍女的“護送”下,一路靜默無言地離開了這方纔還喧鬧非常的綠意殿。
“皇上,晨露可以開始了嗎?”
對青雅的那翻干擾,賈晨露完全不放在心上,仍是躍躍欲試地問着上方同樣站在她這邊的雀成宇道。
“開始吧,晨露,你可千萬不能傷了蘇軍師,否則就算賈將軍不願意,聯也得罰你哦!”
“是!”
計謀得逞,終於如願地賈晨露掩飾着內心的興奮,激動地對雀成宇行了禮,低垂的頭下,脣瓣喜不自抑地略微張開。
果然如文姐姐所說的,皇上果然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而左相也不會出言相幫,其他的官員就更不用說了。
哼,蘇羽菲,看你等會怎麼繼續囂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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