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太小了,用不着。”
確實,和蒼軒炎燁腹部的傷口一比較,羽菲手腕上因火花箭而被波及的傷口,確實是“小”了。
只不過對羽菲的拒絕,蒼軒炎燁並沒有領情,仍是二話不說,埋首又爲她塗抹起了藥,直到他覺得可以了,纔將藥罐給收了起來。
本來原本是羽菲打算爲蒼軒炎燁上藥處理傷口,可結果卻顛倒了,可對霸道的男人,羽菲也是無計可施。
當處理好羽菲的傷口後,蒼軒炎燁神情不變地將藥給蓋上,放到了羽菲的手裡。
“放在你身邊,我才放心。”
不是特別的甜言蜜語,沒有心語婉言,可卻比之更加令羽菲心動。
羽菲被動地從蒼軒炎燁手裡接過,透過他冰涼的指尖,羽菲覺得手裡的藥,彷彿有着灼人的溫度,這二者的差距,令羽菲更加觸動。
從藥盒傳來的溫度,令羽菲覺得從手心到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水該涼了。”帶着羽菲,蒼軒炎燁就往屏風後的熱水而去。
平復自己紊亂的心緒,羽菲主動站到了蒼軒炎燁的身側,打算爲他更衣。
“我來吧。”
對羽菲此舉,蒼軒炎燁略微有些詫異,也有些不習慣,只因他一向是自己做這些瑣事,從不讓人近身,而羽菲的突然伺候,一時間倒令他有些不習慣了。
不過即使不習慣,蒼軒炎燁也不會阻止羽菲的靠近,更不會打擊她想幫忙自己,靠近自己的心意。
升騰着白氣的屏風後,羽菲仔細、認真,一件一件地將蒼軒炎燁的衣物褪去,最後只剩下一件底褲,當羽菲的手顫抖地放在蒼軒炎燁的腰上後,雙眼都愜意地眯起來的蒼軒炎燁,嘴角一挑,之後輕輕拍了拍羽菲的手。
在羽菲沒反應過來之際,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褪下了最後一件褲子,進入了浴桶裡。
臉頰燒紅的羽菲,深吸了一口氣,才踩着並不穩健的腳步,坐在浴桶旁邊的椅子上,拿過白帕,沾着水,替蒼軒炎燁緊實的臂膀擦拭了起來。
對羽菲的“服侍”,蒼軒炎燁不言,只是默默地在羽菲擦拭完他的臂膀後,轉了身,將寬厚結實的後背露了出來。
浴桶裡瀰漫着水汽,浸在水中的蒼軒炎燁的肩背對着羽菲展開,他分開的手肘,伏在浴桶邊上。
羽菲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視線往下移去,看見了蒼軒炎燁堅韌的腰線,而從他頸邊落下的水滴,則是順着他的背脊線,直直地往下墜落……
這個男人,他這是在向自己展示好身材嗎?
“呵呵。”
也不知怎麼回事,羽菲居然走神想到了這些,隨後便不受控制地輕笑出聲,令正享受着她服伺的蒼軒炎燁睜眼,挑了挑眉,想回首看看自己的身姿哪裡值得羽菲發笑了。
只不過蒼軒炎燁並沒有如意,而是被正在盤着他發的羽菲給制止了,“沒動,還沒好。”
對羽菲的梳洗,蒼軒炎燁自然不會多加抗拒,於是便又靠回了桶邊,舒適地感受着那雙令他心動的纖纖葇荑,在自己的發間遊移,身下泡着溫熱的清水,頭上又有着心喜之人在爲自己按摩。
這種溫馨充滿暖意得要令蒼軒炎燁睡去的感覺,是他從未感受過的,也是他這輩子想要緊緊抓在手裡的……
“客官,飯菜來了,小的可以進來嗎?”
屏風後的溫情,被準備好了的店小二給打破了,放在以往,蒼軒炎燁必然又是寒氣逼人,此時或許是因爲溫水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爲羽菲在他身邊的原因,總之此時的蒼軒炎燁並未向之前那般的冷凜。
“我去,你先沐浴。”
從羽菲的手裡拿過白帕,將自己的發和身體隨意地擦拭一遍,在羽菲躲避的眼神下,蒼軒炎燁隨意地套上乾淨的豔麗紅袍,在她耳邊落下一個輕輕的吮吻後,便走了出去。
可憐的店小二,原以爲從店家老闆那裡得了一個美差,能得到不少小費,可未料最後出現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座高挺的冰山,而他那冷森森的眼神,令店小二以爲自己是進了閻王殿。
就在店小二,差點同手同腳地將飯菜給放在桌上之後,正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離這裡時,身後卻響起一個令他打顫的聲音。
“等等。”
嗚嗚——娘啊,他可還沒有活夠啊!
“拿着。”
當店小二發現在自己懷裡的不是冷冰冰的兵器,而是暖和和的銀票,直到跨出蒼軒炎燁他們的廂房時,他都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居然還活着!?還拿到了不少銀子?!
當在裡間沐浴過後的羽菲出現後,看到的便是店小二愣怔的身影,及蒼軒炎燁一臉閒適的表情,真難得他也會有做好事的時候,只是對方似乎完全不能接受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啊。
“呵呵,你又嚇到人了。”
一身紅袍的蒼軒炎燁,長髮不若往日般束起,而是隨意地散在身後,還有些水滴落在他的衣袍上,而些許落在額前的黑絲,使得他俊逸的臉龐,竟有了幾分出塵孤傲之美,更不似世間這物了。
但對着才沐浴出來,兩頰盡是紅潤光澤,身着同系列衣裙的羽菲,蒼軒炎燁看着她優美的,淋漓盡致的身段,金色的眸子閃了閃,隨後第一次地先避開了羽菲的視線,坐到了桌邊,聲調僵硬地道。
“吃飯。”
怎麼着,她這個樣子,還入不得這個男人的眼了?
抱着這樣的疑問,羽菲入了座,拿起了竹筷,卻是遲遲沒有動作,反倒是蒼軒炎燁先舉起了酒杯,將裡面的酒飲盡,菜卻只是碰了一口,而後在羽菲將要動筷子時,按住了羽菲夾着菜的手,在她疑惑的眼神下,搖了搖頭,眸色不好看地低沉道,“菜裡有毒!”
有毒?!
羽菲心頭一緊,猛然將視線移到蒼軒炎燁身上,看着他的薄脣,緊張地問道,“你怎麼樣?!”
羽菲可沒忘記,這酒和菜,蒼軒炎燁都是吃過的了!
此時的羽菲,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這毒是什麼時候,被何人所下的,又是因着什麼原因而下的毒。
羽菲的腦海裡不斷想着的都是,蒼軒炎燁吃了菜,喝了酒,那他有沒有事,卻忘記了面前這個男人,有着天龍大陸衆人相爭的“天血”!
放在以往,羽菲絕不會問多此一問,又怎麼會忘記蒼軒炎燁體質的特殊,只怕早就先查看面前的酒菜,而後追查這下毒之人了。
但在眼下,羽菲卻是將這些以前會有的正常舉動給全忘記了,滿眼滿心裡,都只有蒼軒炎燁!
“沒什麼大礙,別忘了我是誰,和我身上的血。”
看到羽菲對自己的關切,蒼軒炎燁冰寒結霜的眼神,驟然變得柔和不少,而被他這麼一提醒,羽菲才終於呼出一口氣,放下心來有些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間。
“是我急躁了,怎麼會忘記你身上擁有着天血呢。”
“菲兒,你在擔心我。”所以你將其他的事都給忘了。
後面這句話,蒼軒炎燁沒有明說,只不過他們兩個人心裡都清楚,這是事實,是令蒼軒炎燁開心的事實,是令羽菲萌動的事實。
“就算如此,你也還是快些爲自己解毒吧,藥箱裡有藥嗎?”
羽菲沒有反駁蒼軒炎燁的話,也沒有把放在他手裡的手給收回來,反倒是回握住了蒼軒炎燁的,發覺他的手心居然熱了起來,這難道是毒發的徵兆?
蒼軒炎燁雖有擁有天血,可也不知這是何種毒素,不知它對他的危害有多大……
“王爺!蘇姑娘!菜有古怪,你們別,你們沒事吧?”
已經回到自己屋內的雲亦塵,從風威倫那裡得知了他們的飯菜有問題後,立即就和其他人一起趕往了蒼軒炎燁所暫住的廂房,在發現桌上兩個人緊緊相握的手,和羽菲臉色擔憂的神色後,雲亦塵頓時一驚,“王爺,你怎麼了?”
“他中毒了。”
雲亦塵的到來,使得羽菲冷靜了下來,對面前這個蒼白瘦弱得彷彿隨時都會倒下的男子,羽菲是打心裡對他感到信任的。
“藥!”
急步來到蒼軒炎燁身邊,雲亦塵從身上掏出了自己研製的解毒丸,遞到了羽菲的手裡,讓她給蒼軒炎燁服下,只因他明白蒼軒炎燁只會服羽菲手裡的東西。
雲亦塵因體質的關係,在蒼軒炎文的默許下,便自幼修習醫理,可以說他的醫術放眼天龍大陸也是名列前茅,而他所配製的藥,在江湖上,在炎王閣也是千金難求之物。
在給蒼軒炎燁服下藥後,羽菲才臉色深沉,卻沒有和緩地轉向了雲亦塵他們,後知後覺地問道。
“你們怎麼發現的?”
如果有人下毒,不可能只針對蒼軒炎燁和她,雲亦塵他們應該也逃脫不了被算計,而現在雲亦塵、風威倫他們都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這個房間,這就說明了雲亦塵和風威倫比她和蒼軒炎燁更早發現這些酒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