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什麼事,讓你笑得這麼開心?”
在屋內和歐梅、小悅笑做一團的羽菲,在聽到蒼軒炎燁的有些氣喘的聲音後,奇怪的停下了開心的笑,看着那個站在門外,正炯炯有神盯着自己看的男子。
看他額間的細汗,似乎是急忙衝回來的,有什麼事需要他如此急切的趕回來嗎?
“沒事,好久沒聽小悅講笑話了,一聽覺得很開心罷了。燁,有急事嗎?你出汗了?”
回答着蒼軒炎燁的問話,羽菲走到他的身邊,在發現蒼軒炎燁額間的細汗後,不由好奇的詢問。
經羽菲這麼一問,蒼軒炎燁一向冷漠的臉上出現了可以稱之爲尷尬的神色,令本是隨意一問的羽菲,都愣了愣。
“咳,菲兒,明日我們就要啓程前往青國了。”
蒼軒炎燁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失常,將方纔在書房裡收到的消息說予羽菲聽,希望能轉移她的注意力,而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羽菲似乎一點也不驚訝明天就要前往青國,只是重複了一會後,便再無聲息。
“明日就走麼?”
明日啊,還真是趕!
而與羽菲的淡定相比,小悅和歐梅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底看到了憂心。羽菲的身體狀況並不好,要是路上再加上勞頓,她們兩個人真是擔心羽菲能從青國撐着回來!
即使剛纔蒼軒炎燁還尷尬的要命,但這會卻彷彿沒事人一樣,還眼尖的發現歐梅和小悅的沉默,及臉上難看的神情。
“怎麼?歐梅,菲兒的身體怎麼樣?不能明日啓程?”
不用多想,蒼軒炎燁立即聯想到了昨日歐梅和自己所說的關於羽菲的身體狀況,當時她是怎麼說來着,大夫說菲兒的身體虛弱,需要好好修身——
“回王爺,王妃的身體無礙,奴婢和小悅會在這一路上會好生伺候王妃的,還請王爺放心。”
其實歐梅很想將羽菲懷有身孕的真相告訴蒼軒炎燁,但,這也只是想想,爲了羽菲,爲了她的堅持,歐梅妥協了,願意做瞞着蒼軒炎燁的幫兇。
只希望結果能如她們所想象那般順利,否則要是羽菲出了任何的差池,就算蒼軒炎燁能原諒她們,歐梅和小悅也會因自責而愧疚不已。
“王爺請放心,小悅一定會好好盯着小姐吃安,安神藥的!”
也想緩解眼下沉悶氣氛的小悅,在歐梅應承完後,很利索的就接上了話,只是這一時的嘴快,差點就將“安胎藥”給爆料了出來,幸好小悅反應快,在最後話鋒一轉,將安胎藥給變成了安神藥。
只是小悅的這一說,令歐梅和羽菲都暗自捏了一把汗,蒼軒炎燁是何等精明之人,看來以後一定要讓小悅少說話,否則指不定哪一天就露出了馬腳,給蒼軒炎燁識破了。
對面前三個女子的隱瞞,蒼軒炎燁是毫無所覺,只是在想起另一件事時,頓時又向着歐梅問道,“歐梅,王妃的身體狀況現在是否適宜外出?”
在她們三個人裡,蒼軒炎燁最爲信任的還屬歐梅,一則是因爲小悅太過年幼,辦事多多少少還是毛躁許多,加之有時候在羽菲示意下,這個小丫頭是絕對不會管事情的重要性,必定會站在羽菲那方。
而羽菲,就蒼軒炎燁現在對她的瞭解,除非是她累得睜不開眼,起不來牀榻,否則以她一向要強的性格,必定會應承皇兄的邀請。
事實上,也只有蒼軒炎燁將蒼軒炎文這個一國之君的“邀請”當成是可以拒絕的,這點就連不是這天龍大陸的羽菲都知道,是一定要去的,而那個狂傲的男人,卻完全不把這件事當作一回事。
“只要不太累,不站久,忌諱飲食,不能喝醉,不要受風……便可,不知王爺打算帶王妃去哪裡?”
就在歐梅將孕婦該注意的事項,一項項的在蒼軒炎燁面前羅列出來後,小悅已經將眼珠子給瞪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再觀另外一個當事人羽菲,她則是暗自蹙眉,沒想到懷有身孕之後,需要注意如此多的事,只是梅姐姐也說得太過詳細了,要是被燁發現異常可怎麼?
羽菲這時候的擔心,明顯太過了,蒼軒炎燁這樣一個粗心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往羽菲懷有身孕那方面去想。
更何況蒼軒炎燁也從來沒有想過,在他和羽菲有了肌膚之親,兩個人雖是沒有明說,但心跡已經算是暗裡表明清楚的兩個人,羽菲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會對他隱瞞一些事,還是他最爲關切的關於她安危的事——
歐梅之所以會想將這些懷有身孕的女子該注意的事講給蒼軒炎燁聽,並不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
在去青國的路上,雖然她和小悅一定會跟着羽菲的身邊,對她的吃食和各方面也必定會相當注意,但她們這兩個身爲侍女的權力,又怎麼可能大過蒼軒炎燁這個王爺呢。
因而,如果讓蒼軒炎燁記住了羽菲要注意的事項,在這去青國的路上,就算歐梅和小悅有疏忽的時候,其他隨行之人也必定不敢怠慢,這樣便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
不得不說,歐梅此舉非常之對,當她一說出如此多該注意的事項後,蒼軒炎燁的眉宇一開始雖是不耐,但估計他有細想下,注意這些對羽菲是有好處的,於是便也開始認真的聽了。
此時的蒼軒炎燁一點也不知,他正在朝着好相公的道路上前進——
“皇兄讓我帶菲兒進宮一趟,如果菲兒你不願意去的話,”
羽菲有點無奈的打斷蒼軒炎燁那副以她爲中心,對蒼軒炎文的命令不以爲然的語氣。
“燁,無論怎麼說,你皇兄他也是皇上,除卻他是你的兄長這點外,你別忘了他在東楚國的至高無上的地位。”
蒼軒炎文對這個親弟弟的手足之情,羽菲和其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有多麼的包容蒼軒炎燁,有多麼的讓他任意妄爲,不願意讓他被束縛,給他足夠的空間和自由。
更甚至“燁王爺”的這個身份,蒼軒炎燁只是頂着這個身份尊貴的光環,肆無忌憚的橫走於五國,讓其他四國想出手時,都得先考慮到蒼軒炎燁的身份,會不會得罪了東楚國,引起不必要的紛爭。
但蒼軒炎燁接受的也太理所當然了,且他對着蒼軒炎文時,羽菲他們甚至感覺不到他對蒼軒炎文這個一國之君該有的尊重。
如果是蒼軒炎燁的親信在時,他對蒼軒炎文這個態度,那還沒有什麼關係。
就怕是那些擁護蒼軒炎文,又對蒼軒炎燁的身份有猜忌之心的大臣,他們會懷有什麼其它的心思,要是令這兩個兄弟之間起疑心便大大的不好了。
雖然就現在的情況來看,羽菲知道自己是多心了,但日久才見人心,蒼軒炎文能容蒼軒炎燁一日,不代表能容他一世。
而就算蒼軒炎文真能容得蒼軒炎燁這樣的性子一世,可那些大臣呢,作爲一國的君王,羽菲可不以爲沒什麼壓力和責任。
爲此就算是做給別人看,羽菲都不希望蒼軒炎燁太過的放肆,讓那些吃飽撐着沒什麼事的大臣找到什麼把柄,讓蒼軒炎文爲難,以致他們兩兄弟出什麼意見。
“菲兒,你想太多了,皇兄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也是皇兄自己說要是你不想去的話,那便等從青國回來後再去也成。”
“蒼軒炎燁!我什麼時候說過那樣的話,果然我親自來燁王府纔是正確的,否則這過門月餘的弟妹,我還得等過好幾個月才能看見!”
這邊蒼軒炎燁“解釋”着在皇宮內的蒼軒炎文的旨意才說完,沒想到一身便服的說這話的主人,居然就那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羽菲等四個人的眼前。
站在羽菲距離七步之遙的蒼軒炎文,仍是當日在青國密林時的那襲青綠色衣袍,在皇宮內長時間未見陽光的臉比普通的女人還要白皙上許多,和蒼軒炎燁截然相反的五官,也顯得比一般男人俊逸清秀。
就是這樣俊逸、清秀,清秀到有時候讓人看他的五官都有絲飄忽淡然之感,卻是東楚國行事作風果斷的君王。
也是這個有着空靈脫俗氣質的君王,冒着風險,獨自潛行進青國的領地,只爲了尋找多年未見的弟弟。
無論何時再見蒼軒炎文,羽菲都欽佩於他對蒼軒炎燁的這份兄弟情誼,而和他相比,羽菲自覺對羽忻的姐妹之情都未及得上他!
“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
蒼軒炎文一出現,歐梅和小悅立即下跪行禮,而猶在愰神的羽菲,自然是忘卻了,當然了蒼軒炎燁也不會讓她對自家兄長行禮的。
對着這個不該出現在自己府邸的“不速之客”,蒼軒炎燁只有儘快將他給趕走的想法,如此之下說出的話,自然不會客氣到哪裡去了。
“你怎麼出宮了?當個皇帝能有這麼自由的嗎?”
想當年他們父皇可是忙得都沒有時間陪母后和他們,爲此當時的蒼軒炎燁可是相當討厭“皇帝”這一個至高無上的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