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雲大哥,我不想只是那個人的妹妹啊!”
終於,風未鴦眼中的淚,止不住地開始往下落,一臉悲慼的她,卻未哭出一丁點的聲音……
看着眼前這個在往昔跟在他們身後,和蔣如雪同樣令人疼寵的已經長大成美麗女子的同伴,雲亦塵不得不殘忍地打破風未鴦所有的期盼,無情地將事實擺在她面前。
“未鴦,如果你再執着下去,就連‘妹妹’這個身份你都會失去。”
如果是在十幾年前,蒼軒炎燁還未被鬼閻給抓走前,或許還不那麼冷酷無情的蒼軒炎燁,還能把風未鴦當作妹妹來疼愛,可現在。
先不論風未鴦對蒼軒炎燁有沒有抱持着其它異樣的心思了,如今的蒼軒炎燁,除了對羽菲懷有明顯的感情外,雲亦塵都已經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因此對風未鴦這種執着的感情,現在雲亦塵是擔心的,就怕蒼軒炎燁會做出什麼令風未鴦難堪的事,這是他怎麼也不願意看見的。
垂首斂眉,風未鴦將所有的表情都藏了起來,不願讓雲亦塵看清地低語着回答道。
“雲大哥,未鴦知道了。”
最後,偌大的院落裡,只留下一襲白衫的雲亦塵,身形單薄地站在微風中,一臉愁悶地看着庭中的大樹。
雲亦塵,你又有什麼資格去勸誡別人,難道就只因爲你隱藏得好嗎?苦澀地揚起脣瓣,雲亦塵閉眼,心中不無諷刺地如此想着。
廂房內,不知屋外發生了何事的羽菲和蒼軒炎燁,兩人正對視着,前者是一頭霧水,後者的眼底則是冒着騰騰的火氣,頗爲令羽菲不解。
“炎燁,你怎麼了?”
眼前這個霸道的男人,究竟是怎麼了,她都還沒生氣他將小雪熊給扔出去的事,他反倒先生起氣來了啊?
見羽菲還一副不明所以的懵懂表情,蒼軒炎燁心底的怨氣就噌噌燒得更加地旺盛了,眉心一皺地看着羽菲,不悅地提醒她道。
“我說過讓你離那隻笨熊遠點的,菲兒,你似乎將我的話當耳旁風,嗯?”
原來是這件事啊!
經蒼軒炎燁這麼一提,羽菲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只不過這並不是代表她覺得自己做錯了,只是讓她想起蒼軒炎燁曾經說過這麼一件事而已,而那裡,她壓根也沒答應對方。
“炎燁,等白舞能控制變幻身形,適應了山下的生活,我便不再管她了好嗎?”
不過,羽菲還是有所長進的,最起碼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再和蒼軒炎燁硬碰硬,知道要順着他的話,柔性地和蒼軒炎燁協商,最後再達到自己的目的。
蒼軒炎燁是什麼樣的人啊,就算羽菲再多長几個心眼,對一直密切關注着她的蒼軒炎燁而言,又怎麼會不知道眼前這個被自己放在心上的嬌小女子在想什麼呢。
只是,有的時候,在蒼軒炎燁的容忍範圍之內,他還是願意偏寵羽菲的,但前提必需是羽菲將他給放在心上的第一位!
而現在,羽菲的表現也算是進步了,最起碼比最初無視蒼軒炎燁,到反抗他強多了,就算是和他耍點小心眼,也是爲了不忤逆他,不讓自己不順心。
於是蒼軒炎燁自己在心裡計較了一翻後,終於好心情地鬆了口。
“除了每日教導它的一個時辰外,其餘時辰讓如雪帶它!”
讓那個率性而爲的英氣女子帶白舞麼?這似乎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聽到蒼軒炎燁的話後,羽菲本來還想再爲教導白舞多一點時辰的,無奈見面前男子不悅的眼神,就知道再爭下去,只怕就連這一個時辰也沒有了。
且白舞也需要學習如何在山下,以着一個普通女子的生活方式呆下去,這樣的話,蔣如雪確實是一個好的照顧人選。
於是就這樣,在羽菲和蒼軒炎燁兩個人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便決定了白舞之後的日子,也爲她成人之後的性格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更是爲往後某人的“悲慘”生活畫上了開端的符號。
武尤婷的辦事效率還是比較快的,在蒼軒炎燁和羽菲入住客棧的第二日晚上,她便一襲便服地出現在了蒼軒炎燁所居住的院落,在大廳內,武尤婷也不多廢話,直接將一封密函放到圓桌上,地着面無表情的蒼軒炎燁道。
“還望燁王爺將此書信交於東楚國君,如今本公主在西武的處境並不如之前順利,還望敝國聖上能早日下定奪!”
羽菲坐在蒼軒炎燁的右手邊,雖是夜晚裡不能看清武尤婷的樣子,可單是從她說話的語氣,便知她最近定是煩躁不已,更別提在夜色下隱隱顯露出來的憔悴之色了。
在武尤婷離開之後,羽菲從雲亦塵自炎王閣裡傳來的消息方纔知道,原來武尤婷自被派往東楚國參加蒼軒炎燁的大婚後,手裡的兵權便被武尤烈以着藉口收回了兩層。
而後原本依附武尤婷的大臣,不是倒戈相向,便是被無情打壓,抑或是消失不見。
這對武尤婷來說,可是巨大的打擊,如果日後她真的要篡位,在沒有了兵權,又沒有了人力的支持下,那麼勝算可是更小了。
所以,今晚武尤婷纔會如此的焦躁,纔會如此性、急地要蒼軒炎文明確的態度麼?
關於武尤婷和蒼軒炎文之間的協議,和那封密函裡的事,雲亦塵他們幾人不是不關心,只是沒有那個資格。
爲此,雲亦塵纔會話題一轉,問起了當下他們最爲在意的事。
“王爺,我們何時起程?”
蒼軒炎燁持劍多年,起着繭子的右手,拿着那封所謂的密函,突然臉色一整,整個人帶着無形的狠厲之氣地道。
“現在!”
在廳內的衆人,感受到蒼軒炎燁突然轉變的氣勢,都有些狐疑,那封信裡的內容,他們王爺明明沒看啊,怎麼突然就變氛圍了?
不過想歸想,雲亦塵他們就算再有疑問,也不敢在當下問,於是在蒼軒炎燁的一聲令下,除了羽菲外,其他人都開始去收拾衣物,就連雪熊都給蔣如雪給抱走了。
等所有人都走後,羽菲纔對仍拿着密函,一言不發的蒼軒炎燁問道:“那封密函哪裡出問題了?”
羽菲之所以不當場問,是直覺地知道蒼軒炎燁不會將答案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來,雖然不知道是何原由。
很輕,很淡,很簡短的一個字,卻是震得羽菲啞口無言。
“毒。”
武尤婷和東楚國是結盟關係,不可能會毒害蒼軒炎文,也更不可能加害蒼軒炎燁纔是!現在放眼五國,誰都知道蒼軒炎文有多重視這個新晉封的王爺啊!
“細作嗎?”
思來想去,羽菲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可能,只不過這個細作,究竟是出在武尤婷那裡,還是東楚國這邊,就不確定了。
對着羽菲點了點頭,蒼軒炎燁算是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確實是有細作的存在。
“嗯,菲兒,歸程時,如果我不在你身邊,記得誰的話都不要輕信,除了亦塵!”
只能相信雲亦塵那個纖細蒼白的男子,其他人都不可信嗎?
羽菲親眼看着蒼軒炎燁將那帶着“毒”的密函給收進懷裡,然後牽起她的手,若無其事地往外走去。
如果不是蒼軒炎燁是百毒不侵之身,這封密函而是直接交到了蒼軒炎文的手上,那究竟會是一種怎樣的結果?而這個下毒之人,又是如何做到毒素沒有在武尤婷的身上發作的呢?
一直以爲這個下毒事件,是針對蒼軒炎文和東楚國而行的羽菲,卻怎麼也沒料到,在整個事情的背後,一直要針對的對象不是蒼軒炎文,不是東楚國,不是現在炙手可熱的她,而是……
回東楚的路途,說起來可不算近,之前蒼軒炎燁他們是因爲沒從東楚國都城出發,而是從陵墓而來,又繞了些近路,日夜兼程才能在幾日內趕到。
而現在別說蒼軒炎燁他們自身狀況不允許,再加兩個不會武功的羽菲和風未鴦,及一隻不知人事的雪熊,再策馬狂奔地趕路,確實不可行。
加之蒼軒炎燁也不願意再讓羽菲如此勞累,爲此雲亦塵纔會有此一問:“王爺,我們是要用武尤婷給的令牌駕馬車出城嗎?”
“嗯。”
和當時來西武國的時候不一樣,現在的蒼軒炎燁,已經沒有了時間的限制,反正去青國也是一個月後的事。
現在就算回到了東楚國,一時間也不能去青國,所以即使武尤婷將她的處境說得如此堪憂,情況是多麼的危及,蒼軒炎燁仍是以羽菲爲主地選擇了速度慢的馬車。
這件事在蒼軒炎燁他們出城後,呆在公主府和謀士想着下步該如何做的武尤婷便知道了,當時她臉上的青白之色可是令那些謀士驚異不已,還以爲皇城裡的那位君王寵愛的青國寵妃又給他們公主出了什麼難題。
天未亮,一輛馬車,三匹駿馬走在官道上,在左方的視力超於常人的風威倫一下子就發現了前方的異常。
“王爺,前方似乎出事了,我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