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瀟和程樂樂都沉默不語的時候,一羣便衣警察蜂擁而至,程樂樂率先認出了領頭的張海林,連忙求助:“張大哥,快來幫幫我啊,這個女人……她……她……”程樂樂想告狀,卻一時想不出告肖瀟什麼罪名。
張海林和程樂樂打了個招呼,走到肖瀟的面前:“隊長,什麼情況?”
刑警隊的出動速度竟然比邱老五的人慢了好幾分鐘,這讓肖瀟很惱火,冷哼了一聲:“什麼情況?沒看出來嗎?搶男人。”
張海林早就發現程樂樂對劉巖的態度不正常,曾經想向肖瀟彙報,但肖瀟封閉訓練的時候關掉了所有的聯繫方式,現在兩個女人火星撞地球,地點又是在劉巖的家裡,更讓人鬱悶的是劉巖竟然不在。張海林很老辣地讓其他人先回局裡,然後湊到肖瀟的跟前說道:“肖隊,這個程樂樂嘛,她和劉巖的關係也很不一般,那個……這個……跟你差不多,所以,我看這事是你們的家務事,我就先收隊了。”
邱老五見張海林想撤,連忙說道:“張隊說的有道理,家務事,家務事,我們跟着攙和多了不好,我也走了,藥廠裡忙,非常忙。”
張海林見肖瀟不置可否,突然一怕邱老五的肩膀:“邱老五,我找你好幾天了,有個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跟我走一趟。”說着衝邱老五擠擠眼睛。
邱老五立刻會意:“啊……是啊,我配合,我一定全力配合,咱們這就去局裡。”
張海林很小心地向肖瀟點了點頭:“肖隊,公事,我這有公事,先走一步了。”
肖瀟白了張海林一眼,叮囑了一句:“回去不準亂講,尤其不準告訴李局。”
“明白,明白,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知道。”張海林說完拉着邱老五走了出去。
房間裡立刻清靜下來,只剩下肖瀟、程樂樂和葉秋雨。
肖瀟沒有說話,轉身回到廚房,叮叮噹噹一陣忙活,端出了幾樣小菜:“坐吧,邊吃邊聊。”
程樂樂看了葉秋雨一眼,坐在了肖瀟的對面。
葉秋雨坐在了兩個人的側面。
肖瀟從購物袋裡拿出了一瓶古越龍山,斟滿三個杯子:“今天的菜適合喝黃酒。再次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肖瀟,六年多以前跟着劉巖,半年前被抽調到北京參加封閉訓練,不能和外界聯繫,否則我和劉巖早就結婚了,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肖瀟的話雖短,但已經擺明了自己的位置,也明確地告訴程樂樂,自己消失了半年多不是和劉巖分手,而是工作需要,現在又回來了,希望一切回到正軌。而肖瀟所謂的正軌,就是她和劉巖結婚,讓程樂樂哪涼快去哪。其實肖瀟的話裡也有誇大事實的成分,她的確六年多以前就認識了劉巖,但那時自己根本沒有愛上他,兩個人的關係突飛猛進,就是半年多以前的事情,實際上她和程樂樂誰都沒什麼優勢,半斤八兩。
程樂樂當然不能就這麼認輸,也重新自我介紹:“我叫程樂樂,在濱南一中教書,劉巖離過一次婚,我也短婚未育,我倆在一起很有共同語言,如果不是因爲官司的事情,我倆也該結婚了,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了。”程樂樂報復性地把“亂七八糟”四個字回敬了肖瀟。
“官司?劉巖怎麼了?”肖瀟纔回到濱南市,連家都沒回,就直奔劉巖這裡,當然不知道這半年多發生的事情。
程樂樂心中一喜,心想如果對方知道了劉巖揹着那麼多欠債,一定會打退堂鼓,自己就不戰而勝了,於是說道:“你還不知道嗎?劉巖欠下了一千萬的鉅款,距離最後的還款日期只有不到一年時間了,如果到時候還不上……”程樂樂說到這裡眼圈一紅,她也不敢肯定一年以後劉巖能不能躲過一劫。
肖瀟微微皺了皺眉頭:“一千萬?他賭博了還是炒房了?怎麼欠下那麼多?”
說起這個話題,程樂樂又想起了陳飄雪和夏哲,咬牙切齒地說道:“還不是因爲陳飄雪那個賤女人!夏哲被人給騙了,和陳飄雪兩個人一起被抓了起來,劉巖爲了幫他們抽身,借了一千萬鉅款,收購了夏之雪廣告公司,還有一家制藥廠,哪成想借給他錢的那個集團內部發生了變故,幫助劉巖的那個高管被清出董事會,集團給了劉巖一年時間,必須還清一千萬,否則就要把劉巖送進監獄,現在已經不到一年了……”程樂樂說到這裡,神色有些黯然。
肖瀟玩味地看着程樂樂,突然問道:“一年的時間賺一千萬,你以爲劉巖是神仙啊?沒有強大的基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你明知道他會被判刑,還說是他的女朋友,你傻不傻?”
程樂樂抹了一把眼淚,猛地擡起頭,怒視着肖瀟,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就算劉巖被判刑了,我給他送飯……”說到這裡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嗚嗚地哭了起來,眼淚噼裡啪啦掉進餐碟裡。
肖瀟扯了一張餐巾紙,遞給程樂樂:“快擦擦,我發現女人真不能哭,不哭的時候瞅着挺好看,這一哭,化妝品抹的到處都是,沒個人樣了。”
程樂樂擦了擦眼淚,收起了傷心,開始勸肖瀟:“事情都告訴你了,你是準備現在就走,還是等劉巖回來打個招呼再走,畢竟你們先有過一段,我也不能太欺負你了。”
“我走?我什麼時候說要走了?”肖瀟瞪大眼睛,看着程樂樂。
“劉巖現在負債累累,你還跟着他幹什麼啊?走吧,我是爲你好。”程樂樂苦口婆心地勸肖瀟。
肖瀟一樂:“我認識的劉巖的時候,他就是個窮光蛋,再說他現在負債累累,你怎麼不走呢?”
“我走了誰照顧他啊?他根本就不懂照顧自己,笨死了。”程樂樂很幽怨地說道。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去特訓那段時間,沒空照顧劉巖,你來了,我很感謝你,你們搞到一起去了,我也不怪你們,都是成年人了,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奇怪。現在我回來了,你完全可以不用擔心了,也不用爲欠別人一千萬的事情發愁了,這多好,咱們姐倆配合得多好,是不是?”
“嗯……不是!你憑什麼讓我走啊!”
葉秋雨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用筷子敲了敲盤子:“哎哎哎,行了,你倆,餓不餓啊?磨嘰了半天,就那麼點兒破事,我看啊,你倆都走,每月一個人拿五百塊錢,給劉巖僱一個洗衣服做飯的保姆,不就全解決了嗎?”
“你什麼意思?”肖瀟和程樂樂再次發揮了姐妹同心的特點。
這次異口同聲的指責,把葉秋雨給逗樂了:“我說你倆今天是演小品嗎?能不能一個人一個人說,別總一起說。先聲明啊,我有心上人,可不是你們搶來搶去的那塊榆木疙瘩。”
肖瀟見葉秋雨說得認真,這才放下心來,笑眯眯問道:“應該叫你一聲葉姐吧,你說聽劉巖說起過我,那你覺得我今天會不會走呢?”
葉秋雨習慣性地聳了聳肩:“我猜你一定不會,不過我知道樂樂也不會,你們即將面臨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同時知道你們兩個和劉巖關係的人並不多,我算一個,而且我告訴你們,都別亂猜,你們的進度半斤八兩,誰也沒領先多少,至於那個劉巖呢,他的心思多半還在陳飄雪那裡,二十多年的長跑,想急剎車挺難的,容易翻車。”
肖瀟和程樂樂飛速對視了一眼,然後感激地看了看葉秋雨。
葉秋雨笑了笑:“從目前的局面來看,肖瀟持家有道,更適合給劉巖當老婆,樂樂要加油了。”
三個女人開始邊吃邊聊,氣氛緩和了許多,說起劉巖最近沒日沒夜工作的事情。
肖瀟聽了劉巖的近況,驚得目瞪口呆,本來以爲劉巖仍然過着渾渾噩噩的日子,或者還在給小朋友當保姆,沒想到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劉巖竟然已經成爲一家廣告公司和兩家制藥廠的掌舵人,而且還擁有一個藥材種植基地。更誇張的是滿大街廣告牌的那種男人的福音——金鱗神丹,竟然是劉巖搞出來的。幾個小時前肖瀟還在琢磨劉巖遲遲不對自己下手,會不會是男人的某些器官出了問題,是不是應該買一盒讓他試試。幸好沒有買,否則可丟人了。
肖瀟生於商賈之家,粗略算了算劉巖的產業,也能值不少銀子,不過固定資產不等於現金,到了還款的日子,人家只認支票。如果讓肖瀟拿出一千萬幫劉巖還債,她心裡一百個願意,但就怕傷到劉巖的自尊心,得想個好辦法,小打小鬧找人來做廣告盈利太慢,但總不能逼着那些叔叔伯伯都來買金鱗神丹吧?肖瀟覺得這個問題比較讓人頭疼,暗罵劉巖做什麼不好,非得賣這個,哎,積少成多,明天先讓刑警隊的那幫人每人吃一個療程試試……
在劉巖混吃等死的時候,肖瀟很不滿意,就想讓他變得上進一些,但現在聽說劉巖整天加班加點,夜以繼日,她又心疼極了,恨不得立即往他的賬戶裡存上一千萬,然後讓他休息。
程樂樂也在胡思亂想,雖然是情敵關係,但她覺得肖瀟這個女人還不錯,快人快語,直來直去,如果不是跟自己搶劉巖,真的可以成爲非常好的朋友,就像葉秋雨那樣的好朋友。
肖瀟和程樂樂都很沉默,葉秋雨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覺得這兩個人簡直太好玩了,假如她倆誰也不肯後退一步,把難題推給劉巖去選擇,劉巖會選誰呢?如果貪財的一定會選肖瀟,如果好色的多半會選樂樂,劉巖應該算是哪種男人?他好像既不貪財,又不好色。爲了一個並不愛自己的女人,敢背上一千萬的債務,這是貪財的人能幹出的事情嗎?只有傻子纔會這麼做。肖瀟和程樂樂,兩個大美女投懷送抱,他卻像塊木頭一樣遲遲不肯動手,這顯然也不是好色之徒的行爲,只有太監纔會這樣坐懷不亂。綜合這兩種說法,劉巖就是一個傻太監!
想到這裡,葉秋雨噗嗤一樂,讓陷入沉思的肖瀟和程樂樂清醒過來。
“讓劉巖選擇吧。”兩個女人再次不約而同地說道,今天她們已經無數次玩這種奇蹟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還以爲是雙胞胎。
葉秋雨突然想起遠走海外的那個心上人,如果把劉巖換了他,根本就不需要選擇,都要了,老子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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