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江褚家。
殺伐聲,奔逃聲,慘叫聲。血腥映紅了這片天。
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轉瞬變成了橫七豎八的屍體,或倚着柱子,或趴在欄杆上,或歪在欄杆外,或倒在地上肢體相疊,絕望的血混雜着怨念染紅了地面。
“嘶”地長劍相磨的聲音,兩雙眼睛死死地膠着在一起,如同那相磨的長劍,一雙邪肆狂虐,一雙憤恨欲眥,不過一刻便兩相分離、相峙而立。
“是汝?不,汝不是他,汝到底是何人?!”那雙憤恨欲眥的眼睛的主人,即掌門褚長巖質問道。
那雙邪肆狂虐的眼睛的主人——上官艾冷冷的勾起嘴角,聲音如地獄裡的鬼魅發出的一般:“討債之人,爲司方越,爲上官夙。”
褚長巖爲之一震,雙脣顫了顫,痛心地說道:“曷累及一門!”
上官艾一笑,至魅惑處至無情,說道:“呵,他們於本公子如螻蟻,吾不屑一顧,殺他們的不是本公子,本公子要的只是汝這老賊的狗命!”話落,他手中薄如蟬翼的軟劍便如靈蛇般襲去。
褚長巖一劍接下,惱羞成怒的指責道:“這難道不是汝這賊人縱容的嗎?這麼說,木華陳家亦是汝等所爲?”
上官艾毫不留情的發起攻擊,劍勢不斷、劍氣縱橫,在兩劍相磨的聲音和擦出的火花之中,他冷笑道:“是又如何?比起本公子,汝等當年又強在何處?”
褚長巖已年過花甲,滿頭銀絲,雖有言“老當益壯”,但是面對血氣方剛的上官艾的連番狠辣的攻擊,體力上也難免有力不從心之處,一個空當,他的右肩就被上官艾劈了一劍,痛與恨直逼得他雙眼猩紅,一口惡氣之下便吐了一口血,喘着粗氣。
一身紅衣的上官艾如一片楓葉一般飄了開來,譏誚而輕蔑的說道:“汝老了,不過汝當年犯下的罪孽卻不會隨之褪色。”
褚長巖惡狠狠的看着他,運氣於掌就往上官艾的身上隔空招呼了過去,接着又是數掌緊隨而至,一副要將上官艾挫骨揚灰的架勢。
上官艾內力上自然無法與他硬碰硬,身形瞬移一連躲過數掌,所過處欄杆、假山等物盡毀,最後他一個旋身,劍走靈蛇就趁機反客爲主,與褚長巖兩劍相抗,一股血就從他的嘴角緩緩流出。
頭冒虛汗的褚長巖受到那血紅色的刺激,一陣興奮,猛然加強內力於劍身將上官艾彈開,緊接着劍勢虛化數招令人眼花繚亂,羅天密雨般的劍氣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嘯聲將上官艾緊緊地籠罩住。
上官艾不敢大意,在空中數個旋身,左臂和腹部仍各受一劍,落地後,他的氣息凌亂不平,他強行壓下不紊的內息,又迅速點穴止了腹部汩汩而出的血。
褚長巖這一番拼命,肩頭早已血流如注,氣息亦是不平,他的雙眼一轉,計上心頭。
上官艾卻是不知,只是一味進攻,不料褚長巖自袖中發出一記飛鏢暗算於他,上官艾避閃不及,飛鏢擦着他的脖子而過,留下一道血痕,上官艾不以爲意,才一運功就發覺了不對勁,心下一緊,怒道:“有毒?卑鄙!”
“哈哈!”褚長巖仰天大笑,一股陰狠直竄進雙眼,提身飛出,長劍就毫不留情的刺向身形不穩的上官艾。
上官艾強運內力,毒發作的更快了,好不容易打偏當胸一劍,卻被狠狠刺穿了肩胛骨,緊隨而至的一掌使他如風中落葉一般狼狽地飛了出去。
褚長巖正得意,才一邁步卻不知中了何人一掌,雙眼不可置信又極不甘心的瞪大,倒下去時也不得瞑目。
上官瀟不知從何處落下,居高臨下的看着上官艾,一如既往地高傲睥睨。
上官艾冷眼看着他,捂着胸口,才一張口就“哇”地一聲吐了一口血,不領情的說道:“汝屠門之事本公子不管,本公子
殺人之事要……汝……管……”話落,他便暈了過去。
上官瀟過去大致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冷哼一聲,說道:“麻煩,比上次傷得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