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三個月,江湖門派舜蕪派、亓仝派、陌寧派三派接連遭滅門,乃繼木華派、裕江派兩派之後的慘劇,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竟留書“討債之人——艾夙”,此等行徑令人髮指,又引人猜測:自稱“艾夙”之人所討之債爲何債?此事一出,江湖更是人心惶惶、風雲又起。
不久,武林盟主百里靜蒼收到戰書。下戰書之人自稱艾夙,乃上官夙之子,其於戰書之中出言不遜,不僅貶斥木華派、裕江派等五派,更揚言於兩月後的既望之日攜北域靈源聖教領教一番中原各派的本事,一併清算舊賬。
此戰書一處,之前種種猜測盡皆明朗,艾夙此番來犯不僅事關江湖各派,更干係中原武林。當此,武林盟主百里靜蒼已廣發英雄帖,欲召集天下豪傑共商大計,協力平息這場江湖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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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上官艾鼻孔裡發出輕蔑的一聲,兩指隨意的夾着一張飛鴿傳信,一運氣便將其化爲粉末,上官艾眼不曾擡,只搓了搓手指,邪肆地勾着脣角。
上官瀟負手立於窗前,微側身斜睨着隨意地坐在椅子裡的上官艾,即使是這樣一個隨意地動作,他也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有些人天生就有王者之氣,而上官瀟恰是此輩中人。
“汝如何應對?”即使是一個詢問的句子,由上官瀟說出,也僅是一句命令般的陳述句。
上官艾卻不爲所動,把玩着摺扇,嘴角的邪肆更添一絲冷意,洞悉一切般的說道:“就憑舜蕪派那三派小角色也配污本公子之手,這不是公孫譽耍的小人伎倆,又能是何人?好啊,本公子若不接招,豈不令彼這等小人得志?本公子便姑且饒他幾日壽命。”
上官瀟倒不關心什麼“接招”,僅是提醒一句:“公孫譽早已蹤跡全無。”
“哼,找狗不如扔骨頭引狗,”上官艾冷冷的勾着脣角,摺扇抵在下巴上,邪魅更甚,妖如罌粟,令人顫慄,他說道,“
觀那戰書便知公孫譽針對的是本公子,彼既已誇下海口,本公子若不如來個順水推舟,豈不令天下無知之人恥笑於本公子?本公子便接這一招,彼既挑釁於本公子,便不怕彼不自己跳出來。”
“與整個中原武林爲敵,汝是太瘋狂,還是不要命。”上官瀟這話說得好似潑冷水,可他那睥睨的眼睛裡微微的讚許卻分明不是如此,上官瀟從不知道何爲懼,上官艾的決定也正是他一直期待的。
上官艾低聲笑了,說道:“本公子乃是瘋狂的不要命。”可他眼底的蒼涼又有誰知?於他,生無可望,死無可懼,最好的選擇便是在麻痹自我中解脫。
“汝很拼命。”上官瀟頓了一下,下了斷言。
上官艾“哼”了一聲,斜睨了他一眼,說道:“汝不要誤會,本公子可不是爲了上官夙這個最令本公子厭惡的男人,本公子只不過是喜歡挑戰。”
“哼,本尊同樣厭惡這個男人。”上官瀟望向窗外,眼底浮動着一些令人捉摸的微妙情緒,輕輕淺淺、似實似虛。
上官艾不屑地反問道:“本公子像是口是心非之人嗎?”
上官瀟倏然轉身,背對着窗,逆着霞光,雙眼危險的眯起,無形中給人以巨大的壓迫感,他用危險地、桀驁地語氣緩緩地
說道:“汝想死嗎?”
上官艾心下一凜,繃着脣角,握着摺扇的手緊了緊,不甘示弱的說道:“要動手汝何須等到今日。”
聞言,上官瀟怒氣不平地一甩紫袖,舉步向外走去。
“且慢!”上官艾出言叫住他。
上官瀟止步,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他一眼,含着似要將人凌遲的怒氣。
上官艾自動忽略掉,說道:“重新下一份帖,只說‘兩月後既望之日,靈源聖教上官艾討教’,本公子不屑假借公孫小人
之帖。”
“靈源聖教今後便由汝執掌,本尊不屑於這教主之位。”上官瀟言外之意就是,以後這種小事別拿來煩他。
“汝倒是臨時起意。”上官艾作無語狀說道。
“本尊早已選定汝,否則汝何來資格享得靈源?”
上官艾勾起脣角,隨意地打開摺扇輕搖着,無意般地提醒道:“納妺(mo)依呢?”
“麻煩。”上官瀟劍眉蹙起,乾脆的甩出兩個字。
“呵呵,”上官艾站起來,摺扇收在手中,下巴微揚,邪魅的睨着他,說道,“有人說,情乃是令人琢磨不透之物,汝如
此躲着她,可是要承因果的,現下便比如說那竊取玉璽之事。”
“幼稚。”上官瀟眼中染了一絲苦惱,幾不可察。
這並沒有逃過上官艾的眼睛,他勾起的脣角邊似乎隱藏着邪惡的氣息,饒有趣味地說道:“不置己於死地,大教主能見靈女嗎?玉璽事小,人心事大,汝是不是該感謝本公子提醒汝。”
上官瀟不屑地說道:“不如提醒汝自己蘇煙之事。”
上官艾眼中略過殘忍與無情,嗤道:“不過一隻螻蟻,不配入眼耳。”
上官瀟冷哼一聲,意有所指的說道,“本尊所言‘蘇煙之事’非指蘇煙。”
上官艾聽出他言外所指爲艾若雪,不耐的冷聲道:“本公子之事無須汝插手。”
上官瀟不作理會,走了出去。
上官瀟去後,蘇煙施施而入,身段楊柳多姿,眼角眉梢媚色天成,柔情萬種地看着上官艾,柔荑送出欲收拾茶具。
上官艾看着她動作,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拽到了近前。
“嘭”地一聲,一隻茶杯失手而碎。
蘇煙看着打量着自己的上官艾,先是一驚,隨即魅惑一笑令百花失色,媚眼如絲地看進他的眼中。
“差遠了。”上官艾說這話時是一種似失神又似失望的神情。
蘇煙一愣,那雙眸中傳出的冰冷使她清醒地知道他只是在拿自己和另一個女子作比較,一股嫉妒之火瞬間在蘇煙的心底復甦、燃燒。
上官艾甩開她的下巴,冷冷地吩咐道:“收拾乾淨。”說完,他不再看蘇煙一眼,舉步向外走去。
蘇煙低着頭,掩藏住她那雙飽含着極度的妒忌與恨意的眼睛,低聲說道:“是。”
上官艾走出房門,聽到蘇煙收拾殘片的聲音,覺得有必要提醒她一句,便停下腳步,說道:“記住自己的身份。”
蘇煙轉頭看着上官艾毫無留戀而去的背影,眼中溢出了淚水,沖刷着眼底的恨與痛,她隱忍着,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握緊,即使手心裡的殘片割破了她的手,她也沒有放鬆,於她,那種痛又如何抵得過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