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失了星雲,青行的毒一直沒有得到解決,傾若言和竹染翻遍了所有的醫書,都沒有找到更好的方法,青行的房裡異常的安靜,穆星辰眉頭緊鎖,手指輕敲着桌面,分外關注傾若言爲青行診斷的結果。
傾若言手中銀針飛快,快速封住心脈,才得以讓毒素緩慢的進入心臟處,牀上的青行腐肉般的歪在牀頭,表情痛苦,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輕聲說道“主上,青行有個請求?”
傾若言在一旁淨手,收拾銀針藥材,擡頭看向那個曾經總是樂呵呵的青行,那個樣子英俊愛笑的青行,如今痛苦的樣子,眼眶瞬間紅了。
“你說”
“我希望我死後,可以和香兒葬在一起,以前好着的時候沒有好好照顧她,她…”青行呼吸緩慢,哽咽的說“今生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她”
穆星辰起身走到牀前,坐下,“我答應你”眼圈紅了,哽咽的說道。
青行笑着,開心的笑着,呼吸越來越慢,身體以肉眼的速度腐爛下去,可見白骨,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即使是以銀針封住心脈,毒素也已經侵入了五臟六腑,身體各項機能早已經透支了,能活到現在也是拿藥吊着一口氣。
穆星辰在青行死後,命令青雲去往魔族的據點尋找香兒,他帶着月青在江南找了一塊風水寶地,建了一塊墓地,親手刻上了碑文:友青行之墓,…
那邊青雲帶着無涯的兄弟們去往西南方向魔族的據點,吩咐手下兄弟查的仔細點,越往山洞裡頭越加陰寒,呼出的氣體都變成了冰霜,警惕的順着樓梯走下去,來到一間石屋,打開門,入眼的是,寬大的石屋裡放着一個小鐵籠子,小鐵籠子裡佝僂着一個凍僵的小屍體,青雲飛身過去,用劍用力劈開鎖頭,脫下外套蓋住那弱小的身體,輕輕的抱出已經死去多日的人,看着熟悉的臉龐,掩面哭泣。
還記得那個時候,青雲青行一起訓練,每次放假都會一起回家看望青行的妹妹香兒,無涯中只要發好東西,好吃的,他們兩個人一定會收起一份留給香兒,兩個人一起吃一份,那個時候是多麼的開心。
處理了青行和香兒的後事,一晃已經在江南待了兩個月了,京都的徐瑾然飛鴿傳書的好幾次,催促穆星辰回去,朝堂上的幾個老頑固又開始不安分了
整理行囊,準備返回京都,柳楓這段時間沒有出現,好像總是有事情在忙,傾若言吃過早飯,來找竹染詢問情況,“一會兒就要回京都了,柳楓去哪了?最近都沒有看到他。”
竹染笑着收起行李,說道“我的好主子呀,你不用擔心他,現在最主要的就是你的身體”
“我知道的,那他去哪了”
面對傾若言窮追不捨的追問,無奈的說道“其實是去東海尋找一種藥材,你也知道,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在受到任何傷害,上次的傷害,是小主子的靈力幫你擋下的,說沒事,是騙人的,東海的萬年靈芝是最滋養身體的,柳楓是去尋找靈芝了,你不用擔心他”
傾若言兩個手指戳了戳,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又是爲了我,真是辛苦你們了。”
“說什麼呢,主子,我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
傾若言還想在說什麼,就被門外的蓮兒的聲音打斷了,“夫人,竹染公子,時辰到了,我們該出發了”
“好的,來了”
…
回到京都的人們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忙活了起來,表面上無事,心裡卻很擔心黎夜宇說過的話,事實已經如此,沒有辦法改變,只能做到積極防禦,傾若言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安心養胎,處理魔族上的事情全權交到了竹染淩河的手上,竹染負責部署無涯,淩河負責傾月閣。
眼看傾若言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六個月的身子,四肢依然纖細,換上粉色荷邊漣漪連衣裙,帶着蓮兒在御花園中散步,偶遇了進宮的寒王和柔兒。
柔兒一臉幸福的挽着寒王,行禮問好“參見皇后娘娘”
傾若言冷笑沒有回答,而是看着寒王說道“你的新婚禮物,我還沒有送到,稍後我會讓蓮兒送過去,還有祝福你,找到自己的真愛”說完不等寒王說話就帶着蓮兒離開了。
柔兒嫉妒的看着傾若言,她一心一意愛着的男人,心裡卻信心念念別的女人,這種事情怎麼忍的了,她愛而不得感受,一定要讓傾若言也嚐到那種痛苦。
離開了御花園的傾若言,想到已經忙了幾天不見面的穆星辰,心裡很心疼,自從回到了京都,就一直是忙國事,他不來看她,那她就主動去看他好了,去廚房準備好了銀耳湯,親手端着去了書房,蓮兒生怕摔着傾若言,小心的在一旁護着。
來到書房,月青站在門口守着,見到傾若言的到來,感到了一絲慌亂,但很快收回,笑着迎上去,說道“皇后娘娘您怎麼來了呀?”
“我來看看星辰,他很忙嗎?我帶了湯過來”
“嗯~,是這樣,主上再談事情,現在可能不太方便”月青支支吾吾的說道。
對於月青不正常的神色,蓮兒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月青暗示蓮兒不要說話,繼續說道“要不皇后娘娘,明天再過來?”
“好啊,那我明天再過來”傾若言把銀耳湯放到月青手裡,“這個麻煩你帶給他”
說完轉身離開,轉身的瞬間收起了笑容,難過的離開了書房,回到了寢宮中,吩咐蓮兒去準備送給寒王那個的新婚禮物,自己躺在牀上休息。
躺在牀上細細思考最近回到京都的事情,好像自從回到了京都,穆星辰就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感覺,總是以忙國事爲藉口不見她。
牀上的傾若言手上輕撫隆起的肚子,冷笑一聲,就算她再怎麼遲鈍也看明白了今天月青的態度,坐起身來,披上衣服,決定去問個明白,沒有驚動周圍的人,輕手輕腳的來到了書房,書房裡燈火通明,剛要敲門進入,熟悉的聲音響起。
“瑾然,你說我該怎麼辦?我雖是一方帝王,卻對抗不了那魔族,有的時候還要需要女人去保護,上一世的我武功高強,足以給言兒一片無憂的聖地,但現在的我,無能爲力”深深的無力感充斥着穆星辰的內心,也是這段時間躲着傾若言的原因,不是不愛是太愛太在乎。
徐瑾然搶過穆星辰手裡的酒,“你想的太多了,這段時間躲着皇后娘娘,她一定會有所察覺的,如果她誤會了,怎麼辦?至於魔族的事情大家一起想辦法,皇后娘娘懷着孕,靈力暫失,正是需要你安慰的時候”
門外的傾若言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她的靈力,她的身份,竟會給穆星辰帶來這麼多的壓力,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只要相愛就好,至於一切都無所謂,可是現實不是這樣的,一次次的無力感還是擊垮了穆星辰,一個沒有上一世記憶的人,即使他還是那個他。
傾若言沒有推開門,而是離開了,回到了自己的寢宮,有些傷心也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