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他們纔不管呢!”向陽驕傲的甩甩頭,側臉對着她半開玩笑,但多半嚴肅認真的說道,“我是說真的喲,要是你改變主意了,我們馬上去註冊結婚都行。”
“我纔不做對不起celina姐姐的事呢!”顧清清搖頭,笑道,“你還是乖乖準備做你的新郎去吧!celina是個很好的女人,你要好好對她。”
“知道了。要是她不好,我會決定跟她結婚?”對着正午的太陽,看着來來往往的歡樂人羣,向陽心底卻升起一絲淡淡的落寞。
眼光一轉,掃到不遠處的一個身影,又有一股報復的快感滑過心頭。微微一笑,他摟住身邊女孩的肩頭,湊到她耳邊低低問問道:“你呢?還不打算原諒他嗎?”
“他?誰?”顧清清故意裝瘋賣傻。
“小丫頭,還跟我打迷糊?”向陽愛憐的點點她的鼻尖。
顧清清吐吐舌頭,調皮笑道:“原諒嘛,早就原諒了。只是什麼時候告訴他……看我的心情嘍!”
“也對,別太快告訴他,多折磨他幾天,否則我會很不爽。”向陽也狡黠笑道。不過……再看看那個男人,其實他也很可憐,都兩個月了呢!一直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嬉笑打鬧,不知道他咬碎了多少顆牙?
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草屑,正對着太陽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去。“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了,老爸!”顧清清咯咯笑道。
----
在遇到她前,我從不相信世上有天使,也不相信一見鍾情這四個字。
我算是名門之後。祖父年輕時兩手空空漂洋過海來到澳洲打拼,屬於最早從事房地產生意的爲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賺了不少錢,建立了屬於自己的事業。然後娶了當地望族族長的女兒,生了我的父親。然後父親又遇上留學生的母親,有了我。
三十歲之前,我的生活一直很平靜。我和一幫和我一樣出身豪門的青年人一樣,摘到碩士博士帽後就繼承家業,忙時把自己淹沒在文件的海洋裡昏天暗地,閒時出去喝酒聊天,打打高爾夫這類貴族遊戲。我也風流過,但不久就發現其實女人空有一張美豔的臉和一副魔鬼的身材根本和一張空殼沒有兩樣,就漸漸的從聲色的場所裡脫離了出來。
2001年的911後,股市大跌,我沒有像許多人那樣爭着搶着賣掉手中的股票,而是趁着這個機會反其道而行之的大舉收購,最終把我家的陽光地產推到了澳洲房地產商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上。而我,也成爲澳洲房地產界的一則傳奇。
2003年10月28日,那是我窮極一生都不可能忘記的日子。
那天下午,我本該和顧氏房產的老闆談論一個開發案。顧氏的老闆是一個很忠厚很穩重的中年人,我跟他合作過幾次,成效不錯,我很滿意,所以決定繼續和他合作下去。但當我們正談到緊要關頭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來,在業界素來有雷打不動的美譽的他竟然跳了起來,興奮地大叫“清清醒了!清清醒了!”然後,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撇下我一個人興沖沖開車走了。
是什麼人,什麼事,能夠讓極少喜形於色的他興奮成這樣?一時的好奇心驅使,我開車尾隨他到了帕斯市最大的醫院,跟着他走進了重症病房。
然後,不期然的,我的眼睛對上了一雙世界上最乾淨最純粹的眸子。
天使!那一瞬間,出現在我腦海裡的,只有這兩個字。然後,我的心明確的告訴我,我已經迷失在她一雙絕美的眸子裡了。而我,從不爲此感到後悔。
看到我,她的嘴脣動了動,便不再又有任何反應。後來我才知道,她叫的是:“哥哥”。
此後,我成了醫院的常客。
我每天都會去看她。一天不見到她,我都會覺得心裡好像丟了什麼似的,空落落的難受。每次和她在一起,我總是忍不住把自己生活上工作上的煩惱一一道來,有時候說道激動處,我也不管她愛不愛聽,一股腦的說到底。講完了,才知道自己過於激動了。我向她道歉,她都只是微笑,輕輕的搖頭。
隨着她身上的管子被一根根拔除,她能說話了。可是就在這時,醫生宣佈:她的心理年齡,只有五歲!她失憶了,五歲之後的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對此,她的父母表現出來的,除了初時的驚詫外,竟然是欣喜!
對於醫生的這項診斷,我也是高興大過悲哀。五歲,說明在她的記憶裡,她才經歷了五年,所以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因此,我才更容易打進她的內心世界。但我高興的還太早。在我之前,早有一個男人駐紮進了她的心裡。那個人,本名寒君鴻,她叫他哥哥。
關於寒君鴻這個人,我問過她的父母。但一向和善的顧家二老說起這個名字時,竟然是咬牙切齒的!可見,這個人對我不構成威脅。但清清一直忘不掉他,從醒來起她就在到處找他,開始我們聽不懂她想表達什麼意思,等到她能夠說話時,她就一直在我耳邊說着她的哥哥如何如何好,給她掏鳥窩,給她編花環,還教她做數學題。
這些我也會呀!我每天都抽出時間教她說話,教她認識這個新世界的一切。她是一個好學生,什麼東西都學得很快。而後,她開始復建,我捨不得她受苦,但又不得不眼睜睜看着她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自己爬起來。她從來不哭的,這個嬌弱的女孩,有着一顆堅強的心,這一點更令我堅持了自己的選擇。每次復建完了給她上藥,我的心都揪疼的慌。
那天,在復建室裡,我親眼看着她甩掉柺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微笑着。
她能走了!她終於能獨立行走了!
這個認知我們相擁大叫大笑。然後,在歡快的氣氛中,我在她面前跪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戒指,向她求婚。
她考慮了一會,欣然答應。
兩年時間,我終於成功了取代了她嘴裡的哥哥的地位,把那個男人擠到了一邊。
我們很快就舉行了一個小型的訂婚宴。
本來我是想大肆慶祝、廣而告之的,但是她的父母嚴厲拒絕了。他們說,他們的女兒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心裡也不夠成熟,還需要靜養許久。如果早早的就把她在媒體面前曝光,那麼她接下來的日子肯定不好過。我想想也是,就只宴請了一些親朋好友。
三年過去。我三十五了,清清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父母開始頻頻催促我們趕快結婚生子,他們急着抱孫子。
本來父母不是很喜歡清清。她太嬌弱了,他們怕她承受不了生產的痛苦。我是家裡的獨子,祖父母父母都指望着我爲向家開枝散葉,最好生他個四五個小蘿蔔頭。但不久清清就以她的純真可愛收服了他們,他們對她從開始的不滿轉變爲後來的讚不絕口,一直催着我快點把她娶回家,免得別人佔盡先機。
我是一直贊同結婚的,清清也喜歡孩子。但就當我們談到要儘快定下結婚日期的時候,她突然變得反常起來。她每天都在家裡吵着鬧着,說要回去,回中國去,怎麼勸都勸不好。
她的反常讓我很是擔心。知曉了情況的母親對我說,或許,她是患上了婚前憂鬱症,等結了婚就會自然痊癒了。我又去向醫生諮詢。醫生告訴我,這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只要給她一段充足的時間來進行適當的心理調整就好了,讓她單獨出去散散心也許是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法。於是我就隨她去了。她的父母考慮了很久,也答應了。他們把她託付給國內的好友夫婦。而那對夫婦的兒子,就是清清以前一直念念不忘的哥哥——寒君鴻。
我是商人,從不做損害自己利益的事,爲了清清除外。在送她走之前,我自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找人好好調查了寒家人的一切,包括寒君鴻的生辰八字以及他的交友史。知道他是個工作狂,五年來一直對女人不感興趣,好像是那方面的問題,我才終於放下心來,親自送她上了飛機。但是,如果我知道,那個男人正是因爲她纔會變成那個樣子,我是死都不會放清清回去的!
清清走後,我們每天都會通電話,她和以前一樣,事無鉅細通都會通告訴我。這種全然的信任讓我很滿足。但後來我才明白,她那只是對我單純的信任罷了。就像剛孵出來的小(又鳥)本能的會跟第一眼見到的動物親近一樣。等到有一天,她遇上了真正喜愛的人,這份單純的迷戀就會消失,她就會清楚的認識到:在她心目中,其實我只是一個很疼很愛她、她也很喜歡的大哥哥罷了,繼而遠離我。
她到了中國不久,一天還沒到晚上就興沖沖的打電話給我,說她要跟哥哥去參加一個宴會,很多很多人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