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巨大的衝擊之後,他馬上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就小心的開口:“我叫秦毅,是鴻多年的死黨。我們以前見過幾面的,你……不記得了?”
原來是哥哥的死黨啊,顧清清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毅哥哥,五年前我出了一場車禍,把以前的事情都差不多忘光了,所以……”
原來如此,秦毅心下有些淒涼,但還是擠出笑臉想和她寒暄幾句。哪想到一個“哪裡”纔出口,寒君鴻的殺人目光就掃射了過來,他馬上識相的住口,靜觀其變。
只見寒君鴻臉全黑了,陰沉沉的好不嚇人。他先把秦毅制住,才又轉向顧清清,沉聲問道:“你叫他什麼?”
“毅……毅哥哥呀,有什麼不對嗎?”顧清清被嚇到了。這真的是她一直溫和可親的哥哥嗎?
“他有名有姓,秦始皇的秦,毅力的毅,你叫他的名字就可以了,叫得這麼親熱做什麼!”寒君鴻的聲音也是恨恨的。
她最喜歡的哥哥的好朋友,叫得親熱一點有錯嗎?一瞬間,顧清清的鼻子酸酸的,她想哭。哥哥到底是怎麼了?從那天晚上開始就怪怪的。要是她說錯了話惹他不高興他大可以說出來,不要不說話一直板着個臉這麼折磨她。她好痛苦!
眼眶越來越溼。咬着下脣,含着淚水,盡力不讓它掉下來。她纔不要在他們面前哭。
“秦大哥,對不起,我還要去收拾碗筷,你和哥哥先聊,我不打擾你們了。”急忙說完一句話,顧清清直奔廚房而去。
“鴻,你——”佳人遠去,,還可以看見她揹着他們不斷擦淚水的樣子,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傷心。
秦毅想說些什麼,卻看到好友也是注視着顧清清離去的方向,一臉頹喪,他就什麼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哎~~~~~~!長長的嘆一口氣,這兩個人,還在互相折磨。
“她,就是你接連幾天不去上班,關了手機,還毀了門鈴的原因?”
長吁一口氣,寒君鴻又把頭埋進臂彎:“是。”
往廚房哪裡看一眼,顧清清還在忙碌着,秦毅又問:“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五歲以後,也就是從她父母離開前幾天到發生車禍那天,都忘記了。”清清,你好狠!你把一切都忘記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帶着過去的記憶,痛苦不堪,徹夜難眠。
“那爲什麼你們的關係還是這麼僵呢?看你們說話,我還以爲又回到了從前。”秦毅也有些激動了。清清不是忘了嗎?他爲什麼不好好對她,把她爭取回來?
“我,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清清。只要一想到我曾經做過的事情,我就自卑,不敢看她……”
“所以你就通過傷害她來傷害你自己?”秦毅又問道,打斷寒君鴻再一次的自責。
寒君鴻不說話,默認。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傻?”秦毅有些怒了,“你就不會好好說話嗎?人家女孩子,心靈脆弱得很,經不起你這麼傷害的!”
“那,毅,你說我該怎麼辦?”寒君鴻轉而向好友求救。他不想傷害清清,他想回到和清清融洽相處的日子。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秦毅翻翻白眼,他們小兩口之間的事情,清官都難斷的家務事,他這個在商海里載浮載沉的商人有什麼辦法?
“真的不行了嗎?”寒君鴻掩面,頹廢不已。
“鴻——”秦毅還想勸他幾句,看到顧清清從廚房走了出來,就閉嘴。
顧清清端了兩杯咖啡,猶豫了半天,還是鼓起勇氣走過去,在兩個男人面前各放了一杯,笑道:“我煮了咖啡,不知道秦大哥喜歡什麼口味的,糖和奶精都在這,你自己加吧!”
寒君鴻偏頭不看她。秦毅見狀只得在心裡再嘆一口氣,對顧清清道聲謝,什麼都不加端起咖啡就喝。
喝了一口,他像突然想起來這裡的目的,在顧清清轉身離開前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抽出一張請柬,遞到寒君鴻面前,說道:“一星期後是周家老太爺的八十大壽,一星期前人家請柬就送到你公司去了,你的秘書聯繫不上你,我去你公司也找不到你,就順便帶來你家了。”
“壽宴?很熱鬧嗎?會有很多人蔘加嗎?”看到那張大紅的請帖,顧清清忍不住內心的好奇問道。
自從從昏迷中醒來,她的主要活動範圍就僅限於醫院和家裡,父母很少讓她到人多的地方去,也不許她接觸外人,說是爲她的身體着想。她就像一隻瓷娃娃,被父母一直捧在手心裡,生怕摔碎了。天知道,她好想融入到人羣裡去。她覺得自己不像是一個普通人。
寒君鴻沒有說話,秦毅也沒有回答。
顧清清等了一會,自覺沒趣,就找了個藉口回房了,留下面面相覷的兩人。
“鴻”,顧清清走後,秦毅開口說道,“或許,這是一個契機。看得出來,清清她很在乎你。”
午飯,還是兩個人吃的。
秦毅送完請柬就走了,被寒君鴻趕走的,因爲他說清清做的飯不能給別的男人吃。陳小凌說不想讓某人倒她的胃口,照舊要顧清清給她端到房裡去。
餐桌上驚得可怕,兩個人都各懷心事,低頭猛拔飯,只不時聽得到筷子碗勺的碰撞聲。
寂然飯畢,顧清清站起來收拾碗筷。
對着這個刻意忽略自己的人兒,寒君鴻努力半天,終於在顧清清端碗邁出兩步後叫出聲:“清清。”
顧清清停下腳步,怔愣了幾秒鐘纔回頭擠出一個很假的笑容,問道:“哥哥,有什麼事嗎?”
寒君鴻私下裡捏緊了拳頭,吞了不下十口口水,纔開口小心的問道:“下星期五……你……陪我去參加周老太爺的壽宴吧!我想請……請你……你做我的女伴,可以嗎?”
“好啊!”顧清清眼睛一亮,光彩四射,馬上答應。
再過十秒鐘,眼睛裡的光彩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暗。顧清清低頭,小聲拒絕道:“算了,我還是不去了。我沒有這類經驗,哥哥你還是約一位名門閨秀去吧,或者帶你的秘書也行,我不想丟了你的臉。”免得又被你討厭。“我去洗碗了。”
“清清!”寒君鴻拉住她的右胳膊,不讓她離開。
“早上的事……對不起。”低下頭,他有些羞愧的不敢看她,繼續小聲說道,“前幾天的事,也是我的不對。最近工作太多,我忙得昏頭了,精神有些緊張纔會對你說那些話,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
顧清清不回答,寒君鴻慌了。他湊上前幾步,抓起顧清清空餘的一隻手,激動的稍有些大聲數對哦啊:“真的,清清,我沒有要對你發脾氣的意思!我知道錯了,你不高興打我罵我都好,就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
大哥,貌似是你先不理我的!顧清清很想這樣說,但——任誰看到寒君鴻那可憐兮兮的眼神,好像一隻瀕臨被主人拋棄的寵物,只要有些憐憫之心的人都不忍心說出這話來。
“我,清清沒有生哥哥的氣。我以爲是哥哥討厭我了,不想跟我說話,我才順從你的想法沒跟你說話的。”顧清清小聲說道。
這是她的真實想法。在她有限的記憶裡,她還沒有被人討厭過,哥哥這幾天的不理不睬,狠狠地傷了她的心。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小孩。
“不會的,不會的!哥哥永遠不會討厭清清,哥哥喜歡清清都來不及了!”寒君鴻興奮了,抱住顧清清想轉圈圈,無奈兩個人中間隔了一堆碗碟。
“哥哥真的不討厭清清?”顧清清也高興了,臉上浮現這幾天來的第一個真心笑容。
“清清真的不生哥哥的氣了?”寒君鴻也小心翼翼的問道。
“哈哈。”
“呵呵。”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出聲。
烏雲散盡,前嫌盡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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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君鴻來到顧清清房前,輕敲兩下門,問道:“清清,準備好了嗎?”
屋內傳來一陣小小的騷亂,似乎是打翻了幾瓶化妝品。顧清清的聲音有些緊繃:“哥……哥哥,你……先進來一下。”
寒君鴻推門進去,剛好佳人也聞聲回眸。
時間,被定格在這一刻。
只見那張本就清秀無比的小臉被施了一層淡淡的粉,爲她平添幾分嬌媚;稍稍修飾過的娥眉像兩彎新月,修長惹人憐愛;大大的眼睛靈秀慧黠,眼波流轉中散發出攝人魂魄的魔力;紅脣輕啓,嬌豔欲滴,欲語還羞,讓人忍不住想上前去採擷。
再往別處看。
齊腰的秀髮被綰起,用粉紅色的絲帶繫住。鬢邊疏疏的垂下幾縷髮絲,使她顯得稍有些成熟,清純中略帶幾絲性感。小巧可愛的耳垂上戴的是前幾天他爲她買的那對白金蝴蝶耳環。細緻的頸項在燈光下更是晶瑩剔透,粉色的小禮服微露香肩,恰如其分的包裹着她玲瓏有致的身材,不贏一握的小蠻腰處點綴着一隻用淺色絲帶結成的蝴蝶結,華麗的絲絨垂至絲裙的下襬,襯托出修長的小腿白皙如玉……
從頭到腳,無一不美。
她就像一杯美麗芬芳、浪漫嫵媚的粉紅佳人,令他身心皆醉。
顧清清有些不自然的撩撩裙襬,露出裡面白玉凝脂般的長腿。要是沒有定力的男人看到這幅美景,一定會當場鼻血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