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玄泉海乃是北玄宗聖地,除了北玄子,有資格進入者甚少,至於其中有何玄機老奴也不甚清楚,如今的北玄子是第十四代,也正是害我之人。”
吳天的話語中,透着一股隱隱的怒火,千年來他無時不刻不在想着如何復仇,若不是遇到了韓石,如今的他恐怕還被封在那死寂的山谷中。
就在兩人以靈念交談之時,平臺之上,那兩座大門中有“入”字的大門,突然有耀眼的光芒從其間閃爍而出,隨即那“出”字的大門,也爆發出同樣的光芒,兩座大門間被一道漩渦覆蓋,形成了一個光幕通道。
“這便是第一關----天之關,比的,是誰能用最快的速度,從這兩座門之間穿過。”
紫袍中年和皇室老祖身後早就有人送來座椅,紫袍中年淡然一笑,大袖一甩之下,坐在座椅之上,天地人三關,只有人之關才需要他親自出手,天地二關,他只需要靜觀便可。
“無論是誰,十五息之內,走出大門者,可以獲得一粒水雲丹。”
紫袍中年平靜的聲音在平臺之上緩緩響起,一個略帶毫光的白玉瓶在他的手中,輕輕浮起,伴隨着的,是無數道充滿渴望和震驚的目光。
水雲丹,五品丹藥,品級只能說中等甚至偏下,但卻極難煉製,多數藥材非常稀少,對大多數煉丹師來說,水雲丹只是停留在書籍中之物,只得其名,未見其物。
水雲丹之所以名氣極大的原因,便在於,此丹能讓元丹修士結嬰的可能性,憑空提高五成,而且,即便失敗,也不會造成反噬,效果十分驚人。
這粒水雲丹,若不是在北玄使者的手中,而是無主之物,足以在晉國掀起一場滔天殺劫。
即便是對五大宗門來說,此丹也有不小的吸引力,換做那些中小門派,此丹只需一粒,便能改變整個門派的命運,爲此,足以讓很多人陷入瘋狂之中,變得不顧一切,即便是犧牲掉整個門派弟子,也在所不惜。
只是很多人生出的貪念,卻因爲這紫袍中年,不得不強行壓制,有的,只是一道道凝視的目光。
“十五息,看來這北玄宗的使者,並不十分看好我晉國修士。”
韓石面含淡淡的笑容,他如今對這天之關有了好奇,這裡面有什麼,就連吳天也不清楚,那所謂的壁障,韓石很想去體會一下究竟是什麼感覺。
“聶兄,開始吧。”
皇族老祖側身看向紫袍中年,他身後雖有座椅,卻始終並未坐下,隱隱有以紫袍中年爲尊之意,他修道數千年,修爲越是提高,對這北玄宗來人,就越是不敢怠慢和自傲,他很清楚,這聶姓中年,代表着的,是北玄宗的顏面,無論如何,也不能得罪,反而要不着痕跡地迎合此人,如此一來,皇族一脈,才能始終穩固,統領晉國。
紫袍中年略一點頭,隨意地朝着前方一點,“你,第一個。”
被其所指之人,乃是屬於驚雷宗六位弟子其中的一位,此人被紫袍中年一指之下,臉色微微有些泛紅,心情略有緊張之感,朝着紫袍中年一抱拳,立刻走出,站在那大門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邁出一步,身影沒入漩渦之中。
此人的消失,沒有引起絲毫的波動,那漩渦依然如常,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時移向另一側的大門。
時間好似過得很慢,許多修士沉默着,在心中默唸,在第十五息到來的瞬間,那大門中的漩渦,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又過去六息,在第二十一息到來之時,一個身影隱約出現在大門邊緣,似乎行走之間十分吃力。
又過三息,這身影才完全從其中走出,而在其走出的瞬間,立刻噴出一口血來,面色頓時蒼白起來,搖搖晃晃幾乎要摔倒在地。
此人正是那驚雷宗的弟子,他此刻轉過頭看向那座大門,目光中有了驚懼之色,而在那座大門之上,緩緩出現三個字------二十四,字跡出現後不久,便再度隱去。
二十四息,這就是此人天之關過關所用的時間,距離紫袍中年所說的十五息,相差不少,此人沉默間,朝着紫袍中年躬身一拜,轉身走回驚雷宗中。
紫袍中年面色如常,這個結果,沒有絲毫超出他的設想,二十四息,只能算是中等甚至偏下的程度,若是能進入十八息,足夠讓他重視起來,若在十五息之內,這一趟,他便沒有白來。
至於十四息甚至十四息之內,他沒有想過,這晉國,在北玄大陸上只是一個小國,這樣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太小。
贏無天面色頓時凝重起來,張濤是他的親傳弟子,從對雷電的悟性上看,可能還要較贏無天當年更甚一籌,這也讓贏無天對其十分看重,在驚雷宗的六人之中,張濤的實力,排在第三位,想不到,竟只是二十四息。
在張濤回到驚雷宗之後,立刻便有數人走上前來,向他小聲詢問,天之關中到底是何玄機,這本是毫不奇怪之事,張濤思慮許久,搖了搖頭,說道:“此事,無法說出,只有自己進入其中,才能夠完全體會,”
說完,張濤便立刻盤膝坐在原地,取出數粒丹藥服下,默默閉上雙眼開始療傷,在剛纔那短短經歷中觸摸到一股意境的邊緣,這意境還有一些殘存在他的記憶中,若能感悟一些對他將有莫大好處。
張濤乃元丹後期修爲,加上一身不俗的雷電法術,在晉國修道界並非默默無聞之人,其餘各宗認識他的修士,不在少數,更是有數人曾近與張濤有過交手,對此人的實力知曉一些,如今看到此人在這天之關中,頗爲狼狽,心頭不禁有些緊張。
第二個進入的,乃是九陰宗的弟子,此人較之張濤還有所不如,直到三十一息才從大門漩渦中走出,而在走出之後面色煞白,雙目無神,片刻後大口吐血昏迷過去,被一旁面容陰沉的宗門長老抱住,帶回療傷。
而第三個進入之人則是來自風之谷,總共耗時二十六息,此人在走出時滿頭大汗,目露驚懼,此人剛一走出便立刻原地打坐吐納,許久,面色稍有平復,壓制住了胸腹中那煩躁之意,並未吐血,只是顯得有些脫力,在連續服下丹藥後恢復不少。
只是那趙姓老者面色頓時難看起來,六玄試煉,每一關皆共有六輪,他與那贏無天之間有些恩怨,時間長了,連風之谷和驚雷宗的弟子之間,也有了一些仇怨之處,此次本想借着六玄試煉,壓那驚雷宗一頭,沒想到第一輪卻反被驚雷宗壓了下去。
皇族老祖坐在紫袍中年身旁,面含笑容,不時和那紫袍中年小聲說些什麼。
紫袍中年在看到風之谷的弟子,頗有些取巧的手段下避免了吐血的狼狽,也是一笑置之沒有去理會,這種情況他見過不少,自然沒有了驚訝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