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宇幫,江湖上根深蒂固的幫派,成名幾十年,亦正亦邪的它實力深厚又行事低調,現幫主是老幫主的徒兒,傳聞武學天賦極高,只是性格怪異。幫內至高無上的令牌就是翔宇令,見令如見人,見令之時任何命令無條件聽從,這樣的令牌在江湖上甚至從未露面過,這一天卻出現在浮雲公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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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醫術不佳,哪裡照料不周,還請夏姑娘見諒。”謙卑的口氣,客套的話語,讓剛醒來的夏疏影錯愕之餘,忍不住笑出聲。
這是個奇怪的男人,如果是其他的人,僅是第二次見面,於夏疏影,還只是全然陌生的人,而這個人,卻不會讓夏疏影生出陌生感,只覺得放鬆,於是竟是可以平和的對話。
聽了這話,忍笑之餘,夏疏影難得打趣:“這,可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商洛雲?”
看到她的笑,商洛雲心裡鬆了一口氣,面上卻不露聲色,恢復了那原來調笑的語氣:“看姑娘剛醒,想說開個玩笑而已。”
“唔,”夏疏影沉吟,“我睡了多久?”
“不多,一天而已。”
夏疏影擡擡手臂,露出臂上的紗帶:“多謝。”
商洛雲笑:“這種豔福,求之不得。”
夏疏影心中疑惑,這個男子,現在閒雲野鶴的姿態,與初遇時一個樣,卻似乎與那夜見到的不太相同。
初遇和此刻的男子,高傲在外表,每每說這種話來調笑,卻硬生生給人一種幽默卻並不輕浮的印象,引人靠近;而那晚的他,卻是高傲在骨子裡,因着這高傲,纔有了那種若隱若現的疏離,讓人見了,有一種周身溫度突降的感覺,然而現在,春季而已,用不着降溫消暑,所以遠離。
不過,夏疏影收回視線:自是不凡的人,可是與我何干。
那眼睛裡沒有好奇,商洛雲心中苦笑:她根本不打算問,問我是誰,問爲何可以從暗夜手中安然帶回她。
所以說,她不打算與他深交。
萍水相逢嗎?
若是問起來,還定會是與那時一樣的話,一樣的態度,猜都不用猜。
想起一天前帶回她時看到她佈滿傷痕的身體,看着她此刻紗帶遍佈的窘態,商洛雲心中恨恨:那個叫陸修竹的男人,到底憑什麼?憑什麼讓這樣的一個女子,頻頻爲他受苦甚至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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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環繞的南方,是有着溫潤的空氣和好脾氣的行人,油紙傘撐着,一路的纏綿細雨,不知倦。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而那是誰,如絲的細雨裡,微垂着頭,只看得見一頭青絲,無言自倚修竹?
“恩怨,兩清麼?”那又是誰的聲音,帶着沙啞的質感,老邁的竹子般低沉的響起,斑駁而滄桑?
素色的油紙傘撐上頭頂,溫婉的聲音輕輕的,像是怕驚擾了誰,卻是近來花樓裡聲名更盛的花魁錦素:“公子,即使是江南,雨也是涼的,您愛惜點自己。”
“呵,愛惜自己?”那個人的聲音又響起,帶着極深的嘲諷,“爲了誰?”
如果,她已不在,再爲了誰,愛惜自己?
錦素心裡一窒,卻還只是笑:“公子,夏姑娘若在,也是不願的……”
話還未說完,那人卻突然提了聲音,呵斥一般疾言厲色,是真的發怒:“誰說,她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