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日日夜夜,有誰能知明日是否復今日?窗外秋風瑟瑟,還未待到她思索好回不回去,便已從星辰若雪口中得知了,星皇已故。原來,有些事情不是無心卻也無力。
在星辰若雪離開天暝的第三天,便有傳聞,星皇甍,下葬皇陵,四殿下繼承皇位。星辰若雪對她說,她知她並不是廢材,一開始就知道,父皇之死疑點重重,她會調查清楚。
她記得那日星辰翼界眼中的光芒因那句父皇已故而變得支離破碎,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那莫大的悲哀涌向了她的心頭,那扯動的脣角終是因雙目緊閉而什麼都沒說出口。
凌淺淺推門而入,目光落在了上官凌身上,巧笑而語,“懷王派人來請你懷王府一聚。”說罷便遞上了請柬。
上官凌理了理心中雜亂的思想,疑惑地接過請柬,懷王何以知道她?拆開來看不免心中一悸。他不稱她爲星辰翼界,不爲公主,竟是爲,上官姑娘。
她必定是要去懷王府的,只是這般倒是讓她不安,這種未知的感覺,她不太喜歡。她又覺得再拖下去,自己遲早會住不起客棧的。
她收了請柬,便徑直走出,凌淺淺尾隨其後,她問她,“落雅暮最近都在忙些什麼?爲何老是不見他的蹤影?”
“不知,星辰若雪也是,都是怪人。神神秘秘的。”走過了幾個小巷,纔到達懷王府,門口蹲坐的獅子石像龐大而氣勢磅礴。
剛至門口,有人已躬身做請,言,“上官姑娘,主上已恭候您多時了。”
上官凌點了點頭,便由管家進府,一路之上,她彷彿看盡了這世上最爲奢華之景,琳琅滿目,冬梅秋菊一切盡有。
進殿內,高位之上,一人傾身斜臥,身旁美女如雲,在他身上蹭來蹭去,青衫半敞,讓上官凌反感,別開了頭。他品着紹興花雕,一記目光似是無意落在她的身上,卻是突然眼前一亮,推開了身旁美女。
“沒想到這百年難遇的廢物竟是擁有這令全世界女人嫉妒的美貌。”他緩緩向她走來,他笑語,“上官姑娘,別來無恙啊?”
上官凌淡淡點頭,聲音清涼,“嗯,六殿下別來無恙。”
“這五年來,夏某可從未忘記上官姑娘。夏某勤奮鑽研武藝,不知可否與上官姑娘討教一二?”他緩緩靠近,凌淺淺不自覺中已撫上腰間佩劍。上官凌壓住她的手,目光淡淡地掃過他。
“不可。”她如是而答。成名四年,想取她性命之人不計其數,夏煒軒便是其一。只怪當年年少,小瞧了上官凌一介女流,被打回了萬靈,發誓必將戰勝她。
夏煒軒並未因此而發怒,他笑得開心,眼底卻更是戲謔,“夏某竟是忘了上官姑娘不喜見血,不知可有習慣?”並未等她回話,他便與她擦肩而過,道,“不知道上官姑娘喜不喜歡夏某接下來給你說的故事呢?”
上官凌聞言輕笑,尾隨他一同出了內殿。
夏去秋來,轉眼已是九載,多少個日日夜夜,多少個風風雨雨,不都是她一人面對?刀光劍影,以死相逼,她不喜見血,可又有誰在血光逆天之時遮住她惶恐的視野?她面上的不動容,又有誰知她心中的反感?
夏煒軒回頭問她,“上官姑娘可知爲何火族非要滅了翼族不可?”
上官凌但笑不語,知與不知,火族人總是要償命的。
“當年星辰孜慕藉助凌心然之手動用上古神器——幻琴改變了四國的命數,原本這天下將是火族人的天下,凌心然卻不顧一切動用禁術,她之所以啓動幻琴,還要歸功於羽嫣神女的那一股神力,而你認爲月息帝會允許第二個人動用幻琴嗎?”夏煒軒明明在笑,而她卻感到絲絲涼意,她覺得可笑,這些與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