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靈國帝都停留七日,她及笈那日,是她自己給自己過得生辰,如她所想,的確是沒有一個人記得。
那一日她總是玩弄着梅花髮簪,獨自走在江頭,終是合上了眼,手指垂落間,髮簪咣噹落地,她卻沒有去看,也沒有去撿卻是獨自離開。
在風溪國待了數日,凌千葉不急,她倒也落得清閒,一路北去,上官凌總是在斟酌着一切,終究利用一場,終究有所預料,到頭來這般結果也是最好的結果。
勾起脣角,有人推門而入,上官凌擡眸望去,是凌淺淺走了進來,輕輕合上了門,她便是向自己走來,上官凌輕抿一口香茶,看着凌淺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笑問,“想說什麼就說吧。”
凌淺淺斜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門外,咬牙道,“凌千茉來了。”
上官凌勾脣一笑,並未直接回答,食指細細摩挲着杯延,房裡安靜了許久,久到凌淺淺覺得她不會再說話時,她偏偏又緩緩開口,“只要不來挑事便罷。若是挑事…”她突然沒了下話,手中瓷杯砰然落地,瞬間四分五裂,她只是冷冷笑着。
凌淺淺心下一驚,她走到上官凌旁坐下,低聲道,“凌,你可知凌千葉要你取的東西便就是上古幻琴?”
上官凌猛然擡頭對上凌淺淺確信的眸光,心下一驚,但終究垂眸,如果她不是音族妖女,那麼她就不可能喚醒上古幻琴,即便她是,也會折壽,可是,她身負迷暗花的毒,若是離去一生便不得動武!
“凌,我會盡早偷出迷暗花的解藥的。”
最後一個字音方巧落下,便有人推開房門,兩人齊齊望去,是凌千茉不假,輕笑之中,凌千茉一襲湖藍色留仙裙,濃彩重墨地點綴,濃妝豔抹的繽紛,兩人看了她一眼便又默契的低頭繼續品茶。
凌千茉撫了撫額前劉海,緩步走向上官凌,止步於桌前,上上下下將上官凌仔仔細細打量一番。心中嫉妒瞬間高漲。道,“呦,這不是名動四海的上官凌上官大小姐嘛?”
“不知淩小姐究竟想說些什麼?”上官凌擡眸對上她嫉妒的目光,撫着衣袖,看着凌千茉輕笑着看着她,卻並不遮掩眼中的嫉妒。
“上官姑娘,你知道的,我凌千茉爲四國第一美人。”
“噗——”凌淺淺硬是沒忍住,一口茶噴涌而出濺了凌千茉一身,凌千茉大叫着,連忙抖落着衣服,跳腳地看着自己的衣服被噴了一身的水,“凌淺淺你!你給我等着。!”嫌惡地看了一眼凌淺淺連忙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凌淺淺看着她倉皇失措的跑出,再也忍不住地捧腹大笑,“天下第一,她說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噗哈哈哈!”凌淺淺扶桌大笑,精緻的小臉也有莫名紅潮,眼角淚光閃閃,上官凌無奈的瞥了她一眼,反問她。
“知道她爲什麼這麼說嗎?”
“爲什麼?因爲她,以爲她自戀唄!”凌淺淺笑得直不起腰,哎呦哎呦的直揉肚子,上官凌無語地又瞪了她一眼。
“並非如此,是因爲比她漂亮的都已經枉死刀下。”房內因爲這一句話瞬間安靜,凌淺淺立即止住了笑意,伸手帶掉眼角的笑淚,愣愣地看着門外。
“那,那我豈不是危險了?”
上官凌上去就是給她一個爆慄,賞了她幾個白眼,一臉嫌棄地說,“凌淺淺,你能不能靠譜點,你還說她,自己也不是自戀?”
凌淺淺揉了揉自己受傷的腦袋,不滿地嘟囔,“我這叫做自信,她那叫做喪心病狂!”
“得得得,你最漂亮了!我家淺淺多標誌的人兒!”上官凌略帶揶揄地看着她,並伸手又拍了她的腦袋,凌淺淺不滿地瞪着她。
凌千茉速度倒也快,換了一身衣裙再次走進,這次她吸取教訓,並沒有直接站在上官凌與凌淺淺面前,而是站於離她們一兩米之處。
凌淺淺與上官凌相顧一看,笑出了聲,凌千茉撫了撫碎髮,嫌惡地颳了凌淺淺一眼,凌淺淺白眼式地聳了聳肩,凌千茉轉而巧笑道,“上官姑娘,本姑娘就長話短說,你一個棄公主,實在是糟蹋了這一副好皮囊,不如取下來讓本姑娘製成駐顏丸,讓值得的人永葆青春呀。”
凌淺淺聞言瞬時收了笑意,拍桌而起,冷笑道,“淩小姐好大的口氣!”
凌千茉眼角餘光稍稍帶過凌淺淺,並未理會,淺笑着道,“上官姑娘,你可以爲你還是以前的自己嗎?”
她拔出腰間匕首,緩步向上官凌走近,脣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嗜血,凌淺淺五指收縮,疾步上前握住她手中匕首,眼中怒光即刻迸發,怒極反笑,“凌千茉你莫要欺人太甚!”
一手丟出,凌千茉手中匕首咣噹落地,凌千茉也是被凌淺淺擊退,踉蹌後退數步。
凌千茉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卻是更詭異地笑了,她看向凌淺淺由之前的不屑一顧,到現在這般玩味十足,“凌淺淺,我們都是一樣的人,莫要忘了你的私心!”
凌淺淺全身一震,緊張地看着上官凌,上官凌神情自若地看着這一切,並未多說,只是在她回頭的那一刻,她對她緩緩一笑,猶如很久很久以前,她站在梅花樹下,大雪紛紛揚揚,她回眸一笑,對她道,淺淺,隨心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