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覺得這次可能要暴露了,可是沒辦法,不是爲了蘇漠南,只是爲了她自己,她心裡沒底,不知道小混混的手段。
喬樂菲用力推開小混混的手,手撐着地面爬起來。幾個混混上前,想把她摁趴在地上,可她喬樂菲的特點就是力氣大,打架她不會,可是比力氣,她不一定會輸。
喬樂菲反抗;隨手就是給那些小混混幾拳,他們似乎沒料到她會反抗,有幾個意外的被打到了。這個法子有用,於是她不停的揮拳,毫無章法的揮拳。她不是練家子,臉上,身上瘦了不少傷,幸好她贏了。
蘇漠南睜大了眼看着她,沒有半點聲音。於是,她就這麼在蘇漠南的眼皮子底下被小混混砸了一腦袋的坑。
喬樂菲再次醒來是在醫院,她側躺着,後腦門正中間被砸破了,留了一大攤的血,衣領上,衣服的背面,哪兒哪都有血跡,就連白色的校服裙上也沾染到了些許。
按理來說,應該有人給她換的,蘇漠南不巧的也在這家醫院,就在她的隔壁睡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她理所應當的就被忽視了。
她在那個家那麼多年,已經習慣了被忽視,被使喚,要是早一點知道那個白T恤是蘇漠南的話,她想她可能會當做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不去插手,一想到她被拐賣時,是蘇漠南救的她,她又覺得,值了,一還一報,現在就不會再欠着他了。
“喂。”低低的男音,沒什麼情緒。
喬樂菲陡然停下胡思亂想,心跳砰砰,想回頭看他,不行,頭疼的動也不能動。
少年輕哼一聲:“算了。”語氣裡三分無語七分冷嘲。。
喬樂菲聽見她這麼說,倒也不動彈了,就照着這個姿勢聽他講話,也挺好,最起碼,不用一直看着他的臉,儘管,他是真的很好看,看多了,也就有免疫力了
喬樂菲鼻翼上滲出細細的汗,白皙的臉頰和脖子透着健康鮮豔的紅色;許是因爲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自昨天送到醫院,一直到現在都是這個姿勢。心還在劇烈抖索,她不經意抿緊嘴脣,認真傾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窗戶上照射的陽光,找到了喬樂菲的半邊臉上。
他的眼神盯着那抹陽光照射的半邊臉上,明亮逼人:“他們打了你多少下?”。
“……”陳念嘆了一口氣,“忘了。”誰沒事打架的時候還去數別人打了自己多少下,有毛病嗎?
他等了一秒,見她居然沒話了,冷淡道:“還記得都有誰打了你嗎?”。
喬樂菲愣了愣,能別提這個話題嗎?要不是爲了救你,我也不會捱打好嗎?
他眯起眼睛看她半刻,忽而冷笑一聲:“說話。”
喬樂菲詫異,“沒看。”誰知,蘇漠南直接叫了護工進來,給她把頭給換了個姿勢,現在到好,她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盯着蘇漠南的臉了。
喬樂菲的心鼓到喉嚨裡,更是一句話講不出來,瞪着眼睛看他。。
他的臉乾淨蒼白,眉骨上有塊淤青,陽光剛好錯過他,直接照到她的臉上,眼要瞎,她眯起眼適應了一會兒,才繼續盯着他看,那股子邪氣又上來了。他睡在她眼前,氣勢從他周身傳出來。
“好了之後,和我一起出去一趟。”他 依然那樣不明的眼神,穿過額前的碎髮看她,說:“必須去。”。
喬樂菲猶豫半刻:“好。”也不知道今天吃錯什麼藥了,下次肯定就忘記她了,她雖然救了他,但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去救他的。
他不解:“疼嗎?”
陳念沒點頭也沒搖頭,想着算是默認。
但他眼睛判斷着什麼,“記住現在的感受,下次還給他們。”
陳念擡眼看着他,你該不會是想打回去吧?你都有毒,你都被打進醫院來了,還想找他們,打的過嗎你。
“蠢。”他輕笑,質詢,“我不會找人?”。
陳念:“找誰?”
他拿眼角看她,“你認識嗎?”
她知道被鄙夷了,平定地看他,等着他罵她,但他並沒有一星半點的情緒。
還真吃錯藥了,今天不正常啊?
喬樂菲覺得他會發脾氣,像往常一樣,但沒有,他今天甚至還對她笑了。
他閉眼了,沒有再出聲。
他不出聲,喬樂菲也不好意思打擾他,於是她在腦海中默背昨天上課時新學的古詩詞。
不久前,她已經定下了一個小目標,“好好學習,加油努力,等考試完了,就能永遠離開這裡了。”
所謂努力,所謂奮鬥,說白了,只是爲逃離眼下所在的困境。
喬樂菲曾以爲蘇漠南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對方真的帶她去懟那些小混混了,那時候,已經是一個半月以後,在這一個半月內,蘇漠南對她的態度也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以前的愛搭不理,時不時的小脾氣不斷,大脾氣隔三差五,到現在的百依百順,體貼入微,如果不是蘇母的態度,她都要以爲這是個假的蘇漠南。
時間也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去了,到了高三下半學期,每月中都有一次模擬考。
同學們早不會像上學期那樣怨聲載道。成績差的已放棄,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成績好的權當檢驗,也給兩月後的最後一考漲點底氣。
理綜是喬樂菲的強項,不到一小時,她就做完了物理卷最後一個大題。她回頭把選擇題檢查一遍,開始塗答題卡。
鉛筆芯刷在條形碼上,漆黑,微亮,閃着金屬的光芒,像夜色裡某個人的眼睛。
很快有人起身交卷子,教室裡有不小的騷動,成績查的幾個回回考試都提前交卷出去玩,老師也不管,低聲警告她們動靜小點兒,別影響其他同學。
哪有影響,教室前半部分的學生沒一個擡頭搭理,全埋頭做題,不屑一顧。後半部分的學生則蠢蠢欲動,也想出去。
好學生和差學生的提前交卷性質截然不同,好學生一起身,不少人心頭有了壓力,接二連三從卷子裡擡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