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喜自恃幫助衛獻公成功復國,在衛國獨大。
按照寧喜的觀點來看,既然你之前說好了要將國政委託給我,那我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更是無可厚非的。
不過這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便是相信領導不愛權,商人不愛錢。就算當時有所協議,那協議也是可以撕毀不算數的麼!何況還可以說話不算話呢!
總之寧喜的猖狂表現激怒了衛國公族,公孫無地和公孫臣發全部家臣攻打寧喜。
經歷過攻打孫林父的寧喜,自然不會束手就擒。
寧喜全家人包括親朋好友都在中堂觀看春宴節目表演,所有人喜笑顏開,日子好啊!
公孫無地率領家將偷偷進入寧府,很好,所有的人都去娛樂了,甚至沒有人看守。
公孫無地大喜,這可真是天助我也!他本着起到帶頭作用的精神一馬當先,就聽“哐當”一聲巨響,公孫無地掉入了寧府的陷阱!
這都是什麼人家啊,自己家還整陷阱?
周圍人全傻了,怪不得沒人看家呢,這樣人家誰敢來?
賊都崩潰了!
衆人還想着趕緊拽公孫無地上來,寧府裡早有人得了消息,無數寧府家丁涌出,公孫無地被捕了。
公孫臣一看急眼了,寧喜沒抓到還把公孫無地搭進去了?公孫臣率領部下緊急救援,希望將公孫無地救出來,可惜陰差陽錯之中,公孫無地不但沒救出來,公孫臣兵敗被殺。
很明顯,這是公族對寧喜的一次反撲,背後的勢力自然是沉默的衛獻公。
一般人想到這點早就害怕了,這是最高領導變心了,準備收拾自己了啊!
可是寧喜不怕,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拷打公孫無地。
好你個公孫無地,朝陽大路你不走,非要闖我們寧府!說,你是不是早有圖謀,誰是你背後的主使者?
公孫無地表現出高尚的革命氣節,面對寧喜瘋狂的拷打,公孫無地只是用默默的冷眼回答他。
不能說,領導早就說過了,不管事情如何,不能連累到他。
矮油真夠悲催的,怎麼這麼衰呢!
寧喜暴露出狂暴的一面,居然將公孫無地綁在中庭柱子上鞭打致死,甚至還將公孫無地的頭砍下。
太狠了,雖然是敵我關係,那可是公族幹部啊!
寧喜這是決定要和衛獻公斗爭到底了,根本沒給自己留退路。
這場戰鬥很快傳來開來,右宰谷前來探視,這是自己人,寧喜命令開門。
誰想到公孫免餘趁機率兵混入,並且先把右宰谷給殺了!
這回形勢逆轉,公孫免餘既然順利進入寧府,寧喜便驚慌失措,還接着問誰是主使者?
這是關鍵問題嗎?
問題是人家都進來了,您準備土遁尿遁或者用飛行器逃走?
公孫免餘一邊追趕寧喜一邊告訴他,這是全國人民的意願!
你還能去調查嗎?
你有時間調查嗎?
寧喜不得已繞着柱子跑,繞着柱子也不能逃出寧府。
終於,在第三圈繞柱跑中公孫免餘獲勝,得到了將寧喜刺死的獎品。
一代權臣,就這麼香消玉殞了。
公孫免餘趕緊派人給衛獻公報信,欺負您的寧喜,我們除去了!衛獻公得到消息非常高興,是嗎?乾的不錯!這樣,將寧喜和右宰谷的屍體在朝堂內示衆!
這就相當不厚道了。
從根源上說,寧喜專權是得到衛獻公許可的,這是當初交易的條件;從實踐上說,衛獻公根本沒爲這次政變出任何力,甚至說明白有問題別連累我這樣的話。
到現在成功了,您表現出咬牙切齒的一面了,不覺得太坑人了嗎?
在朝堂示衆,當然是告誡所有的臣子,別看寡人被攆出去一次,敢和寡人鬥,就是這個下場!
其實相當不明智,這是將自己擺到了所有大臣的對立面。
但是所有的大臣都在沉默,誰敢說話啊,誰說話那不就是寧喜的同謀嗎?
可是有人敢,衛國不都是懦夫。
公子鱄赤腳進入朝堂,對着寧喜的屍體撫尸慟哭,寧喜啊寧喜,不是你失信,是我欺騙了你!現在你死了,叫我如何面對世人呢?
這表面上是公子鱄哭祭寧喜,其實是公子鱄在拐彎兒罵衛獻公不守信用。
哭完之後,公子鱄一抹眼淚,居然就用牛車拉着家人出奔晉國。
你們不是可以暗殺不守信義嗎?
不跟你們合作了!
沒法幹了!
衛獻公對於公子鱄還是非常信任的,而且他從心底裡也認爲公子鱄如果真的流落他國,對於衛國是極大的損失,於是衛獻公派出大夫齊惡追趕公子鱄。
齊惡追上公子
鱄希望他留下,反覆說明這是主公的意思,可是公子鱄堅定的拒絕了他,說回去可以,除非寧喜復生。
齊噁心說這不是鬥氣嗎?
再度激情勸說,你怎麼生氣也不能背離祖國啊!
祖國?
公子鱄神情漠然,祖國已經變了,我爲何還要回去?回去看你們不守信義嗎?公子鱄揮刀斬下雞頭一隻,我要是再回衛國,就和這雞一樣!
能死不?我要回去除非你們整死我!
這是深惡痛疾到極點了。
齊惡無奈只能無功返回。
或許你有高官厚祿,但是我只念人間正道。
公子鱄從此和家人在晉國邯鄲隱居,就靠編織草鞋換糧食度日。
公子鱄的行動也讓衛獻公有所感觸,難道自己就那麼正確嗎?
領導都是真理的化身嗎?
衛獻公命令將寧喜和右宰谷收斂安葬。
衛獻公想立公孫免餘爲正卿,遭到了公孫免餘的嚴肅推辭。
誰還敢和您幹啊?
您重用孫林父,結果人家專權你給人整走了;寧喜立功你用寧喜,後來人家專權你給人殺了。
公孫免餘還敢做這個官嗎?
傻子纔會!
公孫免餘當時肯定也不是爲了做官,更多是出於義憤,他推薦太叔儀做正卿,衛獻公同意了他的請求。
衛國從此進入正途。
宋國向戍召集的晉楚和談順利開幕,晉國和從屬國魯國、衛國和鄭國在左邊,楚國及其從屬國蔡國、陳國和許國在右邊。
根據規定,楚國和晉國互相派出使者贈送禮品,齊國和秦國不在附屬國之內。
每次和談,總會有風波。
本來預定在宋國西門舉行歃血爲盟的儀式,楚國屈建暗自傳令軍士準備,各代兵器,到時候劫殺趙武!
太沖動了,不想和談你就別來啊,來了你又整事兒,而且還當着那麼多國家的面,到底想幹嘛?想激怒晉國來個生死對決?再說,趙武是那麼容易被殺的嗎?
屈建命令傳出,伯州犁覺得這位腦子肯定是間歇性死亡了,纔會有這麼衝動的行爲,堅決勸阻了他。
敵人,要坐下來和談何嘗容易?
仇恨有時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
雖然屈建被伯州犁勸阻了,可是趙武卻得到了楚軍的消息。
笑話,生死對頭,誰在對方陣營沒幾個臥底?
趙武也怒了,敢情你們楚國是衝着我來的啊!
趙武找到羊舌肹問計,如何能夠對付楚軍?戰勝楚軍?
羊舌肹卻建議趙武按兵不動,這一次召集諸侯,這麼大的場面,咱們是衝着和平來的。眼下楚國雖然有小陰謀,但是不怕,誰先動,誰就失信於諸侯,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沒臉嗎?您就靜觀其變好了。
要說趙武果然是大將風範,聽從了羊舌肹的建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國那邊又希望能夠先進行歃血的儀式。
誰都知道誰先誰老大。
問題是楚國也不是老大啊,您這不是來議和嗎?
這回向戍知道爲難了,當個中間人真難啊!向戍自己不敢跟趙武說,讓別人轉述楚國的意思,果然遭到了趙武的拒絕,趙武說我們晉國不論別的,就說我們先君晉文公,那是奉王命於踐土,周天子認同的諸侯領導,怎麼算也輪不到你們楚國啊!
沒想到屈建根本不覺得羞愧,居然說楚國那也是受過王命的啊,再說了,你們晉國做盟主久了,也不讓讓別人?如果還讓你們晉國先來,那不是我們楚國自認不如你們嗎,還和談什麼?
這純屬胡攪蠻纏,周天子再糊塗,那也不會同時任命一個平級,腦子有病啊!
向戍再次轉述屈建的意思到晉國使團,趙武自然不肯讓步,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邏輯!
不過羊舌肹又勸說趙武不必介意,誰先誰後有什麼關係呢?只要德行服人,先後無所謂。
大國有時候的退讓並不是懦弱,而是一種自信和風度的表現。
趙武這一次退讓,使得和談順利進行。
衛國使者石惡在會盟中得到寧喜被殺的消息自然不敢回到衛國,寧喜都被害了,自己還是寧喜派出的使者呢,到時候回國人家問你和寧喜什麼關係啊,他這麼信任你,可怎麼回答?石惡乾脆沒回衛國,跟着趙武到了晉國安身。
和寧喜不同的是,齊國的崔杼自從謀逆之後活得非常瀟灑,不可饒恕的齊莊公被自己殺掉了,齊景公是自己立的,崔杼在齊國成爲真正的主人,沒人敢反對他。
可是有一個人對此非常不滿,那就是和崔杼一同起事的慶封,都是亂臣賊子,憑什麼你就活得風生水起說一不二,我就必須爲你馬首是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