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歲月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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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恨恨地站在講臺上一邊撕扯手裡的信紙和信封,一邊向教室後桌不敢再出聲的惡作劇男同學投去警告眼神,看見埋頭哭泣的張雅安對夏秋碩有了很多的不滿,更是對自己的多事後悔不已,要早知道是她寫的信,打死他也不會這麼好奇了。

面對自己心裡悄悄喜歡的女生如此狀況,陳東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手裡的信封和信紙已經被撕成碎片,握着盡然有些發燙的感覺,扔進教室角落的垃圾簍之後,目光冷冽的掃視了一圈教室,竊竊私語的同學們立刻識相地低着頭不敢再大聲討論了。雖然聲音低了下來,可每一個人都抱着看好戲的心態等待事情的發展。沉悶的學習生活,偶爾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誰都不會錯過。

張雅安還趴在課桌上,肩膀輕微的**着,表明對這件事情的介懷。向來是乖乖女、好學生形象的她就因爲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內心深處真實的感受做出了這麼出格的事情,不知道老師和家長知道以後會怎麼懲罰她?十五六歲的年齡,正值青春叛逆期,就算是大家眼中公認的乖學生形象,張雅安此刻也有了違背常理的想法。如果家長、老師一味指責埋怨她,說不定她會做出一些讓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

目光注視着不敢擡頭的女生,陳東黑着臉走回自己的座位,只是,落座的時候對着紋絲不動的同桌低聲一句,“這次,你有些過分了。”往往事情是關己則亂,以往每一次陳東都沒有這麼憤怒過,他只會清淡的責備夏秋碩不識擡舉,那麼多女孩兒喜歡他,他竟然視若無睹。可是這一次卻是不同,或許是因爲這個女孩正好是他也喜歡的,所以,內心深處的俠義心腸作祟,想要爲她抱不平了。作爲當事人的夏秋碩盡然不發一句,怎能讓人不生氣?

沒有多餘的表情,對教室裡發生的這場鬧劇處於局外狀態,夏秋碩平靜地迴應一句,“和我有什麼關係?”聲音不高,卻是讓該聽到的人都聽到了。是啊,和他有什麼關係?喜歡不喜歡一個人都是當事人自己的事情,沒有誰規定你喜歡誰,誰就必須,應該對你有所迴應。

相隔不遠的張雅安抽泣聲小了,接過同桌好意遞過來的紙巾擦乾了淚水,仰起頭來。是啊,喜歡他本來就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想先和他接近,做朋友都沒有任何進展,他冷漠的態度不是早就已經告訴她結局了麼?只是陷入情絲的自己泥淖深陷不可自拔而已。如今的結果又能怪誰呢?還不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因爲夏秋碩的一句回覆,陳東啞然,呆愣之後轉過頭低垂着默不作聲了。是啊,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甚至沒有打開信封看一眼的慾望。還不是因爲自己的好奇和手欠造成張雅安此刻的難看,追究起來,今天的事情到底還是自己惹的禍了。

花季雨季的年齡,男孩女孩相互之間必

然會有一些吸引力,在家長和老師的防備和打壓之下,反而如雨後春筍般破土而出,一發不可收拾。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就算在大家都避諱隱藏的歲月,還是有一些經不住情感誘惑和折磨越過那些嚴格的防線,可最終結局又有幾個是好的呢?

這次情書的風波似乎就這樣漸漸平息,張雅安並沒有被老師公開批評,作爲殺雞儆猴的反面教材。或許是因爲她成績好的原因,老師輕易的以少不更事做了一次深刻並且冗長的談話結束。當然,或許與她家長的態度也有更大的關係。最終,沒過多長時間,張雅安就悄聲無息地轉學了,消失在同學們的視線。

一個人的離開,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關注,除了那些特意關注的人。學習繁重之餘,大家笑談無聊之際,偶爾會有人提及這段往事,除了留下年輕時候的酸澀,還有就是對張雅安的敬佩。其實,大家在心底,到底是佩服她有這麼大的勇氣。很多人想,如果當初的自己擁有哪怕只有三分那樣的勇氣,是不是和當初那個人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可惜,時間不能倒流,結局也無法改變。

這件事情之後,對於夏秋碩卻有意想不到的收穫,自此,高中三年沒有再收到過一次情書,更沒有哪個大膽的女生主動上前搭訕,僅有的只是學校工作中的接觸而已。如此,是他最喜歡的結局。不會影響他的功課,更不用分心思考怎麼應對突然而來的狀況,也能多餘一些時間陪在小丫頭身旁。

經歷這件事情之後,變化的還有一人。陳東忽然之間褪去了之前調皮搗蛋的性格,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從以前愛與老師作對的問題少年,變得刻苦學習。這麼巨大的轉變一時讓夏秋碩沒能接受,觀察了一週以後,夏秋碩終是沒有問他原因。男生和女生之間的友誼不同,很多事情無須多問,就能體會其中的奧妙。

初中的楊紫穎還是一如既往的和小夥伴們嬉笑耍鬧,當然,粗神經的她根本不清楚夏秋碩身上發生的事情。直到多年之後,那個女生突然遇見,笑着對她說了一聲羨慕之後,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這麼幸運和幸福。

無憂無慮的生活總是過得那麼快,歲月更替,小孩子逐漸長大,大人們慢慢變老。這個秋天,正是碩果豐收的季節,夏家和楊家卻收到一個悲憤的消息。一次意外,夏奶奶摔了一跤,送到醫院之後才被查出晚期胃癌。歷經過苦日子的老人,身體的小小疼痛根本不會多加註意,能忍一時就忍過去了,積壓到最後,才造成了今天不可挽回的結果。

充斥着消毒藥水味道的醫院走廊,夏媽媽哭紅着眼靠在夏爸爸肩頭,楊媽媽匆匆趕來,抓住楊爸爸的手掌低聲詢問情況。夏秋碩和楊紫穎接到通知從學校趕來,書包還在背上,聽到夏爸爸的敘述,已經忍不住淚水順着眼角流淌下來。

“醫生

說了,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奶奶年紀也大了,經不起折騰,能怎麼輕鬆一些就怎麼好吧!”正值當年的男人,年幼時失去父親的傷痛都不及此時。看着與自己相依爲命多年的母親如此狀況,自己卻束手無策,七尺男兒,心中卻也升起了無盡的惆悵與無助,可作爲一家之主的他怎麼能在妻子和兒子面前表現出虛弱呢?

“小碩,小穎,你倆擦擦眼淚,先去學校上課,放學之後再來陪奶奶說會兒話,不要讓她知道這件事情。”夏奶奶最寶貝這兩個小孩兒,楊爸爸剋制着心中悲傷的情緒對孩子們說道。“不能在奶奶面前流眼淚,知道麼?”這樣的事情發生,作爲小孩兒的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卻不能耽誤學習。

默默地點點頭,夏秋碩牽起楊紫穎的手離開,留下四個大人解決此刻的難題。

一路沉默,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楊紫穎帶着哭腔開口,“哥,你說奶奶會離開我們嗎?”心裡排斥着那個‘死’字,小小的年紀以爲,只要不說出來,和藹的親人就永遠不會離開。

“不會。”咬着牙,夏秋碩平靜了思緒之後堅定的回答。“小穎,咱們好好讀書,有爸爸媽媽他們,沒事的。”雖然比楊紫穎成熟懂事很多,想到疼愛自己的奶奶將要離開,夏秋碩心裡也是止不住的難過。可是,作爲哥哥,他卻不能在小丫頭面前露出太多的悲傷,以免讓她更加難受了。

“嗯,奶奶不會有事!”語氣堅定,放佛這樣就能讓此刻籠罩的陰霾煙消雲散。小小年齡就是有那麼多幻想和期望,以爲只要這樣事情就不會往壞的方向發展。

有的事情,並不是按照人們的意志爲轉移,也並不能因爲你的難以接受而不會發生。半個月後,夏奶奶沒能拒絕上帝對她的召喚,那天,她是在睡夢中安詳地離開,沒有太多痛苦。一生勞碌的老人最後的時光兒孫環繞,度過了她人生最後的旅程。下葬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上天放佛也能體會到家人們悲痛的心情。

自此,四合院更加冷靜了,十幾歲的兩個小孩兒生活不能完全自理,家長也不放心,最後各自跟着父母去到新家。雖然還在同一所學校,見面的時間卻逐漸變得少了起來。偶爾的週末,兩家人會約在一起吃頓飯,聯絡聯絡感情。長久下來,由於雙方家庭的變故,相聚的時間也漸漸少了起來。

而升上高二的夏秋碩學業更加繁忙,初二的楊紫穎也懂得了學習的重要性,貪玩的時間變少。最後,因爲楊爸爸的調動轉了學,去到了新的陌生地方,與以前的一票小夥伴聯繫也越來越少。也只是偶爾會從父母口中聽到關於夏秋碩的事情。

當時家境富裕的張默然是學校裡第一個用上BB機的富家子弟,也因爲此他和楊紫穎的聯繫一直維繫着沒有中斷,持續到高中畢業,並相約要考同一所大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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