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羊背上的國家……澳大利亞。”初中地理老師曾經生動的介紹,楊紫穎記憶猶新。之前,出國,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遙遠、不可觸及的夢。如今,不可思議的發生在自己身邊,觸手可及。突然這麼大的變化,讓當局者怎麼接受得了?十幾歲的年紀,就被送往那麼遙遠的地方,怎麼想都覺得可怕。對於像楊紫穎這麼戀家的人來說,更是非常具有挑戰性的事情。
“不錯呀!你就因爲這事兒,心情不好?”夏秋碩眼中是瞭然的笑容,聲音帶着莫名的安撫,“每個人都要經歷一些事情才能成長,這沒有什麼好煩惱的!”聲音輕柔,帶着慣有的寵溺,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楊紫穎柔軟的頭髮,“小穎也會慢慢長大,懂得很多道理,以後也會有自己的想法和想要的生活。”
小孩兒一般都會有成長的煩惱,誰都有過類似的經歷,害怕陌生的環境,害怕接觸陌生的人,討厭離別,討厭很多負面的東西。甚至會排斥長大,因爲,自己長大意味着父母變老,會有更多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發生。就像當初,夏奶奶離開大家,楊紫穎也是過了很長時間才慢慢接受這個事實,慢慢習慣沒有夏奶奶在身邊的日子。可是,當你一點點經歷,慢慢的成長,就會發現好多東西,明白很多道理。其實,現實世界並沒有童話書中那麼完美,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
“是啊,咱們的寶貝蛋小穎也會一天長大,會離開父母去追尋自己的夢想。”在廚房聽到客廳內的談話內容,也弄清楚了小丫頭鬱悶的原因,楊爸爸與楊媽媽從廚房內走出來,接上夏秋碩的語言。其實,最不願孩子長大的是父母啊!哪一個父母捨得被呵護在掌心的孩子離開家人出去受苦?可是,不放手怎麼能讓孩子成長,怎麼能讓孩子適應這個多變的社會?
“呃”圓溜溜的大眼睛打量客廳內的三人,楊紫穎嘟着嘴小聲抱怨,“長大要考慮好多事情,真煩,對不對?”就像電視劇“成長的煩惱”演繹的那樣,很多事情都必須要自己親身經歷才行,旁人最多也只是協助而已。人生的大舞臺,只有自己是自己的主角。
“你現在還笑,不用想得太多,只要咱們的小寶貝生活開開心心就好,我和你媽媽沒有別的要求。”楊爸爸和藹的笑道,眼中是滿滿的寵愛。只要孩子生活無憂無慮,其他事情他們並沒有要求。對上妻子贊同的眼神,楊爸爸笑得更歡了。經過問話洗禮的這一代,早就沒了重男輕女的思想,每家每戶就一個孩子,萬千寵愛集一身,哪裡會捨得自家孩子吃苦頭?
夏秋碩也不着痕跡地點頭表示同意楊爸爸的話,心裡卻暗自補充,‘任何事情都有我,怎麼會讓小丫頭愁苦呢?’疼惜,寵愛一個人已經成爲習慣,她也變成自己人生的信仰,怎麼會捨得小丫頭吃苦?
楊爸爸的話讓楊紫穎頓時輕鬆起來,倍受重視的
感覺不是普通的好,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從沙發上蹦躂起來,撲進楊爸爸的懷裡,手臂緊緊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印上一吻,聲音甜膩,“就知道老爸老媽最好了,我最愛你們。”細細數起來,楊紫穎成長的過程中卻沒有別人那麼多的愁苦,貌似任何事情發生不一會兒時間,都能立刻迎刃而解,這全都歸咎於她強有力的後盾力量啊!
健全的家庭教育出來的孩子感情充沛,性格開朗,善於表達自己心中的想法,就算偶爾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解決以後,很快就能恢復明朗。隨即,客廳中充斥着歡聲笑語,那是家人其樂融融的證明。
張默然走的那天天氣異常地好,炎熱的夏季晴朗的天空,陽光卻沒有之前的毒辣,也沒有往常那般熱得讓人接受不了。碩大的機場候機廳,顯示器上閃爍着航班起降時間,地板被擦得亮堂堂能當做鏡子使用。來往旅客有秩序地排隊換登機牌,嘈雜卻不顯得混亂。
張默然站在三個小夥伴面前,支支吾吾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父母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站在遠處安靜的等待,不打擾小孩兒之間的告別。張媽媽時不時擡頭關注一下顯示器上的航班,注意着飛機起飛的時間。
“小默子,過去那邊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想我們了就寫信,有時間回來一定要找我們。”頭天晚上在家和父母,還有夏秋碩談過心事之後的楊紫穎顯然恢復好了情緒。此刻正絮絮叨叨叮囑張默然獨自一人在外需要注意的事項,“其實,你是男生,我也沒啥好擔心的,想想你從初中開始都有膽量獨自一人出去旅行,我很放心。”小大人般地說完自己整理一個晚上的語言,楊紫穎傲嬌地太高下巴,把頭扭向一旁,佯裝打量候機廳內的佈置。其實,她是害怕自己忍不住的眼淚會流淌下來。
其他三人並沒有揭穿楊紫穎僞裝的堅強,吳天昊伸手拍了拍張默然的肩膀,笑了笑,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他害怕,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開始哽咽,只能把所有的語言匯聚成一股力量通過手掌和肩膀傳遞給張默然。好兄弟,一路平安,一切盡在不言中。
柯曉丹努力的讓嘴角上揚,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醞釀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說出一句話,“張默然,不要忘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好夥伴就要遠渡重洋,雖然大家抱着美好的期盼,到底將來何時才能重聚?或者若干年後再次見面的情誼是否會一如現在,誰能說得清楚呢?
廣播裡好聽的女聲響了起來,張默然猶如被電激一般,顫了一下身子,想裝作沒有聽見。可是,母親的召喚不得不讓他接受現實,“默然,時間到了,咱們該登機了。”
“再見了,我的好朋友們!”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張默然說完扭頭快步朝着父母的方向走去,通紅的眼眶沒有讓小夥伴們發現。靠近父母的時候,愣是強迫自
己恢復正常,因爲,父親和他說過一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多年以後,他才知道,下面一句‘只是未到傷心處’。此刻,他真的很傷心,捨不得,離別的傷心。
眼看着張默然的身影越來越遠,慢慢地變成小黑點,消失在眼前,候機廳內突然響起一陣響切雲霄的哭聲。只見三個初中生模樣的小孩兒手臂搭着手臂,三人圍成一個圈低着腦袋傷心地‘哇哇’大哭起來。來往乘客不明所以的投來關注的目光,卻不敢靠近詢問具體什麼原因。接近透明的地板磚瞬間聚集一灘眼淚,遠遠地一位清潔員工愣是沒敢靠近過來。許久以後,三人停止哭泣,擡起頭相互對視幾眼,然後破涕爲笑,攜手走出候機大廳,清潔員纔拿着拖布走過來進行清理工作。
好朋友離開了,大哭一場之後,生活還在繼續。慢慢地,大家都會清楚明白一個道理,世界上,少了誰,地球都不會停止旋轉,時間也不可能停滯不前。
炎熱的夏季過去,秋姑娘帶着碩果清香優雅到來,路旁的銀杏樹葉慢慢變黃,隨着秋風飄蕩下來。新學期伊始,大家都忙碌着適應新的學校,新的生活。夏秋碩正式成爲一名大學生,楊紫穎也進入高中開始忙碌的生活。遠在異國他鄉的張默然有更多需要忙碌的事情,彼此間承諾的通信由於距離的原因變得稀少很多。
剛開始的時候,楊紫穎總會在忍不住的時候嘀咕抱怨幾句,漸漸地,學習壓力中了,生活中少了一個叫張默然的人也慢慢地被忽略,生活還在一如既往的過着。
原本以爲進入大學應該是有很多空暇時間,夏秋碩卻恰恰相反。制定的計劃很多,哪裡有空餘的時間蹉跎?不過,週末時間他都會盡量空出來給楊紫穎補習數學。
當然,有一個學霸哥哥就是不一樣,雖然數學成績在班上不是出類撥萃,但也不會墊底。沒有多大壓力的楊紫穎也就這麼平平淡淡地生活,或許是因爲年紀長了一歲,她不如當初那般好動,更多時候喜歡獨自一人待在座位上回憶以前的生活。爲了攢錢,柯曉丹週末還會在美味糕點屋打工,也是因爲有這個秘密基地,他們會在收到張默然的來信時聚集在一起,就猶如當初他們四人一樣。
“小穎,你有沒有發現,你變化好多。”柯曉丹趁着吳天昊上廁所的時間對楊紫穎道,她們不在同一所高中,週末自己又要在這裡打工。所以,她倆根本沒有單獨的小姐妹相處時間。
“還好。”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楊紫穎笑着回覆,有這樣的改變也不是什麼壞事情,現在回想,當初的自己是不是過於聒噪?沒有熟識的朋友,當然鬧騰不起來。
看着五官已經張開,變得清麗無比的好朋友,柯曉丹笑問,“小穎,在學校有沒有人向你表白呀?”她可是記得當初小學、初中時,張默然是怎麼對付想對她表白的小男生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