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間,天還沒有大亮。四歲多的夏秋碩已經着裝整齊等待夏爸準備他們新一天的訓練。如此訓練已經持續了一年多時間,風雨無阻。夏爸完全把自家兒子當成部隊裡面的小子訓練,一點兒都不摻假帶水。規定的時間該做什麼必須做什麼,晚一秒都不行。
最初的時候,夏秋碩跟着老爸在家門口的衚衕裡跑一個來回,慢慢地,適應了,開始增加運動量。一年多的時間,除了每天早上的晨跑,當然,現在的晨跑可不止在衚衕裡跑一個來回了。而是從家門口出發,跑到最近的公園,繞一個大圈後回來。之後,還增加了練拳的項目。部隊裡的夏爸爸可是散打冠軍,他怎麼可能錯過培養兒子的機會?
經過一年多的鍛鍊,夏秋碩長高了很多,胳膊腿也比之前瘦了好多。晨跑回來,脖子上掛着一條和老爸一模一樣的白色毛巾,半握着拳頭在夏爸爸身後有模有樣的出拳,踢腿。
已經醒來的楊紫穎聽到院子裡的聲音,立刻丟掉奶瓶掙扎着起身,楊媽媽根本拗不過這個執着的小丫頭。只能帶着寵溺的笑容給他們家的小公主穿戴整齊放任她自由行走。
推開房門,胖乎乎的小丫頭熟練又執着的爬過門檻,差一點兒橫摔出來,小屁股結結實實地與地面做了一次緊密接觸,不哭不鬧的小手掌撐着地面起身,非常利落地拍了拍屁股上的泥灰,大搖大擺地朝着院子裡尋人的兩個男人走去。
此刻的天空已經明亮起來,初升的太陽像夏奶奶煮的雞蛋黃,誘人可口。大人們已經穿戴整齊,洗漱完畢,各自忙碌。夏奶奶照例在廚房準備兩家人的早餐,反正準備一家人,或者兩家人的份兒都一樣。兒子,媳婦們上班忙碌,她又閒不住,不如在家做飯帶孩子咯。
恢復上班的楊媽媽千恩萬謝地感覺過意不去,卻也拗不過老人的好意。如此,兩家人已經合併成一家人吃飯了。楊爸爸拿着澆花的水壺開始爲他心愛的花花草草澆水,楊媽媽和夏媽媽姐倆好地在院子的角落裡清洗兩家人的衣物,趁着早晨的時間,下午回家就可以曬乾收起來了。
終於,目的地到達,楊紫穎邁着胖乎乎的小短腿,扭着圓潤的小屁股站在夏秋碩的旁邊。多次觀摩下來,她已經不像第一次那樣跑過來一把抱住夏秋碩的腿不明所以。差不多一臂的距離,小丫頭竟然有模有樣地學起打拳來。嫩嫩地,糯糯地嗓音迴響在院子裡,“啊哈,哦嘿……”
認真練拳的夏秋碩早就發現小丫頭的動靜,側過頭對着
她咧嘴一笑,又專心致志地跟着夏爸爸的動作。聽到稚嫩的童音,夏爸爸停下動作轉過身來,看見小丫頭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大笑起來。“喲,咱們家的閨女又起來陪哥哥打拳了呀?”晚春的季節,溫度漸漸升高,天也越來越亮得早了,而這個機靈的小丫頭每次都會在他們晨跑回來之後跟在院子裡打拳。
“哦哈!”對於夏爸爸的問候,楊紫穎只用更加響亮的吆喝聲迴應,儘管她的聲音並沒有多大的威懾力。年紀幼小的她並不知道練拳的具體意義。但是,她知道,只要她跟着哥哥一起練拳,哥哥就會花更多的時間陪她玩耍了。
“嘿,這丫頭,還挺認真的哈!”注視着楊紫穎執着的模樣,夏爸爸擡起頭對着還在給院子裡的花花草草澆水的楊爸爸道,“老楊,說不定以後咱家這閨女比那小子學得厲害得多呢!這麼小就有這意識,精國不讓鬚眉呀!”
放下手中的水壺,楊爸爸擡手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溫文儒雅,說話的聲音平和寧靜,“這丫頭,就三分鐘的熱度,我也不指望她能有什麼成就,開開心心成長就行了。”作爲父母,沒有誰家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作爲人類靈魂工程師的楊爸爸卻並不想給自己小孩兒如此大的壓力。平平淡淡的一生,只要她過得幸福,過得開心就好。
“誰說才三分鐘的熱度,我就覺得小丫頭挺能堅持,你就放心交給我吧!保準教出一個散打女冠軍出來。”聽完好友的話,夏爸爸拍着胸脯保證。院子角落裡洗衣服的夏媽媽忍不住指責自家丈夫,“女孩子家家教什麼散打,我看學學鋼琴,跳跳舞就非常不錯,你別把咱們的寶貝閨女教成假小子。”說完嗔怪地瞪了一眼夏雲哲,又轉頭對着楊媽媽道,“我說得對吧?玉琴。”
楊媽媽微笑地看着專心致志練拳的小丫頭,對着夏媽媽回答,“女孩子是該文靜點纔好,練練拳也不錯,強身健體嘛!”聽到小丫頭正牌母親的話,夏爸爸笑得更加歡暢了,“哈哈哈”,轉頭對着夏秋碩嚴厲吆喝,“小子,拳頭握緊一些,出拳用力,雙腿打開,半蹲,穩住!”看着自家兒子在自己的指令下一一規範動作,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蹲在楊紫穎面前,有力的手臂一把抱起‘嘿哈’不停的小丫頭,“行了,閨女,咱們現在年紀還小哈,先不用練這麼多,等你再長大點,伯伯再教你。現在,咱們去吃早餐,看看奶奶今天做什麼好吃的咯。”
聽到吃的,楊紫穎立刻瞪大雙眼,附和着夏爸爸愉快地歡呼起來,“好噢,好噢,看看奶奶做什麼好吃的咯。”一大一小孩童般地直奔廚房,留下苦苦訓練的夏秋碩無人搭理。而對於老爸的重女輕男,夏秋碩表現得極爲淡定,這個院子裡誰的地位最大已經不言而喻,早就習慣的他已經分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夏哥,你別這麼寵着她,小心她得寸進尺了。”楊媽媽看一眼院子裡認真練拳的夏秋碩,再看一眼已經在廚房吃得開心小丫頭,
忍不住提醒。
“就是,老夏,這丫頭以後就是被你寵壞的,把握好分寸吶。”給花花草草澆灌完畢的楊爸爸一邊提醒,一邊朝着廚房方向走來。
“怕啥?咱們家的閨女嬌貴着呢,就得嬌慣着養。”夏爸爸可是稀罕着這個小丫頭呢!嘴巴甜,又會說話,比那個嚴肅的兒子有趣得多。
“來,閨女,伯伯幫你剝好了雞蛋,咱們吃得飽飽的,才能長得快哈。”根本沒有聽旁人的提醒,夏爸爸繼續寵溺着吃得歡暢的小丫頭。
苦逼的夏秋碩在院子裡一邊練拳,一邊抵抗着廚房內傳來的說話聲音,他們不說還好,越說,他越餓呀!可是,規定的時間還沒有到,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不然,被受的懲罰可比現在嚴酷得多。
一手握着白瓷勺,一手拿着剝好的雞蛋,咬一口,楊紫穎總算良心發現了,“伯伯,爲什麼不叫哥哥一起來吃?”伸長脖子朝着院子裡還在練拳的夏秋碩,楊紫穎停下往嘴裡送吃的動作,瞪着圓溜溜地大眼睛詢問身邊大口喝粥的男人。
“時間沒到,他一會兒才能吃。”回答快速果斷,手裡筷子夾菜的動作沒停,夏雲哲懶得投給兒子一個關注的目光,自顧安撫坐立不安的小丫頭,“咱們爺倆先吃哈,別管他。”
“不行,哥哥也要一起來吃。”楊紫穎小手撐在飯桌上,踢打着小短腿想要滑下長凳,面對夏雲哲的無動於衷嘟着小嘴指責道,“伯伯是壞蛋,都不讓哥哥吃早飯!”終於贏得了男人的注意,楊紫穎瞪着含着兩泡眼淚的大眼睛盯着他目不轉睛。
“哎喲,祖宗,你可別哭,別哭啊!”夏爸爸最害怕看見小丫頭流眼淚了,一時間竟然慌張得手足無措,有一句話說得好,英雄難過美人關吶!“我的寶貝蛋,你可別哭,別哭。”噌地一下站起身,夏雲哲看看院子裡還在練拳的小子,再回過頭來看看淚眼朦朧的丫頭,他放佛聽到有人竊笑的聲音,轉身朝着視如無睹的三個人投去鄙視之眼,立馬轉回來哄小丫頭。他可是非常有原則,有愛心的男人呀,怎麼能破壞自己定下的規矩?怎麼能惹得他們的小寶貝流淚呢?“寶貝別哭,咱別哭哈!哥哥他現在是練拳時間。這不,時間還沒到麼?所以他現在還不能吃飯哈!”向來都是以理服人的夏爸爸決定先和小丫頭說說道理,明白以後,她自然會了解了。
似乎聽懂了夏雲哲的話,楊紫穎吸了吸鼻子,沒讓眼眶中的淚水流淌下來,“那還有多長時間,哥哥才能來吃早飯?我等着哥哥一起吃。”小小年紀的她還不懂得什麼叫做同甘共苦,她只知道,哥哥有什麼好吃的東西都會留給她吃,她也不能讓哥哥餓着。
轉頭看看院子裡滿頭大汗的夏秋碩,夏爸爸點點頭,轉身討好地對着小丫頭笑道,“馬上,馬上。你現在就可以叫他過來吃飯了。”今天的運動量已經完成,他可沒有必要爲了一分一秒的時間得罪小丫頭,讓她記恨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