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綵了,葉洱才知道店名叫:
安芷汀蘭
“岸芷汀蘭,郁郁青青”
很多人來捧場,大多是A大的,她看到好些在貼吧裡標榜十大校花校草的面孔。
當然,孟梵朔也來了,同行的是穆辭,不免引來一衆人等的側目。不得不說,孟梵朔雖然難相處了些吧,顏值還是在線的。
霸道怨婦攻VS冷清忠犬受
葉洱不禁邪惡的聯想到自己完結的那本小說中某些限制級的畫面。
安汀熟絡的招呼着他們,同坐邊角的一張長桌上。“玲玲玲”清脆的收餐鈴響了,窗口做好了客人點的甜點什麼的,葉洱瞄了眼扯下來的單子,10號桌。
悠揚的鋼琴獨奏通過設爲環繞立體聲的音響傳遍每一個角落,覆蓋了人們的討論聲,葉洱邊走邊認真的瞧桌上的小牌子,並沒有故意躲着孟梵朔。
穩穩的拖住木托盤,背脊挺的筆直,長髮在腦後盤成丸子頭,襯的她小臉圓滾滾的,活像個包子。
那一溜走到頭才瞅到毛筆字樣的繁體“拾”字,不巧,正好是孟梵朔那桌。
她慼慼然想着放下就走,俯身挨個托出甜品擱桌上,揚起一個標準的微笑:“這是您點的南洋風咖啡蛋糕,請慢用。”
孟梵朔見是她眼神一冷,裡面的防備安汀看的一清二楚,玩味的淡笑,其實他知道那件事兒,也知道孟梵朔喜歡穆辭,很早的時候。
(怕是隻有穆辭不明白吧,傻乎乎的引狼入室,呵,等哪天被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我看他怎麼追葉洱。)
穆辭一動不動的注視着葉洱,驚喜的小眼神擋都擋不住,就差安根尾巴歡快的搖來搖去了。
見葉洱一眼沒瞅她,轉身就要毫不留情的離去,急急忙站起來喊:“小,小洱,小洱,我……”
葉洱是當真拿他沒辦法,說好了的當朋友總不能對他置之不理吧,對他無奈笑笑,順口道:“我要工作了,你好好玩哈,乖~”
然後她的背影就成功的獲得了某朔怨毒的眼光,安汀惡趣味的調侃道:“哎?叫的那麼親密,莫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穆辭開心了,就樂意多說些話,笑眯眯的講:“現在還沒有。”暗示以後可能有。說完就意識到附近有陌生人,即刻恢復了面無表情保持自己的人設,變臉之快,安汀都自嘆不如。
某朔一張棱角分明的俊顏早就黑成鍋底,切了一小塊蛋糕惡狠狠的嚼着,火氣上來了,不去向穆辭獻殷勤,沉默的發酵着。
安汀觀察細微,孟梵朔的情緒儘管竭力隱藏卻逃不過他的眼睛,戲謔的在心裡爲穆小辭點了根蠟,自求多福吧!
他其實並不認同gay,但自從孟梵朔的心跡表露出來後,他羨慕,因爲,自己不可以啊。輪着他這代,他的母親只有他一個兒子,婚姻都掌控不了,更別說妄想娶個男的了,老頭子不把他腿打斷纔怪。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結束了,他們不可能一整天呆在這,儘管穆辭十分樂意之至,急的孟梵朔差點想把他打暈扛回去。
關門了都走了,留下在幾個這住的員工,包括葉洱,林洛鬱家離的近,下了班就回去了。
葉洱捧着咖啡杯裡冒着濃香熱氣的燕麥奶茶,微不可聞的吹吹,杯壁蕩起一圈一圈波紋,欲罷不能的抿了一小口,嘴脣都燙紅了,才無奈的擱置在桌子上。
悠悠的擡眼打量着,剛叫住了家裡沒飲水機蹭店裡熱水的她,且此時坐對面一言不發的安汀。
葉洱尷尬的亂瞟着,找話題,想到店名,問道:“安學長,你這店名叫‘安芷汀蘭’,難不成有個親戚叫芷蘭?”
安汀微微愕然,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有,不過不是親戚,算是未婚妻。”說到話末三個字,眼眸暗了一個度。
葉洱懊惱的對戳着手指,道歉說:“對不起啊!”她懂一點有錢人後代的無奈,不再繼續聊這個,沒成想,安汀主動開口了:“下一句是郁郁青青,鬱是林洛鬱,青是她弟弟林洛青。主要是老一輩都認識,沒出生就定下了。”
葉洱驚奇的看着他,奇怪他爲什麼會告訴她這些。
安汀不疾不徐端起杯子抿口咖啡坦白自己的目的:“這些無奈,讓我想拜託你能不能不要破壞孟梵朔和穆辭的感情,我很羨慕他們,希望他們能終成眷屬。”
葉洱聽到一半,“破壞”一詞鋒利的像刀子,割在她脆弱的心臟上,讓她想到了某些不美妙的往事,淚水蠢蠢欲動。
強定了下心神,不住的快速眨眨眼,呼吸微促,她強迫自己不去想,端起奶茶喝了一大口,滾燙着嚥下去,燒的心口疼,鼻子一酸,眼前模糊了。
她胡亂的用手背抹着溢出來的眼淚,聲調提高了許多:“我沒有!我沒有!”
她覺得自己現在很狼狽,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候,街坊鄰居對她和媽媽指指點點。她曾固執的反駁,直到被一輛豪車接回別墅,她只能接受:她的媽媽是個壞女人。
她怨過惱過甚至一次又一次大吼:爲什麼你要這樣做!直到那個繁影綽綽的夏天,才嘗試理解她。
因爲,她不在了……
安汀沒想到她反應那麼大,慌了神,連連拽了好些紙巾遞給她,葉洱一把推過咻的站起來,手無力的垂在兩側握成拳頭,哽咽着大吼:
“我沒有沒有沒有破壞他們的感情!我看了帖子才知道的!穆辭先追我的!是他先追的我!是他!我拒絕了的!我真的拒絕了的!”說着說着音調降低了,幾滴晶瑩的淚壓制不住往下流,無聲融進香醇的奶茶裡。
葉洱怕再待下去會失控的大喊大叫,出盡糗,牙齒使足了勁咬住下脣,撒開腿搖搖晃晃跑到電梯前,期間用一隻手死死地捂住雙眼,另一隻狠狠的攥着,指甲嵌進肉裡,瘋魔了一樣。
放下了捂眼的手,沾着溼潤的掌心不斷大力拍打電梯門,印着一排暗紅色血痕的手伸出食指不停的按着電梯按鈕。
電梯門終於開了,她衝進去,蹲坐在角落裡,抱腿啃咬着手背無聲的痛哭着,浸溼了腿上的布料。
安汀驚駭的瞳孔一縮,盯着她毫無形象可言的跑開,反應過來電梯門已經關了,身體反應先過大腦,直奔樓梯。
仗着腿長的優勢,一步幾階,爬上了五樓,等到了門前,他心悸的遲遲不敢敲響,髮絲凌亂,襯衫多了好些褶皺,完全沒了白天的紳士風度。
他直覺,葉洱就在門後,事實她真的在,保持着電梯裡那個姿勢,壓的很低的哭聲與屋子明亮的色彩格格不入,漸漸的消失了,只剩下間隔不長的抽泣聲。
安汀期間大聲的喊了數次對不起,不知道葉洱有沒有聽到,他頭一次討厭房子隔音太好,眉毛死擰着,煩躁不安的扯開最上面的兩顆釦子。
他不知道該通知誰了,穆辭,絕對不可能,林洛鬱,和她應該不大熟。然後就沒了,她的所有,他都不知道,這時,卻執拗的想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