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羽林軍來到常理之後,小小的常理頓時被三萬人佔滿了,常理本身就是一個村莊修建而來的土堡,一道土牆擋在前方,用來應對匈奴人的衝擊,人站在土牆後弓弩消耗。
常理的百將看着武裝到牙齒的羽林軍,眼中充滿了羨慕,羨慕歸羨慕,但還是根據命令從常理撤走,將地方交給了羽林軍看管,接手常理之後便快速的佈置了起來。
羽林衛下設八校。中壘、屯騎、步兵、越騎、長水、胡騎、射聲、虎賁八校。中壘既是負責刑罰也是羽林衛的步卒,全部都是仿照鐵鷹銳士訓練而來的,他的手中的長劍是百鍛劍,並且訓練了鐵鷹銳士的戰陣。
唐代的陌刀陣便是李靖仿照秦的鐵鷹銳士和魏的魏武卒,配備了更適合對戰騎兵的陌刀而打造而來的,而現在的中壘便是陌刀陣的加強版,在匈奴人進攻的時候,他們需要和配備了陌刀訓練陌刀陣仿照魏武卒訓練的步武一起作爲中軍正面對抗匈奴大軍。
作爲騎兵的屯騎和越騎則被安插在側翼,兩隻軍隊屯騎是具狀騎兵,也就是重騎兵,爲了打造出三千人的重騎兵,嬴政掏空了三分之一小金庫纔打造出來,他們也是負責第一波和匈奴騎兵對衝的人,而越騎的輕騎兵被安排了騷擾機動的任務;射聲營負責的依託城牆對不斷的射殺匈奴騎兵。
虎賁作爲車兵也是放在了中壘和步武之前,作爲擋住匈奴人衝鋒的大軍。
“將外圍的陷阱撤掉。你們常理不是爲了守住常理,而是殲滅匈奴騎兵。”子游說道。常理外的陷阱雖然可以有效的阻止匈奴騎兵衝鋒,但也會影響到羽林衛的進攻。
子游不擔心羽林軍打不掉攻打常理的匈奴士兵,羽林軍身披最新的盔甲,用的都是最精銳的武器,馬匹也是秦軍中萬里挑一的好馬,每個人平時訓練的伙食也是最好的,肉類從不缺少,若是這樣的羽林軍沒有擋住進攻的匈奴,那隻能說他們死了死了,他也不會心疼。
馮毋擇點頭,羽林軍士卒便開始將一些陷阱撤掉,隨着羽林軍佈置好之後,所有人都緊張的看着外面空曠的草原,他們緊張的不是匈奴會來進攻,而是怕匈奴不來了。
隨着太陽西斜,遠處的草原上傳來了馬匹奔騰的聲音,看着前方煙塵中顯露出來大約有五萬人的匈奴騎兵,這些騎兵分爲五個軍陣,每萬人爲一個軍陣。
子游喊道
“匈奴騎兵到了,準備作戰!!”
萬馬奔騰的嘈亂之聲響徹整個草原,這些騎兵領頭的正是圖立兄弟,他們被頭曼派來攻打常理,頭曼知道在自己的目標是劫掠,至於和秦軍對戰,那是劫掠完之後的事情。
正在奔騰的匈奴大軍停下了下來,隨後一些奴隸便被匈奴騎兵驅使着朝着常理走去,他們的作用便是探路,匈奴人和中原交戰多年,他們知道在這種要塞前定然會有大量的陷阱。
常理內子游和馮毋擇就看着這些匈奴奴隸探查前方,等到這些奴隸靠近之後,射聲營的弓弩手一輪射擊之後,這些奴隸頓時死在當場。這些奴隸已經探查完了大部分的路,看到前方並沒有陷阱之後。
“哈哈哈,大單于是說的沒錯,這些秦軍太傲慢了,面對我狼族騎兵竟然還不設置陷阱,兒郎們跟奔跑起來。”圖立說完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便朝着常理衝去。
常理這邊中壘和步武已經來到常理土牆前面,不到一萬人的步卒手持秦劍和陌刀陣嚴陣以待,看着前方的匈奴騎兵沒有絲毫的恐懼,而是眼中充滿了興奮。
一般而言,大軍作戰,弓箭手都在中軍,前方是大量的士卒保衛他們,給他們提供足夠的輸出環境,但秦國不同,秦國的弓箭手在戰場上的位置僅次於最前方的大秦銳士,也就是沒有通過鐵鷹銳士選拔的銳士,也正正是因爲這種最夠靠前的位置,讓秦軍的箭陣成爲了六國的噩夢。
但這些匈奴人還是第一次正式和秦軍大軍交戰,並不知道讓六國恐懼的大秦箭陣,隨着圖立的帶頭衝鋒,五萬匈奴騎兵紛紛跟上,五萬騎兵的奔騰起來的威懾十分恐怖,如同海嘯一般想要淹沒常理,
看着衝鋒的匈奴騎兵,子游身後的號兵,敲響了身後的大鼓。
咚咚咚~”戰鼓響起。
射聲營的箭士紛紛躺下腳踏弓上,拉弦,一弓三箭,根本不帶瞄準,在大規模人數的衝鋒下,瞄準根本沒用,火力覆蓋便是最佳選擇。
負責充當射聲音眼睛的號令兵,看着進入射程之內的匈奴騎兵揮動了手中的黑色玄鳥旗,所有士卒高吼
“風!風!風!”
“嗖嗖嗖~”刺耳的箭矢破空之聲傳來。
滿天黑色如蝗蟲的箭士沖天而起,閃爍着寒光的羽箭朝着前方的匈奴騎兵覆蓋而去。第一輪的齊射完畢之後,這些箭士並沒有再度上弓,而是快速的拿起身旁的長矛,對準了前方的匈奴大軍投擲而去,箭雨落地之後,便是黑色的長矛跟隨而後。
“這些匈奴人還真是頭鐵,面對我們的箭陣竟然不躲不避的。”馮毋擇站在高處說道。
“除了右賢王部和我們交手之外,其他的匈奴人常年和趙國交戰,他們和趙軍都是依靠精湛的馬術和騎射能力硬碰硬,這也是爲什麼武陵鐵騎天下一絕。只有經歷過和匈奴硬碰硬存活下來的騎兵纔可以被稱爲武陵鐵騎。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見識到我們的箭陣。”子游說道。
匈奴人攻城的時候也不會見到箭陣,箭陣需要足夠的空間,而守城沒有足夠的空間提供給箭士們,所以他們都是靠着精準度來殺敵所以在面對如此恐怖的箭陣第一時間,匈奴人不是躲避而是繼續衝鋒。
此時的圖立和圖前已經懵住了,正如子游說的那般,他們習慣了趙軍作戰,突然遇到如此不講道理的大秦箭陣完全沒有應對的方法。他們以爲會像是和趙軍交戰那般,敵人射箭的時候,他們也搭弓射箭,來一場硬碰硬的騎射對拼。因此在第一波箭雨來臨時他們沒有躲開,而是搭弓射箭回擊,可是他們卻發現,他們箭矢落處根本沒有敵軍,也就是說對方的箭矢射程遠超出他們。
大秦箭陣之所以打的六國膽寒,除了威力大覆蓋度高之外,更重要的是射程遠,除了強弓的加持之外,還有這位置靠前箭雨的射程更遠。在第一波的箭雨覆蓋之後,匈奴騎兵一個敵人都沒射到,就被打殘了,只因爲他們沒想過躲避而是與之比拼射程。
當第一波箭雨到來之後,中壘和步武紛紛讓開路,虎賁的戰車策馬而去,朝着前方的匈奴騎兵衝去,而中壘和步武緊跟其後,他們手中的百鍛劍和陌刀陰森至極。
等到匈奴騎兵意識到秦軍衝鋒的時候,再度衝去。
“第一波射箭都結束了,就敢衝鋒!”圖前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秦軍,雖然有着戰車站前,但這終究是少數的,他們完全可以避開,甚至反殺,所以他不明白秦軍爲什麼敢用步卒衝擊騎兵。
“他們送死就讓他們來!”圖立說道。
看着虎賁和中壘、步武衝鋒之後,馮毋擇看了一眼子游。
“讓屯騎和越騎上。”子游點頭說道。
馮毋擇當即讓身旁的號令兵下達了命令,屯騎和越騎的旗幟揮動着,在常理軍堡兩側的兩隻大軍眼中充滿了精光。
“兄弟們,衝啊!證明我們的時候到了!!”
“衝!!”
屯騎率先發動了衝鋒,朝着一側的萬人騎兵軍團衝去,三千重騎兵的衝鋒讓整個大地都爲之顫抖。匈奴人看着側方全副武裝的屯騎當即調轉馬頭衝了過去。此時的匈奴人大多都是身着皮革的輕騎兵,完全沒見過具裝騎兵,屯騎的騎士全身披着黑色的鐵甲,胯下的馬匹也披上了鐵甲。
在屯騎和匈奴騎兵碰撞的瞬間,匈奴騎兵如同碰到石頭的雞蛋一般,頓時碎裂。雙方交碰的瞬間,匈奴人才發現和自己交戰的人是多麼恐懼的存在,他們的武器打在屯騎身上完全造成不了傷害,反而是屯騎單純的靠着衝鋒的力道直接將最前方的匈奴騎兵撞飛,面對幾十斤重量的全速衝鋒撞擊,這些匈奴騎兵頓時人仰馬翻。
同時射聲營已經走出了軍堡,來到了步武和中壘原本的位置上,他們已經再度張弓搭箭,這次他們不再是箭雨洗地,而是精準有效的射殺,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匈奴騎兵的指揮官。
上萬人的軍隊指揮,並不是靠着總指揮一人指揮,而是大量的中下層軍官,一旦這些人被射殺,指揮系統幾乎盡喪,兵不見將,將不見兵,整個大軍就會亂做一團。
而越騎則是玩起了放風箏的戰術,他們靠着優越的強弓勁弩,不斷的在外圍射殺匈奴騎兵,每當匈奴騎兵朝着他們衝來的時候,他們便撤離,撤離的過程還會不斷放箭,匈奴騎兵自然也會放箭。這種放風箏的戰術,是匈奴人最喜歡的方式,靠着這種方式他們不知道擊敗了多少敵人。
但是面對越騎的時候,他們發現自己最優秀的騎射本身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他們弓箭的射程夠不到越騎,哪怕他們藉着馬速能將箭矢射的更遠,也依舊夠不到越騎。而越騎卻可以射到他們,正當他們想要放棄追殺越騎的時候,越騎就會再度調轉過來追殺他們。
常年放風箏的匈奴人,第一次嘗試到了當風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