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侯嬰和樊噲帶領的精銳窮攻猛打之下,項雄帶領的西陵守軍很快便全軍覆沒,只剩下項雄一個人被樊噲像是拎小雞仔一樣被抓着朝着扶蘇走去。
樊噲將項雄丟在地上對着院牆上的扶蘇行禮說道
“太子殿下,叛賊已經全部被誅,城門也被我秦軍兄弟控制了起來。賊人首領被擒,還請太子殿下發落!”
“好好好,好勇士。”扶蘇一個翻身從院牆上跳了下來。
看着扶蘇直接從院牆上跳了下來,周圍的秦軍將士眼中閃過了一道光芒。雖然扶蘇這個舉動是微不足道的,但在這些當兵的大老粗眼中則是另一番意味了。扶蘇在外面的名聲大多都是翩翩君子之類的,這固然讓所有人尊敬,但對於當兵的人而言,翩翩君子只適合尊敬,而扶蘇這樣翻牆的行爲,雖然不是君子的行爲,但是在這些大老粗的眼中卻更親切一點。
扶蘇將樊噲扶了起來,看着樊噲和夏侯嬰,扶蘇的眼中充滿了滿意。
“你們都是我秦國最勇猛的勇士啊。”扶蘇說道。
“太子殿下謬讚了。”夏侯嬰說道。
“不,這是孤的肺腑之言。”扶蘇說道。
“太子殿下,現在當務之急是穩住城內百姓,收復城中存活下來的守軍讓他們去幫助楊端和將軍。”蒙毅上前打斷了扶蘇的愛才之情。
“對,蒙毅你和蕭何兩人出面去安撫百姓。樊噲你和夏侯嬰兩人去整合殘存的西陵守軍,至於這個叛賊,先壓下去,讓人嚴加看管,等到時候結束,孤要當衆處刑此人。”扶蘇說道。
“諾!”衆人拱手說道。
扶蘇吩咐完任務之後,衆人便去忙碌了。而扶蘇在親衛的保護下來到了陳盡的面前。
陳盡看着扶蘇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太子殿下,看到您安然無恙,小人這顆懸着的心總算是平復了下來。項氏一族這羣不知死活的賊人,竟然敢對太子殿下出手,當真是不知死活啊。小人這裡還有一顆五百年的老參,可以讓太子殿下隨身的大夫研製安神湯。”陳盡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盒子小心翼翼的遞給了扶蘇。
扶蘇看着陳盡,臉上滿是玩味的笑容。扶蘇發現這個陳盡倒也算是一個有趣的人。
“伱跟孤進別院說話。”
聽到扶蘇讓自己進別院,陳盡的臉上先是浮現出一抹驚愕,隨後便是欣喜若狂,跟着扶蘇進入了別院。
進入別院後,扶蘇身邊的太醫將陳盡的老參拿走了,而扶蘇坐在客廳的主位上,看着站着的陳盡笑着說道
“按說陳族長前來救駕,保護孤,孤應該感謝你。”
“都是小人應該做的,太子殿下乃是楚國的莫敖,更是秦國的太子,還是我們西陵城的主人。作爲太子殿下的臣民,小人定然要來救駕的”
陳盡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扶蘇打斷了。
扶蘇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冷意,渾身散發着身爲太子儲君的威嚴。面對扶蘇突然的變臉,陳盡頓時心中惶恐不安。
“可是,你之前和項氏一族一起來試探孤的事情,孤可沒有忘記啊。”扶蘇冰冷的說道。
聞言,陳盡直接跪在了地上,對着扶蘇俯首說道
“太子殿下,小人那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啊。項氏一族手上攥着小人全家的性命,小人不得不這麼做啊。還請太子殿下看在小人迷途知返的份上,饒恕小人吧。哪怕您想要懲戒陳氏一族,還請您只懲戒我一人,放過族人。”
看着陳盡如此模樣,扶蘇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有功也有過,至於這功過相抵,還是功小於過,還需要看你接下來的回答了。”
“太子殿下請說。”
“孤想要知道一件事,你爲何會突然和項氏一族翻臉,來幫助孤。你不用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孤知道你之前並不服氣孤。”扶蘇淡淡的說道。
“小人不敢隱瞞太子殿下,是小人的生意朋友,韓運讓小人棄暗投明的。”陳盡說道。
“韓運?孤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扶蘇摸着下巴說道。
“韓運是南陽郡的一名巨賈,據說他和太尉子游先生有聯繫。”陳盡提醒道。
“原來是他啊。”扶蘇想起來韓運是誰了。
對於韓運這個名字,扶蘇是熟悉的,因爲韓運現在是皇家尚方鐵礦物的供貨商之一,私下給扶蘇的太子府送過不少禮物。至於說韓運和子游的關係,扶蘇也是聽別人說起過的。當初韓宇在潁川郡密謀造反,韓運也是被裹挾其中的,現在項氏一族造反,陳盡也是混在其中。總的來說兩人的情況差不多。
陳盡跪在地上不敢說話,默默的等着扶蘇處置他。
“罷了,如果不是你及時帶人趕到擋住了項雄,恐怕我在西陵城中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這次的事情就算你功過相抵了。”扶蘇說道。
“多謝太子殿下。”陳盡連忙高呼道。
“西陵城是孤的封地,以後要約束好你的族人,不要讓他們在城內外作奸犯科。”扶蘇說道。
“是,小人回去就約束好族人,尤其是老二,回去小人就把他的腿打斷了,讓他再也無法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縱馬飆車。”陳盡說道。
“你下去吧。”扶蘇說道。
“小人告退。”
陳盡離開了別院之後,徑直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此時他在自己的府邸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韓運。
“韓兄,你怎麼來了?”陳盡拉着韓運的手激動的說道。
現在韓運在陳盡的眼中簡直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如果不是韓運及時派人阻止了自己,恐怕現在西陵就再也沒有陳氏一族了。
“我擔心你還是無法下定決心所以便親自來看看。”韓運笑着說道。
韓運本身便在西陵城不遠處行商,聽說了扶蘇已經到了西陵城所以才趕了過來,至於說陳盡的事情,韓運也是湊巧了。兩家本身便是多有生意往來的好友之家,之前陳盡找他打聽扶蘇的事情,韓運便感覺到其中有些問題了,於是便派人來勸說陳盡。
“哎,多虧了,韓兄啊。否則我就要釀成大錯了。”陳盡慚愧的說道。
“現在天下局勢已經明瞭了,我大秦一統天下是必然趨勢。這時候和大秦作對那不是找死嗎?”韓運說道。
“我之前也是被項氏一族和郢都哄騙了,以爲他們真的能成事。”陳盡無奈的說道。
“陳兄,我實話告訴你,這都是一個局,如果你真的相信了他們的話,你就上當了。現在除了秦國沒有能相信的國家,秦國境內刑法嚴明,道路通暢,沒有山賊盜匪,錢幣度量衡文字統一,正是我們這些商人夢寐以求的行商環境啊。”韓運說道。“是啊,我們不靠秦國還能靠誰?楚國還是齊國?”陳盡說道。
“楚國和齊國更靠不住了,一個分裂的國家,一個大權在君王后手中握着的?”韓運也是笑着說道。
“多虧韓兄點醒了我。”
“客氣了。”
西陵城外,常俊山到西陵城的必經之路上,此刻已經是殺聲震天,楊端和帶領的三千秦軍精銳正在和項渠帶領的三萬楚軍血戰。楊端和佔據了地利,居高臨下,靠着三千人便將項渠和三萬楚軍壓住了。
項渠擦了擦臉上的鮮血,掩護着身後的范增。
“少主,看樣子項雄他們失敗了,我們撤吧。”范增說道。
“該死的,我不甘心啊。他們就三千人,我們有三萬人,衝破了這裡,再拿下西陵城,我們的計劃也能成功。”此刻的項渠也是殺紅了眼。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范增看着此刻上頭了的項渠勸說道“這三千人佔據了地利,我們哪怕殺出去了,扶蘇也早就接到了消息,還不等我們到了西陵城,扶蘇早就跑了。”
聽到范增的話,項渠也冷靜了下來,下令道
“項陵你帶着你的人殿後,剩下的人跟我走!”項渠說道。
“諾!”項陵說道。
楊端和看着下方想要逃走的項渠,對着手下說道
“兩輪齊射,隨後衝鋒!”
“諾!”
就在項渠帶人離開戰場,即將抵達常俊山的時候,前方的樹林之中突然射出了大量的箭矢,項渠躲閃不及直接被射下了馬匹,看到對方領頭的掉下了馬,朱開直接讓自己調來的楚軍朝着項渠的軍隊衝了過去。
范增還想指揮軍隊撤走,但楊端和帶着秦軍也從後面衝了過來,三萬楚軍被夾在中間被包了餃子。
“天要亡我啊!!”范增位於戰場中間無奈的對着天空大喊道。
范增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槍挑死了,而槍的主人正是楊端和。
天色傍晚的時候,楊端和和朱開帶着人才回到了西陵城,二人將事情告訴了扶蘇之後,扶蘇立刻派人將西陵城項氏一族和項渠勾結謀害秦國太子的事情傳了出去。
不過三天的時間,這個消息便傳到了咸陽,嬴政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當即震怒。一些反對現在攻打楚國的人也都閉上了嘴,自己家的太子都在楚國被刺殺了,他們要是還能夠忍着,就不是虎狼之國了。
於是嬴政一道詔書,在藍田大營準備多時的李牧和蒙武離開發兵朝着甘魚口攻去。而王翦則是到了曾息帶兵攻打隨城。
位於雲夢澤中的子游此刻並不知道外面已經打翻天了,此時的子游、焱妃、雪女和墨鴉白鳳正在看着冒着紅光的繭。
包裹着焰靈姬的紅繭此刻閃爍着紅光,衆人都緊張的看着這一幕,生怕下一秒會出現什麼事情出來。子游也緊張的將重新化作石球的貔貅拿了出來。
“先生,我們該怎麼辦啊?”雪女問道。
“我也不知道。”子游搖了搖頭。
就在衆人不知所措的時候,紅繭突然炸開,一雙碧玉的手臂從紅繭中伸出,墨鴉和白鳳躲過去了身子,一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如同布匹撕裂的聲音響起,紅色的繭便炸得四分五裂,焰靈姬的身影也顯現了出來,如同玉脂般的皮膚上佈滿了紅色的花紋,胸前被火焰燒留下的疤痕此刻也如同一隻紅色的鳳凰一般盤踞在她的身上。
紅色的光芒逐漸的退回到了焰靈姬的身體內,紅色的紋路也全部消失了過去。看着緊張的三人,焰靈姬調皮的眨了眨眼,看到焰靈姬如此,子游三人也是放心了下來。
子游將自己的袍子解下來,上前披在了焰靈姬的身上。
“身體沒有問題嗎?”子游幫着焰靈姬繫上釦子說道。
“我現在感覺很好。”說着焰靈姬伸出手,一朵妖豔的紅色的火焰在她的指尖升起。
子游看了一眼這個紅色的火焰便不再說話,拉着焰靈姬的手朝着焱妃和雪女二人走去。
在看到焰靈姬沒有事情之後,二女也是鬆了一口氣,一旁的食鐵獸爬到了焰靈姬的腿邊親暱的摩擦着焰靈姬的小腿。此刻的食鐵獸就愛那個焰靈姬當做了當初的蚩尤。
“現在過去多長時間了?”焰靈姬問道。
“也不多一個月了。”雪女說道。
“這麼久了,沒有耽誤其他的事情嗎?”焰靈姬有些驚訝的問道。
“我們現在被困在雲夢澤內,跟外面沒了聯繫,有什麼事情跟咱們也沒有關係了。”子游無奈的說道。
這些天他們也在找離開雲夢澤的辦法,但到最後都是一無所獲,當初的河伯也是莫名其妙的進入了雲夢澤,最後又莫名其妙的離開了,他們現在也沒有辦法離開。
“那我們該如何離開?”焰靈姬問道。
“只能等了。你的身體真的沒什麼問題嗎?”子游再次問道。
“沒有問題,我現在感覺很好。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焰靈姬說道,在紅繭中的時候,焰靈姬最開始被全身撕裂的疼痛疼暈了過去,之後她就感覺到全身有神奇的力量在修復她的身體,最後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內多出了另一個自己,在跟自己搶奪身體的控制權,但最後被體內的一道火焰給燒死了,所以她就醒了過來。
就在四人還在閒談的時候,墨鴉回來了。
“先生,湖上起霧了。”墨鴉說道。
子游當即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