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非人
儒家的弟子們看着自己這位名聲不佳的小師叔上場,頓時臉色怪異起來,在座的誰沒被這位小師叔的名聲嚇到過,但也是都鬆了一口氣。
在小聖賢莊內,你可以說小師叔壞,小師叔不守規矩,但你不能說小師叔菜,這是所有弟子共同記住的規矩。
公孫龍看向了伏念。
“子游師弟的確是師叔的弟子,也是最小的一位,自幼跟着師叔隱居在小聖賢莊內,所以名聲不顯。”伏念起身解釋道。
有了伏唸的話,大家也都收回了目光,期待着這位荀夫子嫡傳能不能戰勝名家的這位。
“在下,公孫白,師從家主公孫龍先生,閣下有何見教?”公孫白並沒有趾高氣揚,反而十分的謙遜主動讓子游選擇。
“我聽聞,名家有一辯論,曰:白馬非馬?昨天我的師侄便是在這一問題上輸了,今天我們繼續如何?”子游輕聲說道。
“當然可以。”公孫白稍微一愣繼續說道。
一聽到了白馬非馬的論題上,公孫龍便不由得認真了起來,因爲這個論題正是他提出來的,他也很期待子游會用什麼的辦法來破解自己的問題。
這個辯題,也算是他的底牌之一。
“踏雪那是我公孫家之物,何時成了儒家之物?”
“閣下何解?”
“我佩服閣下的雄才,更佩服閣下的膽子。”子游莫名的對着公孫白一拜說道。
“是的,距今已經八代單傳了,乃是老師幼年捕獲之物。”公孫白說道。
“二者當然不同了,一個治理北民於北,一個治理南民,效忠的君主亦不相同,怎麼能相提並論呢?”公孫白說道。
“所言極是。”公孫白不知道子游要說什麼,但還是順着子游的話說了出來。
看到子游承認白馬非馬,臺下的儒家弟子頓時緊張起來了,昨天子關也是這樣輸掉辯論的。
“閣下是什麼意思?趙國人與楚國人都是人,那麼白馬也應當是馬纔對。”子游說道。
說着子游便要上前牽走踏雪,公孫白不明白子游要做什麼,當即阻止道
再這樣的戰亂年代,能活下來成爲諸子的,有幾個是單純的,只不過各家後代都是儘量美化了自己的先賢。
“踏雪是白馬,而非馬,乃是公孫龍子之物,而非公孫家之物,如此說來,公孫龍子,乃是諸子之一,而荀夫子也是諸子之一,公孫龍子等於諸子之一,荀夫子等於諸子之一,那麼公孫龍子等於荀夫子,踏雪自然是我老師之物,我牽走有何不可?”子游反問道。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公孫白該怎麼回答?除非你說公孫龍子不是諸子之一,這樣你反而會貶低自己的老師,成爲一個爲了輸贏不擇手段之人,你今後還有臉面在出現在世人面前嗎?
“這”公孫白看到子游如此說道,頓時明白了子游的想法,同時想到這種無賴的手段真的是荀夫子真傳嗎?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公孫龍,但是轉念一想他也明白了,子游這是想以彼之矛公彼之盾。
但是儒家弟子的臉上反而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果然小師叔還是那個小師叔。
“這便是我公孫家的傳家之物,白馬踏雪。”公孫白說道。
“的確是一匹好馬。”子游看着這匹白馬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有意思的小子。”六指黑俠看着睜着眼說瞎話的子游笑道,雖然子游說的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但是依照白馬非馬的辯論,卻也說得通。
伏念臉色一沉,沒有言語。
“子游先生說錯了,踏雪分明是一匹白馬,而非一匹馬。”公孫白說道。
“這人真的會是我將來的競爭對手嗎?”女童也不解的看着赤松子,她實在是無法想到自己未來爲什麼要和這種和強盜無二的人競爭。
說完子關看向名家的眼神帶了一絲憐憫,據他所知,他們小師叔盯上的東西還從沒有從他手中跑走過。
“閣下竟然當衆說趙國爲官者與楚國爲官者非人,難道不應該稱得上一聲膽大妄爲嗎?”子游聲如洪鐘說道。
楚南公輕咳一聲,月神和焱妃也不再說笑繼續保持自己的姿態。
“有意思,這種對於勢的運用更像是鬼谷的手段。”六指黑俠看着高臺上的子游說道。
“胡說,此馬分明是我老師荀夫子所得之物,怎麼能是你們公孫家的呢?”子游瞬間義憤填膺的說道。
“也就是說此馬乃是公孫龍子之物。”子游說道,公孫龍作爲名家的家主,當得起子這一說。
“在下並非這個意思。”公孫白解釋道,說完他就愣了住了,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原來在這裡等着他呢。
“兄臺要做什麼?”
“不要小看任何人,不要用簡單的行爲來分辨一個人,諸子百家中可沒有一個單純的人,都是人精。”赤松子感慨道。
臺下的儒家弟子看到子游臉上熟悉的笑容,臉色頓時更加怪異了,尤其是子關,正在小聲的對着伏念說道
“小師叔盯上這匹白馬了。”
“你說的很對,踏雪的確不是馬,而是白馬。”子游看着踏雪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據說這匹馬是你們公孫家的傳家寶是嗎?”
“閣下何解?”公孫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他倒是想知道子游該何解。
“拿回屬於我儒家之物?”子游眼神無辜的說道。
另一邊,陰陽家看向子游的目光也充滿了好奇,他們的代表人是楚南公。
“非也,我老師公孫龍子怎麼能和荀夫子相提並論呢?老師乃是趙國大夫,荀夫子曾經乃是楚國大夫,二者怎麼能相等呢?”公孫白這些年可不是白白被坑的。
“二者皆是人,怎麼不同。”子游說道。
白馬非馬用現在的話來說,是詭辯論的一種,割裂了事物的概念範疇,簡單的來說,公孫龍說的是白馬不等於馬,而不是白馬不屬於馬。
聽到子游和公孫白的辯論,很多人都是一臉懵的樣子,但一些人已經明白了,公孫龍更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楚人非人,白馬非馬,公孫白輸得不是理論,而是對於勢的運用。
很厲害的小子,只不過這手段有些流氓了,這人真的是荀況教導出來的嗎?公孫龍想到。
公孫龍示意自己的弟子將踏雪牽來,很快一匹通身雪白的駿馬來到了高臺。
“看來是我贏了,妹妹。”焱妃臉上帶着狐狹的笑容說道,剛纔他們打賭子游和公孫白誰會勝出,月神是輸了。
“願賭服輸。”月神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也不得不認下了。
而公孫龍看着子游落入陷阱心裡不僅沒有開心,反而有些緊張,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要遠離自己。
“在下輸了。”公孫白對着子游鞠躬道。
“承讓。”子游回禮道。
“贏了,贏了!!”儒家的弟子們看到子游贏了紛紛低聲興奮的說道。
很多吃瓜羣衆並不瞭解公孫白爲何認輸,但可以肯定的是儒家扳回一局,更是牢牢記住了臺上的子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