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考官可不這麼認爲,這珠位法他也是最先參與研究的一批宮廷算師,目前珠位法雖然已經完善了,但是應用在現實中仍然是比較困難的,而現在在自己面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現實運用的例子,這怎麼能讓他不激動呢!
那考官顫顫巍巍地將整個卷子,幾乎是膜拜地看完了以後,才站起身來激動道:“世子爺,這卷子完全正確,沒有一點疏漏,尤其是最後一道論述題,用珠位法完美地計算出了世紀答案,甚至是更加精確,老夫沒想到珠位法竟然還可以這樣應用……”
“好了,之後你可以跟慕大小姐好好交流一下,現在你只要告訴我這張卷子合格還是不合格就可以了。”東陵無燁趕緊打斷了對方的長篇大論,這要是讓他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慕卿月可就真的要出名了。
“合格,當然是合格,這卷子是滿分!”考官看到東陵無燁警告的眼神,趕緊咽回了要說出來的話,隨即眼神熱切地在人羣中搜索着:“這位慕小姐不知道是哪位?”
在洛城這樣的江南,女子本來就大多偏向於詩詞書畫,鮮少有能懂得精算的,今年若不是東陵無燁任職的消息走漏出去,恐怕報名精算的也是寥寥無幾,所以考官自然是很像看一下這位奇女子究竟是誰。
慕卿月感覺到腦門上的青筋抽了下的,但是在大家各色眼神之中,她只能緩緩站起身來,衝着那考官行禮道:“正是小女子。”
那考官對着慕卿月連說了幾句‘好’,這才意猶未盡地抱着卷子繼續研究去了,完全將東陵無燁拿過來的顧子茜的卷子視若無物。
旁邊的助手將顧子茜的卷子接了過去,只是批改了幾道題,臉上的表情就開始精彩起來,過了半晌才站起身來有些奇怪道:“世子爺,這卷子有些奇怪,前面的答案都很正確,只是從這部分開始,後面就開始胡說八道了,好像是故意要錯答的。”
“故意錯答?”東陵無燁眼神瞟了慕卿月一眼,這纔看着那考官道:“直接說能不能合格。”
那考官爲難地看着卷子,而後跟旁邊的人商談了一下,這纔看着東陵無燁肯定道:“這張卷子不能合格,後面的論述題整個都在胡說,顯然是不夠資格參與這門課的。”
顧子茜整個人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考官,眼神似乎要將那考官給撕成碎片,但是她臉上卻是柔弱的表情,這樣猙獰的反差自然被東陵無燁盡收眼底,讓他微微皺眉,不等顧子茜說話便已經冷聲質問道:“顧小姐還有什麼問題麼?”
顧子茜身體晃了晃,似乎要倒下,慕嫆月站起身來扶住她,猶自聽她重複着:“不可能的,不可能,怎麼會不一樣呢,我明明……”
慕嫆月擋住了東陵無燁和慕卿月的視線,在顧子茜耳邊輕聲道:“別鬧了,難道你要將自己抄襲的事情也給曝光出來麼?得不償失知不知道。”
顧子茜在慕嫆月的警告下終於鎮定了下來,蒼白着臉黯然坐下,慕嫆月則回身行禮道:“顧表妹最近有些神情恍惚,或許真的不適合這門課程,給世子爺添麻煩了。”
慕卿月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兩人,隨即纔在慕嫆月的示意下也起身道:“顧表妹的孃親最近身體不太好,所以表妹先前纔會失控唐突,世子爺定然不會怪罪的吧?”
東陵無燁原本還想將這顧子茜給順手處理掉,畢竟這種人留在慕卿月身邊可不是他想看到的,但是既然慕卿月也站出來表明想讓自己放過此事,東陵無燁自然不會當中拂了慕卿月的面子,遂頷首道:“罷了,繼續吧。”
考官們有條不紊地審覈這考卷,有人合格激動不已,也有人落選分外沮喪,總是再也沒有發生顧子茜這樣的鬧劇,而慕嫆月見顧子茜的表情顯然是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便跟慕卿月打了個招呼,帶着顧子茜先行離開,去書院的後花園歇息去了。
慕卿月在精算課結束的時候,也走出了課堂,東陵無燁被一堆考官圍着,這時候不適合說什麼,所以她決定趁機去找一個人將事情問清楚。
白鹿書院中最僻靜的當然是最
靠近西邊角落的百草園,這邊也是汝老答應在白鹿書院開設醫藥後的據點,只要是方醫館不是很忙的情況下,汝老都更願意待在這個精心佈置的百草園內,而隨着汝老學習藥理的慕少鳴自然也會在這裡。
果然在百草園的門口看見了夏侯,他似乎並不意外會見到慕卿月,只是往旁邊讓了讓,指了下藥圃道:“主人在那邊。”
慕卿月點頭,微微有些疑惑,難道慕少鳴早就已經料到了自己會來,所以才讓夏侯在門口等這麼?
“姐,你來了。”果然慕卿月沒走多久,就在藥圃邊看到了背對着自己的慕少鳴,他似乎又長高了些,覆手立在藥圃邊上,看着遠處顏色各異的珍惜草藥,似乎有些出神,聽到腳步聲纔出聲叫道。
“你知道我要來找你?”慕卿月疑惑地問道。
慕少鳴的長髮在腦後高高梳起,倒是沒有像平常那樣散着,高馬尾讓他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轉過身來神采奕奕道:“姐很久沒來看我了。”
慕卿月無言以對,自從上次兩人發生了爭吵以後,好像確實是很久都沒見過了,他有事情瞞着自己,而慕卿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雖然讓他決定要不要說,什麼時候說,但是這樣被隱瞞的感覺還是讓慕卿月下意識地對慕少鳴有所防備。
就像是自己重生以後,拼命救回來的少年終於有了自己的世界,而自己被排斥在了那個世界之外,什麼都不能知道,也無法再幫助他,這讓慕卿月感覺到失落和背叛。
“我一直,在找機會……”慕卿月斟酌地開口,張了張嘴見慕少鳴那張姿容絕豔的面容上似乎並沒有要怪她的意思,但是越是如此慕卿月便越是覺得心中難受,不由嘆口氣道:“我或許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豁達,我希望知道你的事情,但是又不想逼着你說不願意說的事情。”
慕少鳴似乎在仔細思索慕卿月的話,他風光霽月的面容上並咩有出現難堪,而是態度自然甚至可以說是親暱地輕聲承認道:“世子任職的事情是我讓夏侯說出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