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月也想到這,頓時有些不安地摸了摸額頭的飾物,往下拉了拉擋在眉宇之間。
樓荏苒也識相地閉嘴不言,這話要是真被有心人傳了出去,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慕卿月的身份無異會變成衆多勢力博弈的棋子,別說是樓荏苒自己不想看到慕卿月人不由己被捲入這場亂局,要是被樓重蓮知道了始作俑者是自己,樓荏苒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她可受不起樓重蓮盛怒之下的威力!
好在趁這個時候,內庭之內已經完成了見面的寒暄,可以看得出見到了雲昆琅和東陵念,皇帝龍心大悅,面上的嚴肅也去了幾分,看上去倒是年輕了些許,氣色更好了。
這時候有個太監附在皇帝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而後皇帝拍掌,全場都安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着內庭,想知道皇帝究竟要說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皇帝向拿太監說過後,太監扯着嗓子朝着外面吼了一句道:“宣,大皇子覲見!”
大皇子,東陵極!慕卿月現在對這個名字敏感的很,因爲東陵無燁曾經說過,到目前爲止,皇帝心中最中意的人選還是東陵極,這位不顯山不露水性格乖張的皇子不在京中還不覺得,一旦在京中出沒那就是讓人無法忽視的一方勢力,平時跟東陵霄隱隱抗衡的東陵恪這時候也隱藏了起來,專心作壁上觀,想看看向來鋒芒畢露的東陵霄要如何應對這位從漠北迴京強勢入朝的大皇子東陵極。
就在衆人心中都紛紛慼慼然的時候,就聽鼓樂聲起,卻是來自漠北的邊疆軍鼓,東陵極在一片陡然升騰而起的軍鼓之中,緩步踏入衆人的視線。
玄鐵黑色的長衫看起來樸實無華,實則奢華內斂,金色緙絲密密麻麻地勾勒出玄奧的圖騰,隱隱有種邊疆民族祭祀的意味,頭戴玄黑羽冠腳踏吞雲靴,胸口青黑色的圓形太極圖案雙魚咬尾,看起來頗爲奧妙,襯得他一張冷厲的面容多了絲煞氣。
而跟在他身後的是二十名身穿黑色舞衣的妙齡女
子,雖然都是面帶薄紗,卻也隱約看得出哥哥眉清目秀不可方物,而且少了些內地的柔情,多了殺伐決斷的英姿,顯然並非是東陵極在內地臨時找的,而是從漠北直接帶回來的。
就在這對人的最後面,一個同樣身穿黑色舞衣的男人漠然獨行,臉上帶着玄黑麪甲,身上雖然是輕飄飄的舞衣,但是卻無風自動頗有威勢,最讓慕卿月驚恐的是,這人她隱約能猜得到是誰!
傅雪臣!
他怎麼會跟東陵極在一起,又怎麼會跟着他進了內庭?!
他想要做什麼?
慕卿月雖然也爲了東陵極的赫赫威勢愣神,但是在看到傅雪臣的瞬間變已經脫離了那種氣場,但是別人可不知道這個最後跟着的男人是誰,目光都凝聚在最前面的東陵極身上。
“他想做什麼?”慕卿月不可自已地抓住樓荏苒的手腕,聲音抖動地問道。
樓荏苒嚇了一跳,想了想覺得慕卿月定然是在問東陵極,想來慕卿月從未見過這位傳說中的大皇子,會出現這種表情也是正常,便耐心解釋道:“這是大皇子東陵極,常年在漠北帶兵,跟御親王關係倒是非常不錯,這次也是一同返京,這次是帶了舞者,要給皇帝獻上一首入陣曲。”
“入陣曲?舞蹈?”慕卿月打了個哆嗦,這次是真的有點被嚇到了,這入陣曲是什麼她再清楚不過,其中暗藏的殺氣在何處爆發都是有可能的,這東陵極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樓荏苒點頭,似乎也想出來有點不對頭,聲音立刻小了下來:“你看皇上的表情好像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呢,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吧……”
“應該?”慕卿月冷笑了一聲,打算等下找個藉口一定要躲開,這種場合可不是她一個小小商家女能夠掌控的,還是趁早躲遠點,別惹上是非才好。
誰知,正在內庭內的東陵無燁也是打算着讓慕卿月不要出現,儘早避開這場宮宴的,按他說的某些人一定會等不及跳出來,
這時候若是被慕家撞上事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誰知旁邊的唐淑妃卻緩緩地錯開話題,衝着皇帝溫婉道:“陛下,您瞧着大皇子殿下長的多英俊神武,真是陛下您的兒子,跟您可是一般無二的,可惜六殿下自小身體抱有恙,斷然是沒有這個能力幫陛下分憂了。”
“朕聽聞,袖兒那古怪的病治好後,旭的身體也好多了,旭也不小了,該是多鍛鍊多鍛鍊的時候了。”皇帝的聲音很沉穩也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忽而轉高道:“淑妃,朕問你一事,你如實相告。”
唐淑妃聽這話趕緊起身,緊張地應道:“臣妾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陛下儘管問便是。”
皇帝盯着唐淑妃,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語氣緊繃道:“治好了袖兒的那個神醫,你可能找到?”
在座的幾人心中頓時咯噔一下,當時慕卿月進去給東陵玉袖看病的事情,可是有很多人都在場的,即便是有人想要隱瞞下來也做不到,唐淑妃也知道這個時候隱瞞是沒必要的,所以老老實實回答道:“是慕家的大姑娘,慕卿月。”
“哦?只是個姑娘?”皇帝似乎頗爲驚訝,這時候東陵極已經踏入了內庭,聽到這前前後後的話後冷叱一聲道:“父皇,您怎麼還是如此瞧不起女兒家,我身後這二十名女子,每人手中可是都有着漠北流寇千百條人命,問這朝堂上下又有幾人能相比?”
東陵極聲音低沉帶着磁性,陡然在殿上響起。
衆人都爲他捏了把汗,這位大皇子不在上京的日子太久,恐怕還不知道最近皇帝已經開始寵信地=四皇子東陵霄。
若是東陵極還像是往常那樣胡作非爲,當衆讓皇帝下不來臺,皇帝還會不會縱容他?
所有人心中都徘徊着這個疑問。
正在被大家揣摩的皇帝面對着兒子的反駁,卻一反常態地思索了幾秒,而後平靜地點頭道:“有道理,宣那位慕家的姑娘上殿來,共賞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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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