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爲在回到張顏家,見張顏房間的門還關着,便像做賊似的從門口的鞋櫃上拿起她的鑰匙就走了。
他趕到舅舅家剛喘了口大氣就聽到門響,打開一看,門口兒站着一個面容黝黑的大男孩兒。
男孩兒看到張無爲立馬敬了個軍禮,聲音洪亮的自我介紹道:“虎爪特種小隊,編號03鱗虎,前來報到!”
張無爲差點兒被男孩兒這一嗓子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趕忙將他拉進屋裡關上了門。“你就是我舅……呃,張善治教官派來執行任務的?”
“報告首長。是的。”
張無爲很納悶兒的問道:“首長?我?”
“報告首長。師父在我來之前特意交待過,我在盛陽的一切行動都要聽從您的指揮。”
“你別這麼叫,我聽着都慎得慌。我看你年紀應該沒我大吧?你就叫我無爲哥或者師兄都行,就是別叫首長了。”
“報告師兄,我今年十六週歲。”
張無爲趕緊點點手。“你先坐,咱們坐下說。”
“謝師兄。這是師孃讓我拿給您的,請您檢查。”
歐陽說完遞給張無爲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布包,然後才規規矩矩的坐到沙發上。
張無爲解開一層又一層的黑布,震驚的看見裡面竟是一把****,嚇得他一動都沒敢再動,結結巴巴的問道:“這……這什麼玩意兒?”
歐陽答道:“報告師兄。這是我們軍區新研發的水槍,敖廣Ⅰ型。”
“水槍?這是水槍?”
“報告師兄。這是米國史密斯·韋森公司的S&W500型****,我們軍區科研部**了500把並對其內部進行了改造,做成了現在的敖廣。”
“***改成玩具?賣孩子買猴兒?”
“報告師兄。你誤會了,這把槍並不是玩具,而是真正的武器。我不是科研部的人,無法跟您解釋得太清楚。簡單來說這槍的握把部分是蓄水槽,轉輪部分是一臺超微型高壓水泵。使用時手動旋轉轉輪獲得壓力,射出的高壓水柱能在三米內能穿透人體沒骨頭的部分,至於其他細節師兄你可以看說明書。”
張無爲低頭一看,跟槍包在一起的說明書是掉在了地上。
上面貼着一張小紙條,寫着“這是給歐陽用的,改造好他之前你先收着——舅媽”
張無爲戰戰兢兢的託着槍問道:“它現在沒裝水呢吧?”
“報告師兄。沒有。”
張無爲這纔敢把這把敖廣輕輕的放到茶几上,而且還十分注意的沒讓槍口對着他們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
他掏出煙來猛抽了幾口,緊張的情緒算是稍有緩解,這纔想起都沒有跟歐陽客氣客氣,連忙把煙盒舉起來問道:“師弟你叫歐陽是吧,抽菸麼?”
“報告師兄。我不會抽菸。”歐陽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回答完畢後才又坐了回去。
張無爲透過煙霧觀察了歐陽一會兒,忽然間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覺得坐在對面的並不是一個男孩兒,而是一位參加過抗倭的老紅軍,如此濃烈的軍人氣息他只在那些人的身上感受到過。
張無爲歪七扭八的坐在沙發上問道:“你知道我的任務是什麼嗎?不用站起來,坐着說。”
“報告師兄。不知道。”
“我的任務就是把你的軍人氣息徹底抹掉,這樣你才能去執行接下來的任務。現在第一課,學我這麼坐着。”
“這……”歐陽明顯的糾結了一下,因爲他只在小時候這麼坐過,而且被歐大爺狠狠的揍了他一頓,那份痛楚他至今都記憶猶新。
“爲難嗎?”
“報告師兄,不爲難。”歐陽咬着牙模仿起了張無爲的姿勢。
“第二呢,就是你把說話前面的報告給我去了,想說什麼直接說。”
“是。”
“還是不行,你這雷厲風行的勁兒怎麼能給你改了呢……”張無爲拄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向着歐陽說道:“這樣,你學我說話,回答什麼問題都別太快,然後用恩、沒問題這類字眼兒代替是,如果能加一些零碎兒在前面或者後面就更好了。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
歐陽脫口而出的回答了張無爲的問題,之後才意識到又錯了,尷尬不已的撓了撓頭,急忙又把手放了回去。
張無爲看到這一幕立即誇讚道:“別收回去,剛纔撓頭的動作就不錯。保持這樣,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我再問你一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歐陽稍微間隔了一會兒,答道:“我的……沒問題。”
“我X,怎麼還變倭國人了。得了,咱一邊閒聊我一邊教你吧,你吃午飯了沒?”
“報……吃了哈。”歐陽在張無爲的要求下說起了不倫不類的漢語。
張無爲笑了笑,說道:“不用不好意思,如果有人要我像你那樣說話我也會犯錯,慢慢習慣。你一進門兒時說你是虎爪特種小隊的?”
“是的。”
“你跟我下樓練練?我們也相互瞭解一下?”
想起葉菁菁跟說過這個虎爪特種小隊是舅舅教出來的,張無爲不禁十分好奇,很想知道他自己的功夫現在是個什麼水平。
張無爲帶着歐陽下樓找到一塊綠樹環繞的空地,一邊做着熱身運動一邊囑託道:“你可讓着我點兒,我是個新手兒。”
“好的。”歐陽毫不顧忌的脫掉了身上的外衣,露出一身黝黑光亮的健碩肌肉。
“你來進攻,我來防守。先說好不準往臉上打,開始。”
在喊開始之前,張無爲又十分不爭氣的多打了針預防針。
話音一落,歐陽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出拳打向張無爲的胸口,表面上看氣勢洶洶的,實則卻並未出使出幾分力。
張無爲用無極境一接就知道是自己話說的太過了,於是又說道:“你再稍微認真點兒,沒關係。”
“是。”由於腦筋都用在了對戰上,歐陽說話的方式又變了回去。
歐陽再次出拳擊向張無爲時用上了大概五成的力量,本以爲張無爲一定是可以躲的開的,卻沒想到居然打中了。
不過他剛剛愣了一下,馬上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這一拳實在是太沒有實感,與其說是打到了人,還不如說是打到了水裡。
就在他還在思考是這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張無爲再次喊道:“再認真一點兒!”
歐陽這次連答應都不答應了,直接使出一記彈腿踢向張無爲的小腿,等張無爲的腳爲了閃躲而離地後立即變招弓步,用右肘擊頂向張無爲的胸口。
張無爲知道肘擊的力量遠勝於拳頭,尤其是如此剛猛的一擊,急忙把止水之勢的最大壓制力使了出來,這纔不疼不癢的用胸口接了下這一擊。
歐陽這邊雖然還是沒想通爲什麼打不疼張無爲,但卻明白了張無爲之前說的那些話不過只是謙虛,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他眼看自己的胳膊肘就抵在張無爲的胸前,乾脆化左拳爲掌,勢大力沉的拍在自己的右拳上,又發動了一次類似於寸勁的近距離肘擊。
張無爲在歐陽擡起左手時就猜到了他的動作,如今側身閃避的同時轉爲流水之勢將他的右臂帶了出去。
如此近距離的肘擊都沒打中,歐陽不禁有些氣惱,一瞬間軍人的熱血涌上了大腦,下意識的藉着重心前傾的勢頭用左拳卯足全力砸向了張無爲的胸口。
歐陽揮出拳頭的一剎那,暗道一聲壞了。
他還記得自己的左直拳曾把戰友的手骨打斷過,可是這一拳他已經用上了全力,想收根本就收不住,只能是懊惱的閉上了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張無爲的右手這會兒已經搭上了歐陽的左拳,只是絲毫壓制不住他的力量。
他眼看着歐陽的拳頭離自己越來越近,無計可施間恍惚看到自己的右手亮了起來,緊接着就感覺到體內那些熾熱的光球全數聚集到了右手,
張無爲只感到右手像是燒着了一般,燙得他不顧一切的甩起手來,甚至都沒意識到這簡單的一甩就把歐陽的左拳給撥了出去。
隨着張無爲喊出哎呀一聲,這零點幾秒之內的事結束了,他趕緊看向自己的右手,卻沒看到任何的異常。
“再來……恩?你怎麼了?”
張無爲再次擺好了架勢,卻看見歐陽呆立在原地瞪着眼睛望着他。
歐陽此時都已經擺回了立正的姿勢,面帶慚愧的答道:“我不是師兄你的對手。”
張無爲一愣。“什麼情況?怎麼就不是我對手了?”
“師兄你別逗我了,我明白我們的差距了,也知道師父讓我聽你的是什麼意思了。您放心,從今開始我絕不會對師兄你的命令有任何異義。”
歐陽見識到了張無爲的身手,聲音中充滿了敬意。
只是張無爲還完全沒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又不好意思坦白的問,只好旁敲側擊道:“歐陽你說我是啥水平?因爲我從習武到現在都是在跟家裡人對練,所以不知道在外面算個什麼級別。”
歐陽羨慕的同時也明白了張無爲剛纔的舉動並不是有意逗他,對張無爲更加尊敬了幾分,爲其解釋道:“對不起師兄,我也是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不過我知道剛纔我那一拳就是我們隊長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擋開。”
“那你的隊長和我舅舅能有多大差距?”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們虎爪小隊前三名一起上都打不過師孃,所以根本就沒跟師父交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