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閔走進病房的時候,看到顧漠正拿着手機發呆。
“怎麼了?”應閔小聲問道。
“肖染不肯接我的電話。”顧漠頭痛地揉着眉心。
琳達給他送來手機後,他便把電話卡裝上了。可是打給肖染好幾次電話,她都不接。不是“不在服務區”就是“呼叫轉移”。
她對他恨之入骨了嗎?
顧漠的心痛得像撒了鹽的傷口。
“她知道是你的電話?”應閔關心地坐到他身邊問道。
顧漠輕輕點了下頭:“電話卡沒壞。”
“我有點傻了。”應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到顧漠身旁放着一堆文件,她便體貼地說道:“你可以不這麼努力工作嗎?你讓我們這些自詡牛馬的醫生都在你面前感覺慚愧。”
顧漠失笑地說道:“你們忙着救死扶傷,我忙着從病人身上割肉。不一樣。”
“瞧你說的!你們公司的產品不也是用來治病救人的嗎?”應閔嬌嗔地笑道。
也許是應閔的笑聲大了點,牀上輕寐的蔣夫人慢慢睜開了眼睛。
“應大夫?”
“蔣夫人,您醒了?”應閔聽到蔣夫人喊她,立刻走到病牀邊關心地問道,“感覺好點了嗎?
傷口還疼不疼?胸口悶不悶?”
“傷口不疼。心疼。”蔣夫人看了一眼顧漠,不悅地說道。
“您真愛開玩笑。”應閔立刻打圓場。“顧漠讓秘書送手機過來是爲了工作,不是爲了跟肖染聯繫。昨天他沒出席婚宴,那婚禮當場就取消了。他就算現在去負荊請罪也不管用了,那邊氣得跟什麼似的。一個電話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您真是成功地破壞了一樁婚姻。”
“你這是替顧漠責備我?”蔣夫人冷冷地看着應閔。她原本對這個應大夫有些好感,現在打算連她一起恨。
替肖染申訴的人都不是她的朋友!
是仇人!
“不是啊!我是在敘述一個事實,讓您安心。”應閔握住蔣夫人的手腕,摸到動脈處後,便開始低頭看錶,幾十秒後,她優雅地笑了笑,“恭喜您,心跳很平穩,說明手術相當成功。”
“手術成功有什麼用?要我命的是我腦袋裡的瘤。”蔣夫人並不見一絲喜悅。
“伯母,我看過片子,那個腫瘤邊界清晰,良性的可能佔百分之八十。您別太擔心。”顧漠走過來,聲音平靜地安慰道。
縱使是已經五十幾歲的人,家人全去世了,也會害怕死亡。
他已經不知道是該恨伯母,還是該可憐她。
“那也還是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蔣夫人皺着眉說道。
應閔看出蔣夫人的恐懼,便坐到牀邊的椅子裡,握住對方的手說道:“您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成爲那百分之二十。您是那百分之八十里的一個。片子我也研究過,我跟顧漠的意見一樣,良性的可能性極大。”
“真的?”蔣夫人立刻轉憂爲喜,緊張地問道。
“我騙您幹嘛?對我沒有好處啊!如果是良性,吃點藥調理調理就好了,可如果是惡性,一刀下去就得多少錢啊?!”應閔有些誇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