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Lapo帶她去酒店的餐廳隨意吃了點東西,他一向喜歡享受美食,但是爲了工作的緣故,這段時間他都刻意節制食量。
羨君可把今天髮型師和她的“勾兌”一五一十告訴了Lapo,他笑盈盈地說:“他願意免費爲你剪頭髮,送上門的好事爲什麼不要?”
“我可不是白癡,哪有這種好事,就爲了這點兒小恩惠,免費把你的肖像權賣出去。你可不是一般小模特,E牌也不是便宜貨,想來你給他們拍一張照片就夠我一年剪頭髮的錢了。你以爲我傻嗎?”
“看來你很會做生意,可惜跟時尚圈不搭邊兒,否則可以做我的經紀人。”
羨君可興致來了,壓低聲音悄悄問他:“Lapo,你除了E牌,還拍過什麼牌子,說些我知道的。”
Lapo擡擡眉毛,隨意說了Hugo Boss、Dior Homme、Armani幾個男裝牌子,羨君可的下巴已經快掉下來了,爲什麼她就從來沒有注意到Lapo這個人呢,這些牌子都是一流的。也許真的是她沒有時尚敏銳度,也許是男女有別,曝光率高的女模她是知道的,可從來沒有留意過男模特。
“Lapo,真沒想到你名氣這樣大。”
Lapo臉上並沒有驕奢的神氣,反而很冷靜地說:“男模和女模不一樣,就算做到最頂尖的Top50,收入也不過是頂級女模的十分之一甚至零頭罷了。唯一比女模有優勢的是,大部分男模只要身材不走形,工作到40幾歲的大有人在,可是普通女模特一般做到快30歲就差不多退了,一茬換一茬,紅得快,消失得更快。女模賺的是快錢,男模是細水長流。”
羨君可沒想到這
個圈子如此殘酷,繼續追問:“以你這樣的出衆的容貌和身材,也可以轉而拍電影什麼的啊。”
Lapo笑笑:“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演藝圈的人要搶模特的飯碗是非常容易的,但是模特想要進入影視圈,比駱駝過針眼還難。告訴你一件讓我很鬱悶的事情,H牌的男士內衣之前兩季都是我拍的,這一季換成了大衛貝克漢姆,真是打落牙齒活血吞,他的人氣和身材都擺在那兒,我丟了這份工作,無話可說,只能轉而尋覓跟其他品牌合作的機會了。”
羨君可想起在火車站看見的貝克漢姆的油光鋥亮的“裸體”,其實Lapo拍出來不比他差,可誰讓人家是“足球明星”和“時尚偶像”呢!
Lapo接着說:“很多模特兒樣子漂亮,一開口就露怯,走T臺的時候像個王子,說話的水準卻不敢恭維。小模特要大紅大紫,就得傍大人物,和名人權貴捆綁在一起。我再說一個人你也許知道,美國社交名媛Olivia Palermo的未婚夫Johannes Hübl,你覺得他如何?”
羨君可腦子裡的搜索引擎運轉起來,回答說:“這個人我有印象,常在時尚雜誌上出現,很高,很帥,穿衣服很有品位。他的五官輪廓和Sebastian有點相像,不過Sebastian的髮色更偏金色一些,眼睛的顏色藍得也更純正。”
Lapo嘴角掛上一絲淡淡譏諷:“人家那一對金童玉女已經訂婚了,我本不該說風涼話,不過這個圈子就是這麼勢利。Johannes Hübl是個德國男模,他還不是那位名媛的男朋友之前,排名和身價在我後面老遠。自從和Olivia Palermo小姐出雙入對之後,大
紅大紫,一躍成爲炙手可熱的名模,爲很多大牌子站臺。這是眼紅不來的,你該享的福,受的罪,上帝早都安排好了。”
羨君可開Lapo的玩笑:“如果八卦週刊知道你的男朋友是德國上流社會的貴公子Sebastian Baier,恐怕你也會上頭條,身價倍增。Sebastian本人雖然低調,可是他的出身實在顯赫,我僅僅知道一點皮毛已經嚇傻了。”
Lapo嚴肅起來:“君可,你千萬不能泄露我和Sebastian的關係。雖說他母親已經去世,可畢竟是有頭有臉的名門望族,極爲保守,Sebastian身上流着貴族的藍血,我跟他的事被揭發出來整個家族都會蒙羞。他父親雖說從總裁的位置退下來了,可還做着W公司的董事呢。我可以不要臉,但不能害Sebastian。在Pescara那種小地方我們都極少一起拋頭露面,更不敢在德國境內出雙入對了。Sebastian爲我已經付出了很多,若是他一個人,每次去Pescara照管生意可以住在Hotel裡面,隨便租車用,可是因爲我跟他住的緣故,他只得買房買車,這樣才能避人耳目,他雖不明說,可是我都明白,看在眼裡放在心裡。君可,我和你不一樣,我是不能和Sebastian一起走在陽光裡的。”
羨君可心裡堵了很多話,她本想說,其實現在德國同性戀也可以結婚了,公衆還是很寬容的。可是她又十分感動,Lapo首先考慮的是Sebastian的名譽和形象,而不是自己過得開不開心,能不能更出名。最後她纔想——到底Sebastian更愛她,還是更愛Lapo呢,無論如何,她居然和情敵和平共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