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東西。
林綿對這句話居然沒有那麼反感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黑暗中閃動着光芒,猶豫着說道:“那你不怕死嗎?”
死?
聞言,江以寒笑出了聲:“呵。”
笑聲在黑暗裡無比綿長,卻又傲然,彷彿不把死神放在眼裡。
“你覺得我會怕嗎?”
我江以寒從來都是跟着自己的心走。
這確實是他的風格。
林綿抿了抿脣,眸子快速的閃過一些,啞聲問道:“那你知道你現在病發了嗎?”
輸血既然都輸血了,那就必然要接受病發這個事實。
話落,江以寒的眸光一凌,全身的溫度迅速下降,林綿覺得自己彷彿在抱着一個巨大的冰塊。
“我當然知道。”
“然後呢。”林綿伸手抓緊了他微微顫抖的手臂,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放輕鬆,“你爲什麼不讓張老給你開藥呢?”
“沒有用的,什麼都沒有用!”江以寒下意識的抱緊了林綿,瞳孔瞬間擴大,全身都在微微顫抖着,吼叫聲彷彿要響徹整個包裹在黑暗中的莊園。
開藥有什麼用呢?他又不是沒見過他父親病發的樣子。
無比虛弱,像是個廢物。
“好好好,我們先睡覺,先睡覺。”林綿看到他激動的反應,趕緊抱住他慢慢的拍打着他的背部,柔聲道,“我們先睡覺,不想那麼多,好嗎?”
聞言,江以寒躁動的情緒慢慢的穩定下來,雙眸見的冷冽慢慢的降了下來,氣息也恢復了正常。
“好了,快睡覺吧。”林綿繼續安慰着他,閉上了眼睛,“我睡覺了。”
先睡一覺吧,到時候她來想辦法。
他的病一定是有辦法的。
“好。”江以寒垂下眸子,啞聲應着,也慢慢的閉起了眼睛,鼻尖是女孩清淡的沐浴露香味,很好聞。
很快,他們互相抱着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林綿醒來的身後,身旁已經沒有江以寒的身影了。
大概是去公司了。
林綿從牀上站起來,卻發現身體根本動彈不得,還有些疼痛
該死的男人。
她在心裡咒罵一聲,勉強支撐着牀邊站起來,小步小步的走到樓下。
“小姐,你快來吃早飯了。”夏媽剛端着一盤東西從廚房裡出來,看到林綿歡喜的笑了笑,只是經過昨天的事情,她臉上的皺紋好像多了一些。
不過都是閉口不談的。
心裡都懂。
“好,謝謝夏媽。”林綿扶着椅子慢慢的坐下來,拿着一旁的刀叉切開面前的牛排,漫不經心的問道,“江總也吃的這個嗎?”
身體越來越虛弱,是要補充營養。
夏媽見她的身體有些無力,站在一旁意味深長的笑容加深了一點,道:“是啊,跟小姐吃的一樣呢,小姐多吃一點,學校食堂肯定沒有莊園的師傅手藝好的。”
“嗯,好。”林綿垂眸應着,切開一小塊牛排放在了嘴裡,細細的咀嚼着。
味道確實不錯。
很快,她就吃完了一份牛排,拿起包出去了。
管家在門口等着她,要把她送到學校去。
沒一會,車就停在了學校的偏門處,林綿下車,進入了校園。
這裡是偏門,所以人並不多。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短上衣,微微露出點腰身來,白色的長褲修飾的腿無比修長,扎着一個高高的馬尾,未施粉黛的臉蛋在陽光下透着水光感。
幾乎經過的每一個人都要忍不住可能她看上幾眼。
實在是太好看了。
林綿走到了政治學院門口,剛想拿着書走進去,就見門外圍着一羣人,在小聲說話着,齊齊的看着前面。
“誒,他怎麼會來啊。”
“就是啊,難道是我們學院有他的女朋友?”
“難道不是劉真真嗎?”
“好帥啊,像是在送早飯的。好貼心啊。”
“……”
大早上的還讓不讓好好學習了?圍在門口做什麼?
林綿看着圍在門口的一堆人,慢慢的擰緊了眉毛,上前一步推開人羣道:“對不起,讓一讓,麻煩了……”
沒過一會,她總算是擠在了前面來,剛擡起頭,就看到了司夏穿着黑白相近的衛衣靠在牆邊,帽子戴在頭上,襯托的一張乾淨到極致的臉龐極小,骨節分明的手上拎着一個便當站在教室門口,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盯着人羣在翹首以盼着。
他怎麼會在這?
還沒等林綿思考,就見他掃視着人羣看到她的一剎那,瞬間眸光一亮,對着她揮了揮手道:“小毛!”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林綿的身上,不約而同的停止了猜測是聲音。
他們只是吃瓜羣衆,像是司夏這種男生,只能仰望,是不能觸碰的。
也碰不起。
這個女生就是司夏的男朋友嗎?
疑惑猜忌嫉妒羨慕的目光像是空氣中揚起的灰塵一般紛紛的砸在了林綿的身上,躲都來不及。
什麼情況?跟她沒有關係。
林綿只匆匆的看了他一眼,就要目不斜視的大步向前走。
“小毛,你走什麼?”見狀,司夏趕緊跑過來,伸手拉住了林綿的手臂,笑容更深了一些,柔聲道,“我給你帶了早飯,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早飯,她剛吃過。
“不能。”林綿大力甩開他的手,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向前走着。
不能走!
司夏也顧不上那些目光了,趕緊追上去,跟着林綿的腳步碎碎念道:“小毛同學,這次的忙其實是一個課題。
林綿不想搭理他,眼看教室就在眼前了,更加加快了腳步。
“是很重要,很重要,我希望你要重視起來,真的非常重要,是關於血液方面的。”司夏的笑容有些撐不住,着急的叫出聲來道。
血液。
聽到這兩個字,林綿猛地停下了腳步扭頭問道:“什麼關於血液的問題,說清楚。”
見她終於搭理他了,司夏喜笑顏開道:“小毛,你終於……”
“先說清楚,我考慮幫不幫。”林綿的腳步停在在路邊,眸光冷冷的掃視了一眼司夏,淡淡道。
如果是什麼普通的事情,那幫了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嗯好,就是我們院最近在研究的一個新的課件,針對於世面上所見的罕見的血液疾病,因爲血液是變化最快的,也是醫學上的難題,我希望你能用英才會的身份來和我一起研究。”司夏站在她的面前,抿了抿脣,迫切的看着林綿的表情。
上次的事情他基本可以確定,林綿就是醫學高手。
只是沒有學醫,反而卻學了藝術和政治,實在是有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