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把菸頭給我拿下來!”江以寒死死的盯着她的手,上前一步就要扒開她的小拳頭,卻發現絲毫也撼動不了。
她在做什麼?不知道手心疼嗎?
江以寒的眉頭一皺,手死死的抓住她微微發熱的手掌,厲色道:“你給我鬆手,快點!”
“不然你說你不抽菸了,我就鬆手!”林綿仰頭看着他,咬了咬脣,黑白分明的眸中閃着堅定的光芒。
“行,行,我不抽了,給我鬆!”江以寒的目光死死像是膠水一樣的看着林綿的手,揚高了音調說道。
這還差不多,只有不抽菸,他的病才能慢慢的好起來。
話落,林綿猛地鬆開了手,一個菸頭在一瞬間掉落在地上,前面已經沒有了猩紅,菸灰像是毛毛雨一般的隨着它灑下來。
下一瞬,江以寒就伸手抓住了林綿的手,一點一點的扒開,見她的手心有個硬幣般大小的傷口,紅通通一片甚至還隱隱約約的透露出幾分血絲來,臉色像是溫度計上的溫度一般陡然就變冷了:“你這是做什麼?爲什麼要拿自己的手去握住菸頭。”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樣會受傷嗎?
話落,林綿的眸光動了動,伸手想甩開江以寒的手,淡淡道:“我沒事的。”
江以寒察覺到她的動作,緊緊的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快步來到了牀邊。
她的目的達到了,林綿便不再講話,順從的被他拉着坐在了牀上。
反正,只要他不抽菸就好了。
江以寒站在牀邊,伸手調節了燈的亮度,燈光在一瞬間從昏黃變成了明亮,灑滿了整個房間。
他快步走到一個櫃子底下蹲下,拉開抽屜,冷冽的眸光瞬間一亮,拿起個什麼東西就站起身來了,快步走向牀邊。
林綿乖乖的坐在牀上,一隻手捂着另外一隻手的傷口,目光有些縹緲。
“手過來!”江以寒在林綿的一邊坐下,抓住了她受傷的手,一隻手拿出了一個小白色的玻璃瓶子,慢慢的打開來,一瞬間,林綿的鼻尖就鑽入了清冽的草藥的香味。
“這是我父親留下來的治療外傷的藥。”江以寒坐在牀上,擡眸見她好奇的盯着他手邊的藥膏,啞聲解釋着,一隻手慢慢的搓上藥膏的一角,放在林綿的手心,用指腹輕輕的揉着。
一瞬間,林綿坐在牀邊,就感到了自己手心的傷口瞬間降溫,帶了絲絲薄荷的涼意。
江以寒坐在她的身側,拉着她的手,目光認真的用指腹搓揉着林綿的傷口。
他們靠的很近,藉着明亮的燈光,林綿甚至能看到他鼻子上細小的絨毛。
原來江以寒的臉上也有絨毛。
林綿有些呆。
見她不講話,江以寒擡眸看去,就見女人直勾勾的看着她,目光微微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像一隻上鉤的小白兔一般無辜單純。
一瞬間,他的心裡好像也沒那麼生氣了。
他的嘴角緩慢的勾起了一抹不讓人察覺的微笑,低下頭繼續幫林綿上藥。
過了一會,他伸手雙手,緩慢的把她的手捧的高了一些,把頭低的更低,臉幾乎要埋在林綿的手掌心,長長的睫毛隨之顫動着。
他這是要做什麼?
林綿轉眸看着他的動作,有些詫異。
下一瞬,她感到手掌心緩慢的吹來一陣風,像是一陣夏日涼爽的風,吹的人心口蕩蕩的。
只見江以寒低下頭,微微的撅起兩個薄脣,眸光認真的在給林綿手心的傷口吹着氣。
過了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江以寒慢慢的擡起頭,眼睛卻依舊在看着林綿的掌心,啞聲道:“現在還疼嗎?”
好溫柔。
林綿盯着他堅毅立體的側臉,五官像是雕刻好的一般,眸光微微一愣。
“嗯?”江以寒見她不回答,擡起頭看着林綿問道。
林綿這才反應過來,慌忙縮回手低眸道:“不痛了。”
江以寒爲什麼突然變得那麼溫柔,她都有些不適應了。
“嗯。”江以寒也沒再去抓着她的手,看了一眼手手錶,壓着林綿躺在牀上,淡淡道,“該睡覺了。”
“嗯。”林綿被他的半隻手壓在牀上,沒有轉眸看他,只好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最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打算睡覺。
卻無論如何都睡不着,滿腦子都是剛剛的畫面。
“咔噠。”一聲,江以寒躺在牀上伸手關掉了燈,一瞬間籠罩在了黑暗中。
他轉過身像是在抱着大熊一般抱住了林綿,趴在她的耳邊,聲音有點倦怠,“下次別這樣了。”
這樣傷害他的小東西,他會心疼。
溫熱的氣息微微的噴吐在林綿的耳側,還帶了些潮溼的味道。
在黑暗中,林綿睜開了眼睛,耳側的溫度瞬間升高,咬了咬嘴脣勉強讓自己的氣息穩住:“那你……答應我別抽菸了。”
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她呢,他那麼自我的人,但是還是要賭一賭。
“好。”江以寒張了張嘴,雙臂更加用力的抱緊了林綿。
他居然答應了?他可從來不會答應自己的什麼要求。
話落,林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睜大了眼睛。
江以寒躺在牀上,向前靠了靠,用柔軟的頭髮蹭了蹭林綿的臉啞聲道,“該睡覺了,早點休息。明天你放假吧。”
這麼一說,林綿這纔想起來,明天是禮拜天,學校不上課。
“嗯。”林綿微微回過神來,應着。
“好,睡個好覺,明天帶你出去玩。”
“嗯,晚安。”林綿躺在男人的懷裡,像是有魔力一般,很快睏意逐漸襲來,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林綿睡到自然醒,下意識的往一旁看去,就見江以寒頭髮有些凌亂,睜着一雙幽暗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一瞬間,睡意全無,她馬上清醒了。
“你醒了?”她回過神來,看着他目光有些閃躲。
“嗯,早就醒了。”江以寒轉過身來躺在她的身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她,聲音帶了些剛睡醒的朦朧。
早就醒了?也就說早就這樣看着她了?
林綿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臉蛋,卻沒想到江以寒比她先一步伸手摸上了她的臉蛋,感受着她宛如剛破殼的雞蛋般的皮膚,嘴角慢慢的勾起弧度,眯着眼睛道:“這皮毛倒是上好的皮毛。”
什麼皮毛?
她是人,又不是什麼皮毛。
林綿心裡有些無語,乾脆閉上了眼睛淡漠道:“我要睡覺了,我睡個回籠覺。”
話落,江以寒就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啞聲看着她道:“不準睡了,晚上還要有事情,起牀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