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起身,皇甫聿看向顧千夢,正打算跟過去。
這時,手機卻意外地震動。
“什麼?真的食物中毒了?”
燦若星辰的眸子裡斥滿意外,皇甫聿下意識將照片塞在口袋裡。
‘工作狂’這三個字,真該封賞給祁燁,他可是清腸後才一天就出院。
這傢伙已經是黃金土豪級別,還如此拼命掙錢,即便搶錢,也不帶這樣瘋狂的吧?
據說祁燁不但出院,不日還帶了一幫高級董事,牛叉哄哄地巡視酒店,以及整個度假村!
陡時引起酒店上下不小的恐慌,人心惶惶!
算得上是酒店最不起眼的儲藏室裡,燈光略有些昏暗,時不時傳出一陣陣動聽的笑聲。
“總裁真的中毒了?這消息的的確確可靠?可哪有這樣的嘛?他老人家,生病還不好好休息,居然搞什麼突擊檢查?哈!他根本就不想讓人好好活!”
“這行徑,和老師上課點名有什麼區別?鄙視之!”
孫京雅認真端坐好,抱着一排玻璃杯仔仔細細地擦着。
一邊擦,還一邊和無所事事的顧千夢抱怨!
“你知道嘛?我們亞洲酒店到底有多嚴苛!哪怕是一隻玻璃杯,就連一絲灰塵也不可以有!並且經過上百道程序消毒!看吧,這就是我們亞洲酒店的工作規格,厲害吧?”
“想當年,我剛進酒店的時候,差不多要每天砸爛一隻杯子!所以啊,幾乎每個月的工資都被領班剋扣了,慘到都吃不飽飯!其他的人,也和我差不多,所以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可憐,主管說,只有從開始就嚴苛培訓,職員的素質才能提高到一個別人都達不到的高度。”
孫京雅和顧千夢迴憶着糗事,突然又笑着說,“其實在中間的時候,我還差點被上面的領班掃地出門呢!”
杏眸折射出一絲好奇,顧千夢端起玻璃杯仔細望着,杯麪幾乎沒有一絲手印,這是如何做到的?
“這恐怖的規矩,一定是祁燁少爺設定的!豬頭三!”稍後,顧千夢漫不經心地道。
“嘖,你怎麼比我還恨呢啊?”挑眉,孫京雅狐疑地望着她。
“笨,我這是在幫你恨!而且要不是因爲他,我早可以回國!甚至,我還被當成嫌疑犯。”
一慌神,顧千夢的耳際,好似又浮現出那妖孽般的聲音——
他在病房裡說的那些話,斥着她的那點思緒,在腦中隆隆作響。
跟着,顧千夢手一晃,玻璃杯就那樣‘砰’的一聲,跌在地上,碎了!
就像孫京雅那顆水晶般的心一樣,也碎了!
“顧、千、夢!”
瞪大眼睛,孫京雅痛心疾首地望着那燦晶晶的碎屑。
她多少年沒出過錯,這次可得被領班扭耳朵教育!
“死丫頭!你給我馬上滾出去!滾出去!再也不要出現!”
顧千夢活像是包袱一樣被扔了出來!
“喂,京雅,你讓我進去啊,我一個人,要幹嘛啊?很無聊的。總不能去警署,幫他們調查案子吧?喂,快放我進去啊!”
看着緊閉的門,顧千夢知道孫京雅一定嚇得不輕。
在此處,即便摔碎一個玻璃杯,都必須上報,受到一定的處分。
這,就是亞洲酒店,極端又可怕的制度!
其實顧千夢還準備厚着老臉進去幫忙來着,可又怕幫倒忙,於是離開倉庫。
藍天,白雲,飛鳥,櫻花——
顧千夢哼着小曲,身後卻被人一拍。
轉過身,顧千夢眼神一沉,聽見來人恭敬地道,“有先生約小姐您打高爾夫。”
顧千夢冷哼一聲,動動小腳趾頭也知道他是誰。
“實在很抱歉,同那位先生講,我不會。”於是揚起微笑道。
她正要走,麻煩的主人終於現身。
高橋邊江舉着球棒走來,故作玄虛地一揮,後回望着顧千夢,“怎麼,不肯賞臉?”
“高橋先生,上次的事情很抱歉。”顧千夢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他。
“但是我等一下着急有事,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顧千夢正想離開。
“不識好歹的女人!”高橋邊江冷笑着。
不遠處,皇甫聿身邊伴走着秘書。
她叫冷虞,是冷傾城的姐姐。
也是那天包房裡的女人,她出現,目的是爲了監視顧千夢,生怕顧千夢會和誰說不該說的話。
可目前,冷虞不好下手。
腳步隨着他一頓,冷虞剛想對皇甫聿說什麼。
卻發現皇甫聿的目光這時看向別處。
她不解,好奇的視線望過去,看緊顧千夢,瞳孔猛地一縮。
“在看什麼呢?前面祁少已經走遠了。我們本來就遲到,這會再跟不上,一定會鬧笑話的!”
“太后在我身邊,裝了無數眼睛和竊聽器。你說,我現在開始,要怎麼忍?還是,你們一個一個,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是麼?”眯着深邃的眸,皇甫聿仰起頭,聲音再也不如平時那樣輕鬆,而是透露出一股可怕的冷意。
“聿少言重了,太后不過是關心您罷了。只是這種關係,讓您不高興了而已。”
頓了一頓,冷虞又笑着說,“您,在看那個人嗎?貌似,她之前還和祁少走得很近,發生過很多事!不知道秋小姐知道這些,會怎麼想。不過,還真是有手段的女人啊!轉眼又和高橋先生一起打高爾夫!倒也難怪了,那個老東西請假不肯跟過來,原來是因爲顧小姐啊。真是個沒用的老東西!”
“我只看見你一身長滿爪子的樣子。”語調冰冷,皇甫聿再沉下目光,“還有,下次記得點,我不喜歡一個女人走在我前面!”
“是!”猛地收回目光,冷虞咬牙切齒,後退一步,再擡頭,只望見皇甫聿大步離開的背影。
她哈的一聲冷笑出來,沒想到皇甫聿對她會是這種冰冷的態度。
隨即,擺手對手下的人吩咐道,“想點辦法,讓那個女人馬上滾!我看着礙眼。”
之後又給冷傾城發了簡訊。
步調沉穩,祁燁完全看不出病態。
他周圍跟着一幫高層,有些猜不透祁燁突然巡視的意圖。
冷毅的眸到處看了下,最後定在不遠處的草坪上。
冷笑,祁燁眼中透出睥睨。
“一分鐘——全散了!”他突然揮手,衆人面面相覷,都不可思議地競相離開。
皇甫聿再側過臉來,望着祁燁人已經朝着草坪走去。
站定腳步,祁燁望着高橋邊江——
“這麼有興致,在教她打高爾夫?”視線落在高橋邊江緊握着她的手上,祁燁貌似無害地突然走近兩步。
“這個……”高橋邊江腦袋上爬滿了豆大的汗。
身爲日.本度假村最大的董事,他從來也不畏懼任何人,處事隨意慣了。
只是他沒想到,祁燁會留這顧千夢這麼久。
就算給他幾個腦袋,他也不敢跟祁燁搶。
“是她故意粘着我!”靈機一動,高橋邊江將一切都推上顧千夢身上。
頓了一頓,高橋邊江又道,說得煞有其事,“我可不會因爲一個女人,就毀掉自己。”
“啊呸!你也不回去照照鏡子!我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人!無恥這個詞用來形容你,都嫌高尚!”哈一聲笑出來,顧千夢推開高橋邊江,她早就想一腳踩死他。
“哼,就憑我的實力,要找誰沒有?只爲錢的人,我見識得太多!”高橋邊江也冷笑着,故意扭曲事情的真相。
這會,顧千夢已經沒什麼心情繼續鬥嘴了,因爲這個高橋邊江真是噁心,繼續說下去,他一定會說得更加難聽。
清者自清!
於是顧千夢轉身就走。
手臂卻被祁燁握住。
“喂,什麼都不跟我解釋?那我不是很沒面子?至少也跟說幾句話吧?”笑,祁燁冷眸望着她!
被他撞見卻什麼都不解釋?
甚至視他不存在,難道在他眼中,他都抵不上高橋邊江那個老東西!
當他是個死人麼!
“解釋什麼?”
稍稍側過臉,顧千夢怒氣衝衝地回望着祁燁。
那一雙美目露出太多的氣憤,同他的目光緊緊交匯。
她看不懂他眼中的那些晦暗是什麼意思。
“他說的那些,是真的?”祁燁氣得冷笑出來,口吻也異常諷刺。
顧千夢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張臉僵了半天。
“我還以爲你有什麼不同!”祁燁放開顧千夢的手,卻伸手拍她的腦袋,打她的頭,他就是感到悶,她怎麼一句話不說!
給別人解釋的機會,這不是他的習慣!
“幹嘛打我?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終於,顧千夢忍不住罵出聲。
“哦對了,我差點忘記,這位先生是您的合作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算?”
顧千夢一臉好笑地接着道,“我剛剛打了他三個巴掌,踹了他一腳,教教我,該怎麼跟人家道歉?是不是應該以死謝罪啊?乾脆你現在就抽了我的筋吧?”
眼神一頓,祁燁簡單整理了她的話,大致弄清楚了什麼。
不過這個叫顧千夢的,在他面前這麼要強這麼囂張做什麼,就不能和他好好解釋,或者服軟,偏欠教訓,逼他說難聽的話。
“他打你了?”那臉色太黑了,黑到不能再黑,祁燁冷聲問。
“嗯——”點點頭,顧千夢敷衍地嗯了一下,忽而察覺有什麼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