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身子,香菱燦爛的笑了,只是笑着笑着,一滴淚珠便這麼落了下來,因爲她知道,讓殤聿去見舞陽,無非就是需要一個藉口,讓殤聿下得臺階的藉口。而如今,送着自己的夫君去其他女子的牀榻,怎能不說太過的蒼涼,可是身在豪門大宅,她僅有的也就這些,能怎麼辦?又能如何?
輕輕拭去淚水,香菱緩緩轉身,朝着自己的青竹園行去。
殤聿到眷離軒的時候,大廳裡仍舊是那麼的寂靜,唯獨那一盞柔和的燭火,輕輕的搖曳着,看着讓人心神盪漾。
推門而入,見那紅木椅上靠扶手靜坐看書的女子,一身粉色中衣,柔柔的讓他有些提不起氣來,本就喝過酒的身子,頓時彷彿有一把火在體內燃燒。
而蝶舞陽,卻在擡首看到他時,一臉的驚駭,不解的看着他臉上的怒氣,緊隨着便有一股酒香輕輕拂來,綿綿長長的直抵她的心扉,纏纏繞繞的心田不得不離開。
碎了心,亂了神,雙眸就如此直直的看着他。
兩人誰也沒說話,她靜坐的轉眸和他迷離的雙眸,就那麼靜靜的相望,如此的相望,彷彿直到永遠一般。直到獨處,他們才能相互的發現,對各自的思念,那是如癡如狂。
不見,便可不去想念;不想,便可以不去受傷;可是見了,想了,那便是如潮水猛獸一般,侵襲而來,來不及思考,她/他便已經進駐了心田,佔據了自己所有的心跳。
燭光下,是兩個人忘我的眷戀,相隔的時間越長,思念釀成的痛楚越是醇香,待到再次見面,才能發現,她/他纔是自己最爲牽掛的那個人。即便對方給的痛那麼噬骨,卻仍然不曾放棄曾經擁有過的美好。
書,掉落在地,啪的一聲,驚醒了兩人纏綿的視線。
猛地一絲羞愧在殤聿臉上閃過,怒的開口:“蝶舞陽,你故意讓王妃沒了孩子?”質問的身子,卻因思念的驅使,因着酒後的一種裝糊塗,一步一步的近逼她的躺椅,直至最後,他的質問成爲了煽情的言辭。
其實,他再多的驕傲,也敵不過對她的愛,所以,一旦找到一個臺階,便迫不及待的要去見她,看她。哪怕這個藉口是一種質問,也不能阻止他們的相見。
或許,是相恨的果實成熟,到了一個極致,便會破碎,而飲着果漿的兩人,這才發現,原來恨的滋味如此痛苦。
“我沒有!”其實在此時此刻,她應該承認的,應該讓自己得到他更大的決絕,從而老死不相往來。可是說出口來,才發現自己是這般的不捨:“奴婢沒有故意!”
“可是香菱不能有孩子了。”
近在咫尺的那張臉,讓她如此的眷戀,是否是他身上的酒氣,讓她神智混亂,整個人都迷醉在了他的氣息之下?思緒已經混亂不堪,蝶舞陽只是輕聲問道:“那怎麼辦?”
柔柔的聲音傳來,在耳邊縈繞,思緒變得很是無理,脣漸漸的向她靠過去:“你爲她生一個吧?”這句話,今晚似乎有誰一直在自己耳邊細說,似乎有人慢慢的將這個想法貫徹到自己的腦海,不然怎能如此輕易說出。
驚駭的心跳加速:“不······”話沒說完,便已被他火熱熱的脣給堵回了所有意識,他脣間的酒香,伴隨着狂熱的舌攻入她的檀口,來不及去細細品味,便已鋪天蓋地的將她整個人包圍起來,思緒亂了,心跳加快了,人亦變得無力了。
身子在下一刻,已經落入他的懷抱,狠狠的,就那麼將她揉進他的身子一般。
他的手,熟稔的褪去她的衣衫,自己的身體,始終還是熟悉了他的撫摸,只爲他而燃起的紅玫,點點在她身上散着紅暈,在暈黃的燭火下,晶瑩剔透中帶着桃花的朵朵紅潤。
沒有任何前兆,殤聿抱着她坐於自己身上,粗魯的分開她的雙腿,膨脹的慾望在下一刻已經進入她的身體。
“啊······”乾涸之地被他突如其來的擠入,漲得蝶舞陽瞪大雙眸看着眼前坐着的男人,手亦下意識的怕打着他,脣被他緊緊的吸附,淺淺的疼痛被他安撫,透露着他此刻的急切。
等不及上榻,害怕片刻之後的清醒,讓他沒有勇氣向她低頭,所以迫不及待,所以不顧堅硬的貴妃椅會弄疼她,就坐在這張紅木椅椅上,他急切的要了她。
那,是一個不眠之夜,月光不曾出現,漫天眨眼的星星頑皮的吵鬧着,讓本應寂寞的夜,變得熱鬧起來,讓人無法入眠。
整夜燃着的燭火,不曾熄滅,從紅木椅到牀榻的沉淪,不曾消弭。
潛意識裡,他們都害怕天亮,害怕醒來的那一刻,兩人的驕傲再次將彼此傷得鮮血淋漓、血跡斑斑,所以珍惜能擁有的每一刻,每一時。
他沒醉,她亦不曾迷醉,只是爲了相擁,驕傲的他們,給了自己一個理由,一個不丟人的臺階,就這樣走了下去,卻忘記了醒來的時候該怎麼辦?又該如何去面對?
但,天總是會亮,該來的一切,總是會來。
他可以趁她沉睡之時離去,可是沒有,因爲眷戀那擁着她的滋味;她當作昨夜的一切不曾發生,可是不想,因爲他的懷抱是那般的溫暖。
都醒了,卻遲遲不曾張開雙眸,最後,蝶舞陽輕輕挪開他環在自己腰際的力臂,緩緩的起榻,穿衣,出門,梳洗。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殤聿都知道,卻沒有睜眼,只是靜靜的感受着她的轉身、離開。
沒有怨恨,沒有哭泣,更沒有不齒,她只是離開,給了他和她一個臺階,自己慢慢的走下去,走下去。可是一旦就這樣走了,他們之間還能剩下什麼,還能有見面的理由麼?
來不及細想,殤聿已經下榻穿妥衣衫,進來侍候梳洗的侍女,看到他並不驚訝,許是舞陽有交代過一番,但卻能看到那名喚小紅的侍女一臉的不悅,想必是在怨他待舞陽太過殘忍。、
可是又有誰知道,真正傷人的,不是他的張牙舞爪,而是蝶舞陽的清心寡慾。
梳洗一番後,他便出了眷離軒,四處看了一番,也不曾見到她的身影,帶着一身清爽,他不得不離開了眷離軒,去了議事廳,處理一天的事務。
其實蝶舞陽沒有去別的地方,只是在眷離軒的後院走動了片刻,確定他走了以後,她這纔回房。
小紅他們已經習慣了蝶舞陽的處世方式,因此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一整個上午,蝶舞陽什麼也沒做,就那麼坐在廊前發愣,靜靜的想着昨晚的一切。爲何會突然提起香菱不曾有孕的事,他不是一個在意這些的人,更何況說要子嗣。如今香菱不孕,會受人非議這是難免,況且那日在竹林也曾聽到玉素夫人的話。聽那語氣,似乎並不希望香菱有孕在身,若是如此,唯一的可能便是殤聿後繼無人。
很奇怪不是,玉素夫人待殤聿那麼好,怎麼忍心讓他如此?除非她想要得到什麼,殤聿死後,若沒孩子,能得到最多的,除了遠在各國遊歷的殤清,別無他人。而殤清,不僅僅是殤聿的大哥,還是玉素夫人的親生兒子。
若是要讓殤清世襲殤聿的一切,斷然不會讓殤聿這般安然的活下去,唯今,只有殤聿的子嗣,興許能夠讓玉素夫人感到危險。不想還好,這一細細想來,便覺事情太過詭秘,殤聿這麼些年沒有子嗣,不可能緊緊是巧合那麼簡單,如大膽的猜測,便是有人故意爲之。
可她不明白的是,爲何當初自己和香菱都能有身孕呢?雖後來都沒了,但香菱也還有差點點生了孩子啊!自己腹中的孩子,香菱提過,大夫也曾說過即使不是殤聿,也會小產。兩個人,都有了身孕,卻都註定了要小產,是否都掌控在玉素夫人手上?
想到這一層,蝶舞陽不覺渾身打了一個寒戰,慌忙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
快午膳的時候,香菱便過來了,看到蝶舞陽一臉疲倦的模樣,她便笑靨如花:“妹妹氣色似乎不怎麼好呢!”
“嗯?”不知所云的蝶舞陽,明白過來,當下臉染紅潮,只得轉移話題道:“王妃怎地過來了?”
屏退衆人,香菱並不開口,只是猶豫的看着她。
若是平常,蝶舞陽倒是無謂,可是昨日殤聿剛來過,她如此看着,讓她覺着渾身不自在:“王妃有話直講!”
紅着臉,香菱終於開口了:“妹妹,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妹妹願意不願意呢?”
“何事?”
“王爺一直不曾有子嗣,而我這邊經過上次之後,再也沒有了消息。”聰明的提起上一次,雖不是舞陽所爲,卻也能稍稍讓她愧疚:“因此,因此······”
心下微微一怔,昨夜他“你爲她生一個吧?”的話語孩子耳畔盤旋,便也猜到香菱要說什麼:“王妃想讓奴婢要孩子?”
“嗯,妹妹說的沒錯。”並不驚訝,昨夜晚膳時,自己在王爺耳畔一直說着的便是讓舞陽爲自己生一個孩子,定然王爺也有開口:“知道妹妹喜歡清靜,若是屆時妹妹不想要,過繼到我的名下撫養也可以,妹妹可以放心,我會像待親生孩子一般待他的。”
香菱這番打算果然是很深,但也無可厚非。想着玉素夫人可能的做法和對香菱稍稍歉然,心裡更是很難去想到拒絕的理由,只得點頭:“好!”昨夜的他,不像是僅僅爲了孩子纔是,因爲他眸間的那一份思念,她始終沒有忽略。
欣喜的看着她,香菱激動的開口:“真的麼?妹妹?”
“嗯!”
“謝謝,真的很謝謝!”沒想到舞陽如此輕易便同意了,香菱甚是激動:“可是王爺如今那麼驕傲,即便是經過昨夜,怕也是······”
“他還會來的。”他知道,若是沒有得到自己的解釋前,又經過昨夜一夜纏綿,晨起不過是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一旦想明白了,他斷然不會就此放手:“奴婢肯定!”
她的話,讓香菱稍稍一怔,如此的蝶舞陽,讓她想起在契丹城平定家丁的那一次,她便是如此傲然的神情,讓人有些措手不及,卻又不得不信服在她的自信之下。
坐了一會兒,香菱便離開了。
她離開後,蝶舞陽沒用午膳便躺下休息了,一切的事情,既然她不能逃離,便好好的面對吧,只是自己的心,不要再太過的沉淪便是,不要過分的去相信便好。
就寢的時候,殤聿果然前來,進門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坐在榻前看蝶舞陽卸裝。自己前來,她不若其他人一般殷情,甚至沒有起身相迎,只是微微瞥了他一眼,而後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影響,一切都是那般的自然。
他不開口,她可以一句話也不說。
不再去賭氣,殤聿主動開口:“昨晚是爲什麼?”
“不懂!”輕輕梳理着一頭青絲,蝶舞陽看着鏡中的自己,臉色過分的蒼白,有着一種憔悴,誰曾經說過,再美的花,若是沒人欣賞也會憔悴。她,或許便是如此。
“什麼不懂?以你的性子,若不是有原因,你昨夜絕不可能隨了本王!”他了解她,她堅決不願意做的事,誰也強迫不了她。
就能料到他會如此問,爲自己對他的瞭解,她淡淡的笑了:“爺想要什麼樣的答案?”鏡中的人也在對着她笑,很清淡的樣子。
“你······”不行,他不能動怒,這個女人絕對有讓自己瘋狂的能力:“你自己的答案!”
“爺說過讓奴婢爲王妃一個孩子。”
隱隱的怒火在殤聿臉上出現,他就不明白,這個女人怎能如此輕易挑動自己的怒火:“僅僅是這樣麼?”沉聲不悅的問道。
“不然還有麼?”
整日的好心情就被她給一句話給砸了,猛地站起身來,一句話也不說,殤聿便走了出去。他還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掐斷了她那細嫩的脖子。
錯愕的看着大聲響起的門,蝶舞陽苦笑,能做的只有這些,讓她表露心跡,或許在以前還能如此,現在,已經是天方夜譚。默默的收拾好,默默的上牀,默默的閉眼。
再一次,門被人用力的推開,伴隨着他的一聲怒吼:“既然你只要爲香菱生孩子,本王憑什麼不給你?”雖然生氣,手下的動作也卻算輕柔。
自那夜以後,殤聿每晚都會過來,偶爾兩人會說上兩句話,也算是難得的溫馨。蝶舞陽話少,殤聿的話也不多,但在她面前,殤聿不得不主動找話,雖然每每氣得半死,卻也樂在其中。
這晚,殤聿吩咐着讓人給蝶舞陽備一些補品,畢竟她身子確實太弱,不想一旁的蝶舞陽聽後主動開口:“奴婢不要!”
也沒強求,殤聿只在兩人獨處時纔開口:“爲何不要補品?你身子本就不好。”若是要懷孕,首先也是要身子沒問題纔是,這是他問過御陌的。
“奴婢只是不要府裡大夫準備的補品!”
“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起府裡的大夫等人,一般都是三娘在管,他便了然:“放心,三娘不會在這事上面難爲你,畢竟他也催得緊呢!”
她也不敢說,只得擡頭看他,蝶舞陽央求道:“爺,就這件事,你依了奴婢。”一切事情都不過是自己的猜測,但是卻不能用自己的孩子當賭注。
見她如此鄭重,殤聿也不再堅持:“好,哪天讓殤聿來一趟。”
其實她知道,殤聿待自己是不錯的,平素她說一些不冷不熱的話,聽着難受了,也只當沒有聽見,聳聳肩就過去了,但偶爾聽到蝶舞陽不經意的主動和他說話時,卻滿眼的柔情。
這日終於得空,御陌被殤聿帶着錢來眷離軒。
早就聽見過蝶舞陽的名字,卻從來不見她的人,聽到殤聿躺他隨着前去時,御陌差點沒笑出聲來。
初次見到,御陌便驚爲天人,很難以想象在殤聿諾大的後院,竟然還能有這般淡定的人兒,乾乾淨淨,不汗一絲雜質,即便是拒絕他的打量,也是主動的說出口來:“公子看太久了!”
一句話,很輕易的幫他得罪了殤聿,也溝回了御陌的視線,連忙轉身討好一臉怒火的殤聿:“呃······我不過是第一次見到她,有些震撼而已。”這蝶舞陽,果然是獨特,這種事,一般女子都會是羞赫掩面,她到好,就這樣說了出來,果然不是一般的獨特啊。
“她的震撼,有我就夠了,你少在這裡添堵!”
“殤聿,你有點良心成不?”怎麼說你也是有求於我,一般人我都不曾出手的。”
其實從見他的第一面,蝶舞陽便對着御陌感覺還好,聽他如此說,她不覺好心情的說:“爺,那不要他給奴婢看身子好了!”雖那次是他挑起殤聿對自己的傷害,他卻也是無心之過。
見殤聿正要點頭,御陌當下喊道:“喂喂喂,做人不要太過啊!”當下看着蝶舞陽笑道:“我很樂意爲看把脈!”再也不敢說任何廢話,御陌執起她放在桌上的手,細細的把着。
不一會兒便開口說道:“其實不難有孕,只是弱了些,回頭我配些補品,給你送過······”看到某個男人發出的火光,御陌識相的趕緊改口:“呃,算了,還是讓殤聿給你帶回來服用就好。”
“你很好玩!”蝶舞陽含笑點頭,怪不得殤聿經常在自己面前提起他,確實是不錯的一個人。
“呃······謝謝,很是好聽!”還真是不習慣蝶舞陽這種直來直往的性子,御陌甚覺新鮮。
“奴婢從不奉承人!”
殤聿也不生氣,知道她今日心情不錯,也就隨她。只是離去的時候,讓她好生休息。
如此,自然讓御陌很是駭然,這般溫柔的殤聿,還真是很難想象。一路上不停的轉頭看他,直到第七十六次以後,殤聿不得不開口:“我若不是知道你喜歡女的,我很難不去懷疑你愛上我了。”
“去!”推了他一把,御陌笑道:“殤聿,你現在真是溫柔得嚇人。”
“本來就是!”不再去否認,他承認着這些日子以來的膽戰心驚,承認着自己爲她的魂牽夢繞。即便是她還那般的冷漠,但他相信,始終有一天,他打開她的心扉,弄清楚那裡面到底藏了什麼。
“不理你了。”御陌走了開去,難得殤聿讓自己輕鬆一天,可不能就這樣過去了:“我出去溜達溜達,配好了藥倒是給你拿過去。”
笑着點頭,殤聿看着御陌走遠的身子。輕輕的拖住下巴沉思,真的是變了麼?或許吧。
蝴蝶陽再一次崛起的消息,不久後便在整個王府傳了開來,衆人雖然不解,但也暗下猜測,是不是因爲王妃生不出孩子,王爺纔會找上蝶舞陽的,但也絕不妥,後院女子不少,王爺偏偏找上蝶舞陽,難免不受對她的舊情難忘。如此一來,整個後院倒也熱鬧了不少,個人茶餘飯後,也有了一些消遣的話題。
這一切,蝴蝶陽聽之任之,與她來說,都沒所謂,但這日,眷離院來了一個人,卻讓她分外的驚訝。
王素夫人被衆人簇擁着前來時,蝶舞陽正在看書,聽小紅說她來了,不得不出房。
“奴婢給夫人請安!”蝶舞陽行了個禮。
皺了皺眉,玉素挑剔的開口:“有些日子不見了,你倒是益發的不懂禮數了!”
蝶舞陽不語,只是靜默着看她此番前來到底有何事情。
早就想好了如何開口,單一面對她時,竟然還是細想了一番:“本來我是不喜歡你的。”
“無需夫人提醒,奴婢知道。”
果然是那般的平靜:“這些日子王爺歇你屋裡,爲了王爺的子嗣問題,我也不得不前來。”
“奴婢不懂!”
不滿意的看了看她的身子,玉素開口:“你這身子骨如此不好,若是有孕,怕也麻煩,因此我讓大夫來幫你瞧瞧”,伸手招了招,李大夫便上前來。
“奴婢身子很好,無礙!”如今爲何這般緊張?難道是知道香菱很想要孩子,此番一定會有所顧忌,因此將所有的可能扼殺在搖籃之外麼?
冷冷的看着她,玉素蔓延冷厲:“怎麼?你要拒絕爲王爺生孩子麼?”
沒再反駁,蝶舞陽伸出手來讓李大夫把脈。
一番做作之後,李大夫說了與御陌同樣的一番話,而後在離去前說晚些會拿補藥前來。
蝶舞陽也沒有說自己已經有在吃藥,只是寫過玉素夫人,而後想着一些事情。如今要確定玉素是否到底那般狠毒,只能等到那一劑藥送來以後給御陌瞧瞧了,所有人皆不會懷疑素夫人的動作,自然也不會去想它跟大夫之間有何交代了。
那晚玉素夫人的藥送來以後,晚膳時殤聿過來,蝶舞陽一臉的食慾不振,沒有用晚膳,他見後很是奇怪。
“身子有些不適,奴婢想早點休息。”
“不舒服?怎麼回事?”殤聿滿臉擔心,當下還賴小紅:“你去歸心居將御公子請來!”
扶着蝶舞陽躺下,殤聿摸了摸她的額頭,幸好溫度不高,也還沒事。
很快的,御陌來了,診斷了一番,也不見有何問題,想象定是舞陽有事,當下說了一句:“殤聿,快些去取一些冰來。”很是緊急的模樣,殤聿自然不會假手他人,一聽此話就出門而路快。
“謝謝御公子!”蝶舞陽飛快的起榻,去了今日玉素夫人送來的藥,而後說道:“請公子幫我將這些藥細細藥細細研究一番!”
“你懷疑這些藥有問題?”府裡的藥補都是大夫開的麼?這些大夫能有什麼問題?想想也覺得奇怪,殤聿讓他親自爲蝶舞陽看病,如今她又如此神秘,難道這府裡······
將藥交到他的手上:“恩,有勞了!”聰明如御陌,自然能夠得到一些什麼,爲了殤聿,他也不會不管 的。
“沒事!”彷彿聽到外面有疾跑的聲音,御陌藏起手上的藥:“他待你確實不錯!”
“恩!”應承這句話時,蝶舞陽甜甜的笑了。
待到殤聿取了冰匆匆趕來:“來了來了!”而後看着御陌,不解的開口:“接下來怎麼做?”
接過那塊冰,御陌笑道:“接下來我去做冰鎮銀耳!”說完不待殤聿發怒,大步離開,揚長而去。
“混帳,御陌你敢耍我?”殤聿氣得不輕,想象也不對,斬首看着榻上躺着的人兒:“你做了什麼?”
“奴婢沒有做什麼啊,御公子說奴婢要好好休息呢!”
不再多說,殤聿只是上榻,擁她入懷:“那就好好睡!”
那一晚,蝶舞陽因爲想着玉夫人的事情,整個夢境都是亂七八糟的,這些日子許是遇到的事情太過蹊蹺,讓她心口憋悶得慌,隱隱約約間,她能知道到殤聿爲自己翻身的動作,視乎聽到自己夢中的不安,他加重了手上擁抱的力道。
感到他的緊張,蝶舞陽又緩緩從夢境中抽離,漸漸的一夜好眠。
靜靜的坐在青石臺階上,沐浴在晨曦之間,一身紫色襯衫,吸收着陽光的同時,發出粉紫色的光芒。
這個後院,許是殤聿按照他的喜好建制的,整個後院,有着一叢叢的梔子花,雖然不開花,卻綠油油的在晨霧中吸收着露水,溼潤的露珠,在晨曦間晶瑩剔透,光芒偶爾躍入,綻出一剎那的光芒。
在青石臺階旁,有着一方小小的池水,冬暖夏涼,平日裡,若是有何新鮮瓜果,可以在此冰鎮一段時間,過後再用,正好解去夏日炎熱,池水裡面,長着墨綠的青苔,偶爾,還會見到一兩隻小魚小蝦自由自在的遊玩着。枝頭的鳥兒,勤勞的叫着,喚醒着世間偷懶的人。
站起身來,蝶舞陽赤足榻上那一院溼潤的草地,癢癢的,涼涼的,迎着晨曦閉曚,點點霧水輕沾,落在臉頰,滋潤着她的柔嫩的肌膚。一隻頑皮的鳥兒,輕輕的落於她的肩頭,漸漸的嘴巴輕啄着她柔嫩的肌膚。一隻頑皮的鳥兒,輕輕的落於她的肩頭,漸漸的嘴巴輕啄她白嫩的脖頸,癢得蝶舞陽輕輕的笑了。
笑容,太過燦爛,使得所有光芒聚集在一起,皆敵不過她曚間璀璨的光芒。昨夜的睏倦不再,被男子的守護取出,餘留在心田的便是他輕拍後背的安撫。
呵!多麼美好的早晨,多麼讓人心醉的隨意。
“不穿鞋子會受涼的。”身子被人擁入懷裡,雙腳踏於他的腳上:“喜歡這裡嗎?”
想要掙開,卻又捨不得他如此的溫暖:“喜歡,爺怎麼不睡?”
“睡一會兒就夠了。”昨夜她的不安,讓他一夜不曾睡好,直到天明時分,他才沉沉睡去:“舞陽,你有心事?”
猶豫着要不要說出來,但想想也不對,御陌的結果還沒出來:“沒事!”
還是這樣,總是把自己遠遠的推開:“你······”剛要說出的責備還沒脫口,卻被小紅闖進來的聲音打斷:“王爺,青竹園的苓兒姑娘前來,說是有急事相告!”
“哦?”覺着有些奇怪,如此早能有何事?卻也仍然擔心,畢竟是香菱那邊:“本王這就去!”
執起她的手來,殤聿抱起她進了大廳,將蝶舞陽安置在座後,這才轉身看着苓兒,微微皺眉:“何事如此着急?”
苓兒看到蝶舞陽,歉然的福了副身,而後滿臉欣喜的開口:“王爺,奴婢是前來報喜的,王妃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