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雙眸,春花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有錢掙你還不去?”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能不吃飯,怎地連錢都不要?
擡手接過她遞來的花,這是一朵紅豔豔的花,與她的新婚嫁衣一般,如同今晨被殤聿掌摑後脣角的鮮血,殷紅而迷人,卻也噬魂的疼痛。
原來,即使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幸福,也可以流血;原來本應疼痛的流血,卻也可以變得那般的妖冶。
側頭看她:“你去,以後我的都讓你去。”
雙眸閃過一絲喜悅,春花驚訝的說道:“我去?可是若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無礙,這裡識得我的人不多,無人能認出來。”
春花喜出望外的看着她:“我的容貌會不會……”不好意思的撫了撫臉,見蝶舞陽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便也精心準備去了。
因爲她是下帳裡的軍妓,點她的人也是比較下等的將士,自然也沒有人能夠認出春花。日子若一直這樣,倒也算是安然的度過,而春花,卻也算是大方,掙來的錢,管着蝶舞陽吃喝。
漫漫長夜,一本書,一盞孤燈,形單影隻,便是蝶舞陽愜意的生活,她的世界,靜悄悄的,沒有人的生機,只有一種心靈的暢然。
真能這般清心寡慾麼?真能如此冰心玉潔麼?或許吧?
但爲何在夜深人靜、即將入眠之時,總會在心裡淡淡的想着他,念着他,纏繞着他溫煦的身影?
一處相思,兩處閒愁。
或許,是因爲太過閒適,纔會想他。
以前裡日日能見着,便也能當成無所謂,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也就真的淡漠相待。如今分開了,倒也是學會了思念。
平日不知相思,纔會相思,便已如狂。
輾轉反側,不能成眠,只得披了件衣衫,靜靜的走出營帳。
此處乃軍中煙花之地,倒也沒有守衛之人,安靜得很,營帳裡傳來悄悄的呼吸聲,那是他人的好夢。
腳,輕輕的踏上那軟軟的草地,柔柔的,很是讓人舒服,春的滋味,也就在這個時候,纔是恰到好處。
晚風習習,風吹着齊人高的野草沙沙作響,似戀人間的無隙,相貼輕輕舞動的身姿,在月光下那麼輕盈,如此的讓人着迷。
不知不覺,她又走到了溫泉邊上,氤氳而繞的白霧,如同仙庭一般,白霧繚繞,仙氣盎然。
夜空下,似幽靈一般的身子,輕輕在泉邊飄蕩,若仙子般的閒庭散步,衣袂飄飄,一頭青絲纏綿出女子的柔和。
遠遠的,便見一個人影過來,蝶舞陽速的隱入草叢。
卻聞來人一聲大喝:“何人在此?”說話間身子已經朝她飛來,一把抓住蝶舞陽細弱的手臂。
他用力過大,使得蝶舞陽的手臂“咔嚓”一聲脫臼,卻也不能言語。只聞一聲,從其間的霸氣桀驁,便能讓她認出,眼前的男子,乃掌控整個沙漠天空的殤聿。
軍中何時多了一名如此的軍妓,想必也是下帳裡的女子,不然他該是有印象纔是:“怎麼?想用此等方式來博得本王的注意麼?”低下頭來,看着月光下清麗的容顏,帶着幾分熟悉,卻又不知在何處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