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爲他的羞辱,只爲從今往後不能擁有的交集。
無需蝶舞陽的開口,逐月皇已經怒不可遏:“殤聿,你未免也太囂張了。”逐月皇猛地一拍大桌,而後喊道:“來人,給朕上!”
殤聿的身子在護衛上前的時候,已經掠至蝶舞陽身邊,一把抱住她的身子:“抱緊了。”而後拔出腰間亮劍,在衆人發愣的瞬間,已經攻向前去逐月皇。
“啪啪”是一件件的物品落地的聲音,殤聿如此大膽,竟然敢明目張膽的行刺皇上。
在衆人以爲那一柄劍刺向逐月皇時,不想抱着蝶舞陽的殤聿,劍鋒一轉,直直的朝一旁的甯妃刺去。
“不!”鳳冠已經被殤聿一把打落,如此觸目驚心的一幕,讓蝶舞陽駭得差點忘了呼吸:“不要……”
“放心,我沒那麼笨。”話落,劍尖直抵甯妃的胸口,殤聿高飛的身子落地,兩人衣袂相互摩擦出讓人心悅的和諧。倨傲的擡首,冷冷的看着攻向前來的御林軍:“你們誰敢前來,本王便讓她做墊背的。”
若是他人,他們或許可以無所顧忌,但是甯妃在他手上,他們頓然不敢輕舉妄動。
“住手,趕緊住手!”逐月皇的聲音響起,無需太過的猶豫,衆人已經停下進攻。
不待他人廢話,殤聿立即開口:“閉嘴,趕緊給我讓開。”
似乎,他很趕,也很心急。
他人稍作猶豫,殤聿的劍便一寸寸刺入胸膛,血漸漸滴下,無人敢有任何的停留。直直的讓出一條路來。
從始至終,甯妃沒有一絲的憤怒或者不悅,反而在擔憂舞陽的同時,眸間有着對殤聿的幾許讚許,有着幾分對將要發生的一切,有着幾分的期許。
她沒有辦法背叛丈夫,但是,若是在殤聿的劫持下,舞陽離開,她的女兒便也有了幸福的一個出口。這段日子以來,舞陽的行屍走肉,已經讓她提心吊膽了許久,一直,她也在期盼着這一天的來臨。
舞陽的大婚,要麼是天堂,要麼是地獄,無論是哪種,她都寄希望於那渺茫的天堂。
因此,如今殤聿的劍尖抵住自己的胸膛,她反倒是十分的配合。
拉住蝶舞陽的手,殤聿挾持着甯妃一步步離開,剛到府外,外面冷眉已經久候多時。
看着身後跟來的衆人,逐月皇那心疼的眼眸,讓殤聿冷笑出聲,一把推出甯妃,殤聿挾着蝶舞陽上馬,將她的身子放在自己懷裡,馬兒飛出的那一剎那,他大聲開口:“永樂王,謝了!”扔下的不過是輕輕的幾個字,但無異於比炸彈還來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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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陽伏在他的胸口,靜靜的擡首望他,終究,他還是如她的決絕一般,從未放手。
含着淚的笑,手輕輕的扶上他的臉頰:“好喜歡爺呢!”是了,這樣一個男人,拼儘性命,哪怕是痛徹心扉,也要將自己帶在身邊,那又何須再去管他的死活呢,他們之間,如今超越的就是生死。
“你若再不抱緊,喜歡也沒用了。”
暖暖的,蝶舞陽將雙手放置於他的身側,緊緊地抱着。
逐漸的,她能看到他微微個勾起的脣角,能夠看到他緊盯着前方的眸間,閃過一絲喜悅。
如此,便已經足夠了,不是麼?
只要他和她,能相攜在一起。
前面是未知風雨兼程,後面是箭雨人林,而他們,卻在此之間行走,他將她放於身前,擋去身後所有危險,用生命來保護她所有的安全。這一切,他從來不會說,只會做,她若明白,那是他的造化,若是不明白,也是他無聲的付出。
怎能不痛?怎能不感動?
當擁着他的指尖,傳來一股溫熱時,蝶舞陽便是淚流滿面。
雙手緊緊的堵住他背後的傷口,以免鮮血流的更多,她的小手,不斷的在他的背後忙碌着。
而趕路的他,卻仍然不曾鬆懈,只是脣際的笑容越來越多了。只要她伴在身旁,即便是此刻生死之間,他亦猶如身臨天堂一般的興奮。
雙手持劍,浴血殺敵,似乎忘卻了身後的疼痛,只看到前方不遠,便是他和舞陽的天堂。
耳畔的風,一陣陣的拂過,帶過他身上的血腥,難聞,但卻是一種決絕的幸福。
終於,到了皇城門口,卻見御陌等人喬裝久候。
一陣廝殺,衆人奪城門而過,經過了怎生的拼殺,有過何等的驚險,那是一生難忘的事情。從開始到結束,全部都是生死之間,只要一個打盹,便是那性命的飄飛。
出得皇城,殤聿只是明智吩咐了一對精兵朝西行去,叮囑了切忌小心後,他和御陌等人,反倒是朝着東方奔去。
人不在多,精則已。
舞陽知道,殤聿如此,不過是爲了聲東擊西,讓逐月皇朝着寧城追去。
好不容易除了皇城,舞陽便在他懷裡不停的動來動去,如今他背後有傷,若是不處理一下,上次本就有舊傷,如此下去,他斷然吃不消:“爺,停下!”緊抱着他的手,不停的用力,示意他停了下來。
可是殤聿,卻充耳不聞,只是繼續向前趕路。
御陌早就看不下去了,大聲喊道:“殤聿,快停下來處理傷口。”風吹過,帶走他的聲音,飄飄灑灑的向後奔去。
“不停。”脣含微笑,殤聿堅定的開口,低首看她,挑釁的看着她的不悅:“駕!”堵回蝶舞陽再次的開口,殤聿繼續趕路。
蝶舞陽知道,這男人又在鬧性子了,當即鬆開開口問他:“你停是不停?”冷冷的語調,帶着幾分的寒意。
沒有看她,殤聿徑直朝前駕馬。
他的漠然,舞陽差點沒有氣出眼淚來,他明明知道自己所做所爲,皆是爲了他,不然他不會如此堅決的要帶自己離開,而如今卻又不知在氣着什麼,用自己的身體來讓她擔心。
可是她能氣麼?就因爲他此刻的使性子?
緊緊的咬牙,舞陽鬆開雙手,身子就這樣墜落下去。
疾奔的馬兒,飄飛的人兒,彷彿在一下秒,便要隨着雲兒離去,飛向那遙不可及的天空。
“舞陽……”隨即,殤聿的身子亦躍下馬背,一手抓住她的身子,在墜地前那一刻,將她緊緊的擁入懷內。
“殤聿,你混蛋,小心……”一串的罵聲,從蝶舞陽的脣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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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殤聿,卻是面帶笑容的僅僅的覆上她的脣,緊緊的探索着她此刻的馨香,擁着她的感覺,果然是如此的美好。幸得自己相信她,在意她,才能在那般的羞辱之後,還能堅定的知道,今生,若是無她相伴,便無法前行。
瘋狂的舌,一次次的探向她的檀口,一回回的與她丁香糾纏不清。
渾厚的氣息,濃濃的纏着舞陽,讓她差點忘記了呼吸,一身鮮紅的嫁衣,竟然被他剝了個盡數,餘留中衣在身。
“嗚嗚……”想要避開,卻被他一次次的緊纏,直至兩人都喘不過氣來,他這才鬆開,緊緊的扣住她的下巴:“蝶舞陽,你下次若還如此自作主張,本王就真不要……你了!”
笑,一點點的染上她的脣瓣。
是呵,好滿足。
“好!”一臉的濃妝,已被他弄得凌亂不堪,脣已經高高腫起。
如此笑容,反倒讓殤聿更加的沉迷:“再一次。”說完不待她反對,已經攻向她紅腫的脣瓣。
待到蝶舞陽突然之間摸到他後背的鮮血時,當即嚇得嚶嚀出聲:“好……了,你的傷……”擡眸間,卻看到御陌等人,背轉過身,站在不遠處。
按住她動來動去的頭,殤聿不滿足的開口:“唔,一下就好。”多日來空虛的日子,此刻只是稍稍得到了一個釋放,怎能如此輕易的放手?
“殤聿,你再不療傷,估計你這輩子也沒有再一次了。”御陌的聲音,帶着無奈,不得不響起。
“爺,你醒醒,醒醒。”這個傻男人,竟然在與自己擁吻的時候,因爲傷勢太重而暈死了過去,可想而知此刻的傷勢該有多重。
大笑一聲,這個男人竟然還有如此暈過去的時候:“罷了,沒事,也只有暈過去了他才能老實。”
尋了一處地方,衆人紮起帳篷,御陌打開自己的全部家當,爲殤聿查看着傷勢。
從御陌的眸間,舞陽便知此刻殤聿的傷勢並不輕,只得蹙眉緊盯着,本來想要掙開自己的手來,不想卻被他緊緊的抓住,不得動彈。
花了整整一宿的時間,御陌這才拭去自己額頭上的大汗,擡首看着脣被緊張得咬出血來的舞陽,輕輕的搖首,這兩天,似乎都有自虐的毛病。
“怎麼?情況不見樂觀麼?”見他搖頭,蝶舞陽嚇得心跳都慢了下來。
“不是,沒事了,估計還能折磨你幾年。”一句曖昧的話說完,本以爲能收到蝶舞陽緋紅的臉色,不想她卻只是平靜的鬆了一口氣,並未將他的調笑放在心上:“他的折磨,於我是一種幸福。”或許是受虐多了,竟然會有如此想法。
無奈的輕笑,御陌看了一眼稍微擔心的冷眉:“眼珠子掉地上了。”他此刻看着殤聿,竟然讓他格外不悅。
“……”瞪了他一眼,冷眉緩緩的行了出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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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陽靜靜的守在殤聿榻前,沒有說話,只是貪戀的看着他此刻的昏迷,已經有多少個日子,他們不曾如此靜謐的在一起,每次都是行色匆匆,每次都是互相思念,只能以以往的回憶來懷念對方。
此番,她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知道自己是被迫的,爲什麼會在那樣的情況下,仍然相信自己的清白。僅僅這點,他的不離不棄,足以讓她放棄所有跟隨。
只是不知她的小若翾,在沒有自己的陪伴下,將會有着怎麼樣的日子。只希望有孃親在,小若翾的日子能夠好一些。
可是孃親,那個軟弱的女人,自己離開之後,她還能有安逸的日子麼?在得到了失蹤多年的女兒後,還能平靜的享受逐月皇所給的幸福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舞陽拉着他的手嘆息:“如今,爲了你,我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孑然一身,原來也不是很輕鬆,原來孃親在不知不覺,已經在她的心田佔據瞭如此重要的地位。
而牀榻上的男人,彷彿聽懂了他的一切,脣畔含着微笑,在睡夢中靜靜的安穩。
殤聿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舞陽靜靜的守候,兩人都未開口,而是靜靜的看着對方,不曾開口,就那麼靜靜的享受着許久不曾有過的寧靜。
“我醒了。”
“嗯。”
“不離開了麼?”
“你讓麼?”
不說話,殤聿憤怒的看着蝶舞陽的平靜,這女人總是這樣,能讓自己發怒。
“你不讓,我就不走。”
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彷彿睡夢中都在擔心一般,他緊緊的擁住她的身子:“我想吻你。”
“我想睡覺。”沒去在意他俯下的脣,舞陽將頭靜靜的靠在他的胸膛,他的脣就這樣落在她的頭頂。
愕然的看着在自己的脣下睡着的女人,當今世上,恐怕也只有她,這般不將自己當一回事。可是,也只有她,才能深深的抓住自己的心,也只有她,才能讓在自己的心田種上深深的毒。
“放心,你不會孤獨,今生,你的身旁還有我。”怎能不知道她的捨棄,好不容易得來的親情,如今卻因爲自己,她不得不遠離他們。再一次回到那孑然一身,自然回不到往日的平靜,反倒是格外的彷徨無助。
輕輕的吻着她的額頭,讓她一夜好眠。
因爲殤聿的傷勢過重,一行人也就不曾趕路,在這裡停了幾日。
見他傷勢無礙,爲了排解對孃親和小若翾的思念,她只得去了書本細細看着,雖然在看,心思卻早已飛了遠去。她不曾跟殤聿說過小若翾,因爲如今的小若翾,是孃親寄託自己思念的唯一,若是殤聿想要奪回,斷然是沒有人阻止得了,爲了不讓孃親傷心,她只得緘默。
“舞陽,我傷口好癢。”
懶懶的開口,並未從書中擡首:“癢會兒就好了。”這樣的日子,能有多久,回道離王府,又能堅持多長?
男人倒抽氣的聲音傳來:“你這女人太殘忍了。”
“殘忍一會兒就好。”
“舞陽,你笨蛋。”
“笨蛋一會兒就……”從自己的思緒中擡起頭來,卻見男人一臉笑逐顏開,這纔想起自己說的什麼,蝶舞陽當即無語,想要將手上的書扔過去,卻還是不忍:“笨蛋就笨蛋吧,終身是跟着你了。”緩緩踱至榻前,深深的吻住男人的一張勾笑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