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魂飛魄散

微眯着的雙眸,因爲看到這邊的人兒,殤聿的臉上有着一種沉沉的痛,這樣的她,沒有了當初的

那種 冷冽,眉宇間,有着一種安詳,相之於冷冽,似乎更上層樓,而是一種波瀾不驚。

在看到他的剎那,蝶舞陽只是只是看了一眼懷裡的小若翾,她正好奇的看着坐於馬背上的男人。

“舞陽,要不要先回去?”

“不要。”淡笑看着褚文珺的緊張,沒有再說話,只是平靜的回視着他的打量,心,依然還是會

抽痛,還是會因爲激烈的打量而心跳異常。五年,這是一段很長的歲月,可以忘記很多,但餘留在記

憶裡深刻的,卻依然是那少得可憐的幸福。

記憶的車輪,慢慢的在心靈上碾過,毫不留情的壓着,一時間竟然呼吸成痛。

“娘,那男人怎麼那麼像小若翾。”小小的手,爬上蝶舞陽的胳膊,說着心中的疑問。

“傻丫頭,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蝶舞陽起身:“冷眉,照顧好小若翾

。”文珺向來對作戰方面甚爲生疏,此番殤國更是派了十萬精兵,殤聿御駕親征,若不好好應戰,片

甲不留而回,那麼苦心經營多年的殤國,豈不是曇花一現。

蝶舞陽站出車輦,與褚文珺並肩站於一起時,殤聿緊握着繮繩的手不由輕顫,她,這是在意褚文

珺還是緊張自己?

兩軍對峙,突然停兵,本是不可能,卻因爲他氣勢如虹的到來,仿如天將之兵,讓人驚駭。

再加上殤聿的噱頭,倒也有可能如此。

五年的時間,這個男人已經變得更加的囂張,從那狂妄的雙眸,便可以看到目空一切的氣勢,可

是她,卻還是停留在原地。

“競文公主果然是女中豪傑,將殤國大事處理得井然有序,如今戰場更是巾幗不讓鬚眉啊。”他

的聲音,很是無波,而隱藏在平靜下面的,卻是一種難測的驚濤駭浪。

“元離皇客氣了。”蝶舞陽笑着回了褚文珺的擔心,而後再次回眸殤聿,已是清冷異常:“元離

皇此番突然駕到,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或者說,潛意識裡,她還是有些在意他如此虛虛實實的目

的。

“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更是我永遠在意的一個。”並未說明,他的眸光,在整個大軍前繞了一圈

,最後再一次停在蝶舞陽身上,而後目中無人的開口:“那便是想見你。”

此話一出,整個幾十萬的大軍,一片倒抽氣的聲音,元離皇素來做事離經叛道,如今說出此等話

來,讓人不得不驚駭。

反觀被說者的臉上,反倒是風平浪靜,雙眸不知停留在何處,只是平靜的看着前方。

對呵,這便是殤聿,從來不會去在意他人眼光的殤聿,哪怕是如此讓人羞於啓齒的話,他堂堂一

國之君,卻也能當着如此多人的面,毫無愧色的說出口來。

想她?放在以前,這是多麼誘惑她的一句話。即便是當年,他亦很少說如此讓人**的話,如今

,反倒能琅琅上口,去也也失去了最初的感動。

“殤聿,你休得欺負我妻。”看到殤聿如此的狂妄,褚文珺的怒火當即揭竿而起。

因着他的話,蝶舞陽回過神來,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握住他的手,平息着他的激動。遠處的殤

聿看到這一幕,目光緊緊的在兩人相纏的手上來回燃燒,想要找出其中一絲絲的迫不得已,卻不過是

惘然。

“朕就欺負她,你又能怎樣?”男人的對決,往往不是一種言語或心理上的,一般都是付諸於行

動。大掌高高舉起,在蝶舞陽他將士殷切的期盼中緩緩落下:“攻!”

“衝啊……”

“殺啊……”

風吹起,不再是先前的弱勢。

旌旗飛,讓整個隊伍變得更加強大。

無需任何戰術,是硬碰硬的對打。

世人都明白,只有如此的戰爭,纔是最快分出勝負的戰爭,也是最爲危險的戰爭。

一向注重戰術的殤聿,卻沒有,而是採用直搗黃龍的方法。

身爲帝王的他,似乎……

不再冷靜。

仿若。

初生之犢。

畢竟是久經沙場,因此在大戰之時,能夠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猶豫,他自己率先進入戰場。

那雙殺紅了的眼睛,血的盡頭,是她的身姿,夢裡徘徊了整整五年的身影,如今近在咫尺,他無

法平靜,無法做到以往的穩如泰山。

逐漸的,殤國和鄴鄣國慢慢的呈弱勢,殤聿那邊的人,畢竟有他御駕親下戰場,且殤聿本人就是

一恨戾的主,要不就是輸,輸要輸的一無所有,贏要贏得不留餘地。

眷離國的士兵,個個是精兵,且北方之人,人高馬大。鄴鄣國和殤國的士兵,若殤聿不曾前來,

其中僅有蝶舞陽的十萬才勉強可以與殤聿的精兵抗衡,殤聿此番親臨戰場,讓殤國的兵力都顯得有些

單薄。

當倒下去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蝶舞陽額際的汗水越來越多了。

褚文珺稍稍的欣慰,畢竟在國事和殤聿之間,舞陽比較在意殤國,如此,他也就無需太過的擔心

了。

“文珺。”

轉過身來,緊緊的看着蝶舞陽:“你說。”每每緊張時刻,舞陽總是最冷靜的那一個人。

“你趕緊前去戰場,告訴我國將領宇文敏將軍和鄴鄣國將領,全部將士,圍成一個圈,將眷離國

士兵漸漸圍在圈內,而後鄴鄣國士兵手持盾牌,穩穩站於內圈,殤國騎兵坐於馬背朝圈內射火箭。”

驚訝的看着蝶舞陽,褚文珺不得不佩服舞陽的此刻冷靜的思緒。

見他發愣,蝶舞陽猛地打了他一下,怒聲道:“還愣着做什麼?快去啊!”

朝她一笑,褚文珺大聲開口道:“好!”

“切忌小心,別讓眷離國發現。”

“好。”

鄴鄣國地屬北國,人高馬大,與眷離國士兵相差不遠,在內圈,剛好可以使得內圈更爲穩固,內

圈穩固了,眷離國也就不好突破重圍。而較爲矮小的殤國士兵,則坐於馬背,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場

中戰況,從而有的放矢。

如此的辦法,很是危險,但在此時此刻,卻是獨一無二的戰術,殤聿求勝心切,自然很難去在意

他們會使用戰術。屆時若我方以戰術將之圍困於圈內,他定然心急火燎。而外圈火襲圈內眷離國,不

費太多兵力,便可扭轉虧勢。

爲了不讓殤聿發現,褚文珺派了好幾名戰士前去與殤聿纏打,如此一來,可謂是犧牲不小。而褚

文珺本人,已經在整個戰場上安排開來,戰場圍圈漸漸開始,圍圈伊始,犧牲士兵不少,但卻也是孤

注一擲。

當大圈慢慢的圍成時,蝶舞陽稍稍的露出笑容。

當殤聿發現被圍於圈內時,並未驚慌,只是透過所有人,雙眸有意無意的看着車輦之上的蝶舞陽

內圈穩固以後,在外圍的殤國士兵,皆手持長弓,拉箭朝着內圈射去。

萬箭齊射,便能聽到一片哀嚎聲傳來,緩緩燃起的濃煙,帶着一股人肉燒焦的味道撲鼻而來,沒

有血腥般的腥氣,卻更甚血腥的殘忍。

硝煙瀰漫,看到的是殤聿略帶瘋狂的拼殺,那種瘋狂,不是因爲戰爭,而是因爲蝶舞陽的冷笑,

難道,失去的,是一種永恆麼?

他沒有離開戰場,人牆那般的渾厚,並非一般人能夠突圍的,但殤聿若是自己一人離開,不是不

無可能。但他卻留下了,十幾萬的大軍一起,慢慢的在內圈掙扎,聽着燒的嗞嗞作響的聲音,撕裂着

人的心扉。

眸光看向蝶舞陽的時候,那是一種傷感,前所未有的傷感。

並未移開自己的視線,其實從圈站成功時,她的眸光便不曾離開過他的身上,無論他在人羣中是

如何的傳來梭去,無論是如何的迷濛,她總能準確的找到屬於他的身影,不是因爲不忍,更不是因爲

歉然,只是擔心他的安危。

久久的,兩人並未移開視線,深深的凝視着對方。

人海紛亂的戰爭,震天而起的鼓聲,慘絕人寰的哀號聲,彷彿都已經遠離,天地之間,唯有他對

當年的悔恨和她如今的平靜以對。

因爲理想,他得到了想要的:因爲理想,他更失去了不想失去的。

如今,一切只不過是輪迴。

“哧”的一根箭,從他的後背射進,打斷了兩人的對望。

“小……”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因爲那根箭,已經進入了他的身體。她,終究還是不能平靜

,經過五年的洗禮,她學會了沉澱所有,但獨獨無法沉澱對他的愛。

每每看到鏡塵夜,心裡便是感慨萬分,對他的恨亦未稍減半分,可是,卻從來不曾去探索那背後

的真正意義。

而他,亦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拼着戰火,帶着背後的長箭,再一次投身戰場。

插在他身上的長箭,越來越多,在他的帶領下,隊伍朝着南面攻去。

蝶舞陽沒有開口,因爲她知道眷離**隊接下來要做什麼,只是默默的看着,看着他聲東擊西,

看着鄴鄣國士兵全力以赴的堵住難免,而北側失手,看着整個圈陣被破,看着衝出圈陣的眷離國士兵

看着他,漸漸的倒下,倒下……

看着那些瘋狂的士兵,朝着他倒下去的地方衝去……

看着渾身浴血的他,被人擡着出了圈陣……

看着眷離國的士兵,不約而同的擋下所有的攻擊,掩護着擡他離開的人……

遠去,遠去……

心,彷彿被掏空了的一般,整個人彷彿懸於空中,沒有依附,就這樣飄渺無依。

“娘,你怎麼哭了?”小若翾不知何時,被冷眉抱在懷裡,輕輕的擦着她的淚水。

如同天外飛音,讓蝶舞陽飄渺着的靈魂迴歸,心,漸漸的跟着落下,原來,乾涸了五年的淚水,

是因爲他們的分離;原來,能擁有的寧靜,是因爲他的遠離。

“孃親沒哭,是戰火太濃,薰得眼睛不舒服。”接過冷眉懷裡的小若翾,蝶舞陽恢復以往的寧靜

,而後等着褚文珺的歸來。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冷眉只是默默的站於她的身後,看着這個女人,這個如鐵人一般堅強的女人

明心原一戰,競文公主的聲威水漲船高,從殤國日漸穩定到如今的一戰成名,讓元離皇大敗,整

個民間傳的如火如荼。而褚文珺,似乎也樂得如此,並未因爲蝶舞陽的聲望變高而有壓迫感,反倒格

外的高興。

而元離皇,因爲明心原一戰,長臥病榻不起。

世人皆知,元離皇背部中了四箭,胸口中了五箭,大夫已經診斷,全然沒有生還的希望,只能靜

待天命了。

然,蝶舞陽每每聽後,只是微微一笑,而後一人靜坐炫城府邸的花園,默看天邊雲捲雲舒。

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還是看書,聽風,賞雨。

夜裡,只是隨着噩夢,整個人不斷的徘徊於那虛構的夢境,滿足於自己幻想的溫暖,一遍一遍,

麻痹着自己的整個心靈。

夢裡,她看到了他,回到了當初沒有仇恨的時候,回到了在眷離軒擁有的點點滴滴。

曾經,他力咬她的紅脣,鮮血溢出,吻至兩人鮮血滿喉,只爲了讓她記住,生命,不可以她說不

要便不要;曾經,他拋卻自己的性命,無畏的擋在她的身前,任長劍穿胸而過;曾經,他不管皇城艱

難萬分,深信她對他的愛,兩人一馬逃離一切紛爭;曾經,她趴在他的胸口,毫無忌憚的說出“爺,

舞陽好喜歡你”;曾經,他對她說過“這個世上,最不想傷害的人便是她’……

一切的一切,再次重溫,便是淚流滿面的驚醒,轉眸而望,枕間一片薄涼如冰。

文珺這兩日,只是在營裡忙着,躺在身側的,是小若翾的那張熟睡的臉。

一陣彷徨過後,她再一次的入眠,因爲那裡,有着他的記憶。

她聽到,有人在耳畔喃喃的跟她說,殤聿已經醒來,因爲思念她,在明心原等着她,若是她不前

去,他則會一直等,一直等……

匆匆的從榻上爬起,看了看榻上躺着的小若翾。披上薄衫,稍稍梳洗,緊張的看着鏡中的自己,

沒有消瘦,沒有蒼老,仍然是當初的清冷,微微一笑,取了一盞紗燈,便匆匆出了寢室,去見魂牽夢

繞的人兒。

去明心原的路,不算漫長,但也綿綿長長有三十里,因爲不敢驚醒府中的人,她沒有騎馬,一個

人趁夜而行。

正值春日,偶爾傳來幾聲蛙鳴,悠揚而又美麗,天邊的星子,微笑的眨着雙眸,璀璨而又迷人,

手間的紗燈,昏黃而又低迷,卻擋不住前進的步伐。

步子,高一腳低一腳的在路上行走着。

摔倒了,再爬起來。

因爲,這裡,是他和她要相聚的地方。

明心原格外的寂靜,整個夜,似乎在這一刻得到彰顯,連那聒噪的青蛙,小蟲都不曾出現,能聞

到的,是摻合着血的青草味。屬於春夜的安詳,讓她感到很是舒適,多日來沒有呼吸的心跳,慢慢的

得到甦醒。

他,終於要來了。

找了一個大石,她緩緩的坐下,月光下,一身白衫被氤氳得仙氣逼人,一頭被風吹拂着的青絲,

讓整張小臉更是淒涼,朦朧的眸間,有着一種瘋狂和放肆。那是平素在她的寧靜裡找不到的,更是在

她的精明裡不曾出現的。

月光下,彷彿行來一個身影,蹣跚的步子,踉踉蹌蹌的行來。

近了,近了……

心跳,頓時鼓脹起來,讓她的呼吸都成爲一種痛。

呼吸,漸漸的變得急促,在心田帶着迴音遠去。

淚水,漸漸的盈滿眼眶,迷離了視線。

喉間跳躍的音符,漸漸的漲的難受。

終於,還是沒有勇氣去看,在還未看清來人之前,她終於還是沒能忍住,整個人昏厥了過去。太

過的欣喜,讓她無法承受;縈繞夢境五年的夢想,還是不能照進現實。

身子,緩緩倒下;意識,漸漸遠離。

“舞陽。”來人剛好接住她的身子,輕輕的一聲嘆息:“一個夢,你都能如此害怕的以爲要相見

,舞陽,你當真是太過情重?還是本就無心?”

抱起女子柔弱的身子,男子輕輕的轉身而去。

那一夜,風醉了。

那一夜,心碎了。

那一夜,夢醒了。

蝶舞陽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守在榻前的冷眉,再看了看自己包紮過的雙手,隱隱作痛,那是昨

夜摔倒時的疼痛。一切,點點滴滴的在腦海中出現,那種喪心病狂的等待,原來不過是因爲一個夢。

而她,卻因爲一個夢而跋涉三十餘里,去尋找他的身影。

“冷眉,是誰帶我回來的?”

微微的別開臉去,冷眉平靜的說道:“是屬下。”

點了點頭,蝶舞陽下榻,微微的看着鏡中的自己,一張憔悴而又蒼白的臉孔,一個看似無情的女

人。

“文珺在哪?”

“丞相昨夜未回,許是在軍營裡處理一些事。”

點了點頭,蝶舞陽起身,看着正在院裡練功的小若翾,這個孩子,雖生在帝王之家,卻甚爲懂事

。除卻偶爾會撒嬌之外,倒也不曾過分的鬧騰蝶舞陽,最多的時候,她還是跟在冷眉和文珺的身旁。

但每每要問她爹爹的事情時,便會纏着蝶舞陽,即便是沒有任何結果,她仍然會懂事的抱着一問便沉

默的蝶舞陽,以她小小的身子安慰着孃親。

反倒的褚離,他的性子比較細膩,總是會說要保護孃親的話。小小的孩子,便能看出蝶舞陽寧靜

背後的哀傷,每當盛事宴會,褚離總是窩在她懷裡,爲她驅走那種浮華背後的蒼白。

醞釀着某種思緒:“冷眉,我是不是待小若翾太不好了?”這個孩子,太像殤聿,即便是如此,

她也未曾差別對待,只是,她有感情,卻不知怎麼表達。

“不會。”

微微頷首,她來到院子裡:“小若翾,你過來,該歇歇了。”含笑抱過女兒,蝶舞陽柔柔的爲她

拭去滿頭大汗:“累不累?”

“不累。”小心的避開孃親手上的傷,小若翾心疼的說:“娘,你怎麼睡覺都受傷了?也掉地上

了麼?”

輕咳兩聲,蝶舞陽開口道:“不是,小若翾,你想不想爹爹?”頓時,她的眸間閃出亮光,可見

蝶舞陽平素的殘忍。

“想。”

“傻丫頭。”沒再說話,蝶舞陽只是抱起小若翾:“該用早膳了。”

用過皁膳,蝶舞陽只是一人去了花園,如往常一般,看看書,賞賞花。

整個花園,若不是如今亂世,卻也是難得的寧靜之地,假山流水,花園春光四溢,來回的僕從,

穿梭其間。

這樣的日子,該是自己想要的,而如今,卻有着另一份滋味。當年的願望,當年的戀人,如今已

經讓慕憂雲實現,反倒是自己這個淡漠的人,還在紛紛擾擾的世間飄蕩。

當年的慕憂雲,因爲殤聿在大婚上帶走她時留下的一句“永樂王,謝了”,留下父皇怒不可遏的

後果,雖念在慕憂雲屢屢有功的份上,卻仍然是削去其爵位,貶爲平民。其間,蝶舞陽倒是去看過一

次,似乎,什麼也沒有了的他,反倒變得輕鬆,不會去想那些得不到的東西和人,對褚文珺的贈予的

銀兩,亦是拒之門外。一人過着“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

那樣的日子,曾經就是她的夢想,最初的那個人,已經踏入,而她,成爲了別人的新娘。對慕憂

雲,她的心中,始終還是有着深深的歉意,但能怎樣?既然不能承諾,也便無法道歉。

午膳的時候,沒有看到小若翾和冷眉,倒也不曾在意,以爲是出去遊玩了。

但到晚膳的時候,仍然不見蹤影,蝶舞陽和褚文珺便開始驚慌了,四尋之下,卻沒有任何結果。

冷眉,是當初從殤聿身邊帶來的人,如今突然不見,蝶舞陽和褚文珺心裡都有一個想法,因此雖

是擔心,卻也沒有太過尋找,因爲這裡,離殤聿如此之近,因爲,殤聿遊離生死邊緣,冷眉斷然不會

如此袖手旁觀。

微微的嘆息,褚文珺只得安慰道:“放心,小若翾聰明着,不會有事的。”

“是啊,不會有事。”

冷眉,多麼聰明的一個女子,自己只是那麼一說,她便能聽出其間的意思,帶着小若翾前去。這

個孩子,畢竟是殤聿的,此番她會作戰,並無殺他之意,因此讓小若翾前去,希望能對昏迷不醒的他

有所幫助吧。

帶着小若翾離開的冷眉,出城便是策馬狂奔,多少個日子,她也曾經想着那個他,但是他比誰都

清楚,她必須伴在蝶舞陽的身旁,是一種使命,更是對蝶舞陽的一種憐惜。生命那般頑強的女子,讓

她肅然起敬,因此伴在她身旁五年,她無怨無悔。

趕到眷離**營,報上自己的名號,稍等片刻,便見那疼了自己十多年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奔出

在看到她的時候,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竟然激動的不知該說什麼。

許久過後,只得一句:“不孝徒兒。”

小若翾不明白,以爲是在說自己:“師父,他怎麼罵徒兒?”皺了皺眉,冷瞥了御陌一眼。

“不是,小若翾,他是自言自語。”

在看到冷眉懷裡的小若翾時,御陌便陽光燦爛:“是他的孩子麼?真的是麼?”

點了點頭,冷眉並未回答。

“趕緊給我,殤聿如今要死不活,這小傢伙來得剛好。”說完接過冷眉懷裡的小若翾,朝着主營

飛奔而去。

“你抱着我幹什麼?”

“帶你去見你爹啊。”

“你認識我爹?”

“恩。”御陌得意的看着小若翾,這個小一號的殤聿,竟然讓他解去這些日子的擔心。

“那你怎麼不早點帶我去,真不夠意思。”並未一般孩子的認生,小若翾竟然跟他有說有笑,看

他笑容太礙事:“你似乎很得意?”

“當然,我可認識你爹呢,能不得意麼?”呃……這小鬼,怎麼說話那麼老成?

“你得意個什麼勁,我還是我爹生的呢,都沒像你這樣。”人小鬼大的搖了搖頭,小若翾笑着:

“不成熟,真是不成熟。”

“哈哈。”御陌大笑,這個孩子,果然不讓他失望,希望,也能夠不讓殤聿失望,讓他成爲殤聿

大笑的開心果。

進了主營,御陌便大聲呼道:“讓開,讓開。”說完簡直可以說是以撲的速度來到殤聿的榻前,

而後對小若翾指着榻上的男人:“他就是你爹。”

蝶舞陽渾渾噩噩的過了兩日,也未曾聽到任何消息,而在外尋找的人,也未曾聽到任何消息,而

在外尋找的人,也未曾讓他們停下。

這日正在午睡,便聽下人前來說有人求見。

當即的反應便以爲是小若翾的消息,蝶舞陽稍稍梳洗,便去了大廳。

剛到門口,便見一名女子背對着她,彷彿正在打量着大廳中的一切,但側看的臉頰上,卻是一臉

糾結的不平靜。

待她看得差不多了,蝶舞陽試探的開口:“姑娘……”

“舞陽。”在聽到聲音的剎那,女子轉過身來,激動的上前握住她的雙手。

“王妃?”心猛地漏跳一拍,難道那一刻真的要來臨了麼?不,不會的,應該不會的。

並未鬆開蝶舞陽的手,香菱激動的開口:“你還是這麼客氣,舞陽,你都不曾變過呢,還是當初

的模樣。”

“……”

“很驚訝我會前來麼?”

不去想那些,不去想,強迫自己不往最壞的地方想。因此,蝶舞陽只是輕聲的問道:“你怎麼進

來王府的?”按理說,要是她前來求見,會有侍衛盤問纔是,如今她怎能這般輕易的進來?

“是哥哥帶我進來的。”因爲知道如今要見舞陽不易,因此求了哥哥,纔能有如此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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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整個對話,蝶舞陽顯得格外的冷漠,雖與當初並無區別,但是更添了幾分寒冷。

沒有注意這些,看了看上茶退下去的下人,香菱緊張的開口:“舞陽,你快些去見見皇上吧,你

若不去,他會死的。”這句話,似乎是憋了許久的一般,說出來,順暢,但其間的緊張和祈求不言而

喻:“因爲明心原的一戰,皇上至今未曾清醒,御陌都說皇上沒救了,那可是御陌啊。”

御陌開口說沒救了,這是真的麼?不可能啊,他那麼強勢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說走就走,怎麼可

能?怎的如此的不真實?在心裡眼前一片混亂,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整個大廳就這樣轉啊轉啊…

沒有注意到蝶舞陽,香菱只想着自己此番的目的:“妹妹,就算我求求你了,只要前去見皇上一

……”

在暈過去的前一刻,蝶舞陽緊緊的抓住身側的太師椅,穩住自己的身型:“是……”

“右心皇后前來,在下倒是有失遠迎了?”褚文珺含笑的聲音,緩緩的進來,彷彿一個炸彈,“

轟”的一聲,炸得兩名女子齊刷刷回頭看向門口,驚得魂飛魄散。

第162章 他和她的爛漫之夜拒絕跟殤聿一起第161章 殤聿的噩耗第104章 奸細第142章 喝有毒的安胎藥今天更新番外如此愛殤舞第123章 弄情第81章 殘暴(一)五大男主角之雁鳴第72章 骯髒第10章 讓她侍寢第56章 思之慾狂第168章 纏綿###致死第19章 偷入她帳第81章 殘暴(一)第112章 報復第91章 暖情第24章 忍到極限的痛測試後宮哪個位子屬於你第75章 昧色竹林(二)第37章 舞陽被打第35章 要舞陽性命第89章 不真實的溫存啦啦啦替身棄妃殤聿的詭計第43章 風尖浪口第100章 飛鴿傳書第29章 誰人能舞第89章 不真實的溫存第106章 他的溫暖第22章 躲得過麼第6章 聰明如她第22章 躲得過麼第91章 暖情第60章 要他死第101章 緋情第65章 離開第58章 深深撕痛第31章 驚世絕舞推薦第49章 骯髒輪迴第154章 極盡纏綿第182章 終於放棄了第142章 喝有毒的安胎藥第135章 危險!舞陽……第177章 難以入目的出軌第111章 心疼香菱冷眉第44章 初露鋒芒第181章 纏綿第115章 亂了心跳第86章 殤聿諷刺第137章 代孕由來第101章 緋情第57章 嗜血的懲罰第178章 闊別五年的纏綿擁吻第17章 彷彿的自由歡迎做廣告誰看了文的信第104章 奸細第115章 亂了心跳第130章 舞陽刺殺殤聿第49章 骯髒輪迴第8章 被貶軍妓第147章 偷襲舞陽?第129章 慕憂雲的吻第41章 戰場殤聿受傷第144章 流血的孩子第177章 難以入目的出軌第59章 什麼陰謀?第28章 溫暖她的身體第124章 決絕的憤怒第140章 合歡至魅毒冷眉第163章 瘋狂的纏綿癡痛第19章 偷入她帳第97章 探情第134章 溫 存第14章 侍寢雁鳴第126章 不想要孩子關於章節名錯字的問題第179章 負盡天下的甜蜜替身棄妃殤聿的詭計第3章 婚宴取笑第182章 終於放棄了第30章 當面脫衣第64章 她的決絕第143章 姦情?第62章 緊張時分第39章 玉素要見舞陽第140章 合歡至魅毒第99章 你好暖第39章 玉素要見舞陽第82章 殘暴(二)第13章 街頭相遇第162章 他和她的爛漫之夜第148章 薨逝
第162章 他和她的爛漫之夜拒絕跟殤聿一起第161章 殤聿的噩耗第104章 奸細第142章 喝有毒的安胎藥今天更新番外如此愛殤舞第123章 弄情第81章 殘暴(一)五大男主角之雁鳴第72章 骯髒第10章 讓她侍寢第56章 思之慾狂第168章 纏綿###致死第19章 偷入她帳第81章 殘暴(一)第112章 報復第91章 暖情第24章 忍到極限的痛測試後宮哪個位子屬於你第75章 昧色竹林(二)第37章 舞陽被打第35章 要舞陽性命第89章 不真實的溫存啦啦啦替身棄妃殤聿的詭計第43章 風尖浪口第100章 飛鴿傳書第29章 誰人能舞第89章 不真實的溫存第106章 他的溫暖第22章 躲得過麼第6章 聰明如她第22章 躲得過麼第91章 暖情第60章 要他死第101章 緋情第65章 離開第58章 深深撕痛第31章 驚世絕舞推薦第49章 骯髒輪迴第154章 極盡纏綿第182章 終於放棄了第142章 喝有毒的安胎藥第135章 危險!舞陽……第177章 難以入目的出軌第111章 心疼香菱冷眉第44章 初露鋒芒第181章 纏綿第115章 亂了心跳第86章 殤聿諷刺第137章 代孕由來第101章 緋情第57章 嗜血的懲罰第178章 闊別五年的纏綿擁吻第17章 彷彿的自由歡迎做廣告誰看了文的信第104章 奸細第115章 亂了心跳第130章 舞陽刺殺殤聿第49章 骯髒輪迴第8章 被貶軍妓第147章 偷襲舞陽?第129章 慕憂雲的吻第41章 戰場殤聿受傷第144章 流血的孩子第177章 難以入目的出軌第59章 什麼陰謀?第28章 溫暖她的身體第124章 決絕的憤怒第140章 合歡至魅毒冷眉第163章 瘋狂的纏綿癡痛第19章 偷入她帳第97章 探情第134章 溫 存第14章 侍寢雁鳴第126章 不想要孩子關於章節名錯字的問題第179章 負盡天下的甜蜜替身棄妃殤聿的詭計第3章 婚宴取笑第182章 終於放棄了第30章 當面脫衣第64章 她的決絕第143章 姦情?第62章 緊張時分第39章 玉素要見舞陽第140章 合歡至魅毒第99章 你好暖第39章 玉素要見舞陽第82章 殘暴(二)第13章 街頭相遇第162章 他和她的爛漫之夜第148章 薨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