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侯毓看看手上的鮮血,又看看已經臉色青紫冷秋,眼中頓時劃過一絲異樣,那殘忍的血色雖然沒有散去,但是卻有那麼一瞬間的浮動,他的神志似乎有了片刻的清醒。
他急忙鬆開手,將昏迷的冷秋向着天璇和封芝的位置扔了過去。“看好她,否則你們就和她陪葬吧!”軒轅侯毓的聲音低沉嘶啞,似乎在努力的壓抑着什麼。
“是!是!是!”
“聖主說的是!”
天璇和封芝急忙將冷秋接住,連聲應着,邊說還便將冷秋扶了起來。
“知道就好,還不趕緊帶她出去!”
“是是是,宮主放心好了。”說着封芝和天璇便不敢在這裡逗留片刻,如蒙大赦似的飛快的離開了那個山洞。
冷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晌午了,她一醒來便覺得全身都如同散了架般的疼痛,特別是覺得喉嚨和脖子更是疼得厲害。天璇正好過來,便急忙將冷秋扶了起來,說道“你醒了?”
冷秋揉了揉額頭,清醒了一下,正想開口說話,可是一張嘴便是一陣疼痛從喉嚨裡傳出,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她知道一定是昨天傷到了。
“你傷到了喉嚨,這幾天怕是說不了話,吃的東西也只能是喝些稀粥了。”天璇說着讓一旁的下人將熬好的稀粥端了上來。
冷秋微微點頭,示意她已經知道了。
天璇看着正在喝着粥的冷秋,笑着說道“冷姑娘真是命大,往日裡聖主一旦發作起,來可是不管不顧絕無半分的理智的,沒想到昨天聖主爲了你竟然還找回了一絲理智,冷姑娘,你可不簡單呢。”
冷秋的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頓,緩緩放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天璇。天璇也笑着看着冷秋,片刻的沉默過後,天璇才說道“冷姑娘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說着,便在冷秋的目光中離開了。
看着天璇的背影逐漸消失,冷秋纔將臉上的疑惑之色收回,她緩緩的放下勺子,有些凝重的思考着,軒轅侯毓究竟發生了什麼?昨天怎麼又會變成那個樣子?他是沒有理智的麼?她記得,當時的軒轅侯毓眼中滿是殺意,大有殺盡天下的煞氣,可是爲什麼卻沒有殺了她呢?殺盡天下?!冷秋微微一頓,等等,難道……她似是想到了什麼,一雙柳眉漸漸蹙了起來,都快擠成了一個疙瘩。
天璇自從冷秋那裡離開以後,便漸漸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她的目光之中有一絲算計毫不遮掩的呼嘯而過。她如今似乎已經明白,蘊時究竟爲什麼會突然莫名其妙的告訴她,讓她暫時不要對冷秋下手了,並且還暗中曾叮囑,如果情況突變,有條件的情況下最好能在暗中給予她一些幫助。
都說人,是不可能沒有軟肋的,而對於軒轅侯毓來說,他的軟肋就是那個命爲鳳霜的女子。但是,就從現在形勢看來,這個突然出現的冷秋倒是很有可能就是軒轅侯毓的那個軟肋。想想也是,既然找不到那個神秘的鳳霜,那麼就讓冷秋來代替成爲軒轅侯毓的那條軟肋吧。
冷秋,一個能讓他在無盡殺意中找回一絲理智的女人。
再次見到軒轅侯毓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冷秋盤坐於矮几之前,她正手執書卷,安靜的看着,不時的翻動幾頁。而軒轅侯毓則是正坐在她的對面,靜靜的看着她,卻並不說話,不過看樣子應當是來了有一段時間了。
半晌,冷秋纔將手中的書放下,而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此時也正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藥汁過來。那丫鬟將藥汁放下便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冷秋看也沒看,拿過一旁的藥碗一仰頭,盡數喝下藥汁後,才緩緩開口說道“軒轅宮主來了這麼久,就一直這麼看着我,難道是有什麼話要同我說的麼?如果於是在下可就要歇息了。”
軒轅侯毓目光微閃,斟酌片刻,纔開口道“你……沒什麼吧?你那天都看到了是麼?”
冷秋微微一笑,擡頭看向他。
“軒轅宮主請我來此,不就是爲了這事麼?既然如此,那麼請吧。”說着,冷秋便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並示意他將手伸出來。
“這麼說,你是打算給我醫治了?!”軒轅侯毓自然是顯得非常高興,同時也非常吃驚,因爲他根本就沒想到冷秋居然會這麼痛快的就答應幫他醫治。
冷秋看着軒轅侯毓,眼神絲毫不變,只是說道“怎麼?宮主是信不過我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軒轅侯毓急忙辯解道“你若是不願給我醫治,我自然也是不會爲難你的。”說着他也同時伸出了手。
冷秋雙目微垂,不再理會,將纖纖玉指輕輕的搭在了軒轅侯毓的手腕上。冷秋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此症的好壞,然而她的心中早已泛起了驚濤駭浪。
軒轅侯毓竟然真的是因爲修煉了天聖宮的禁法,從而走火入魔,只是他一直盡力壓制並且服用着壓制心性的藥物纔沒有這麼快的迷失心性,只不過每隔上一段時間都要爆發一次罷了,這也難怪當初會見到他那個樣子。
冷秋心中漸漸有了計較,她緩緩睜開眼睛,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軒轅宮主的問題,是出在功法的修煉上,近幾日宮主還是暫且不要修煉的好。我暫時只可以想辦法壓制住,若是想要徹底根治,恐怕還得從長計議,這點還請宮主莫怪。”
軒轅侯毓哈哈一笑,顯然很是高興,說道“你能給我醫治已經很好了,就算你不肯幫我我也不會怨你的,更何況能幫我壓制住了。”
冷秋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袖口,說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既然收了天聖宮的診金自然應當竭力醫治。”
軒轅侯毓的笑聲陡然停住,轉頭看着冷秋不語,過了一會兒,他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說道“冷秋,嫁給我吧。”